零点三十分。
温研着急忙慌从车上跳下,果然看见拎着皮箱撑着雨伞的温父。
心里闪过一丝心虚,快速喊了一声:“阿爸。”
温父将女儿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才嗯了一声,随后皱起眉头:“车里的是谁啊?大晚上送你回来,怎么不出来见见?”
温研眼神闪了一下,好在天黑,温父没看见,“出租司机!”
“你打车坐副驾?”温父狐疑。
呃——
温研卡壳,他爸怎么知道的?
她跳得挺快啊。
顺着温父视线看去——
副驾驶门没关。
人有时候真的会被自己蠢哭。
温研忙找补:“打的拼车,人多,所以坐副驾。”
很合理。
温父锐利的鹰眼恢复正常,挥手让温研上楼避雨:
“你先上去,我去给你关车门,真是的,毛毛躁躁。”
“不行!”
他去关岂不是看见了!
“阿爸雨大,我年轻动作快,我去!”
温研说完头也不回冲进雨幕。
猫包里的三三左右翻腾,舌头半吐。
大人,地怎么在翻转?!
“唉!这孩子,倒是打把伞啊!”温父举着伞喊。
别说什么伞了,温研只祈求温父安安分分待在原地不动。
气喘吁吁冲到副驾时,对上陈砚黑黢黢的眼睛。
他解了安全带,侧着上半身,右臂越过中控台正要关车门。
见到温研返场,陈砚心猛一跳,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大概了解了她的性子。
这是,又出乱子了?
“怎么——”
门砰的关上,隔绝他的身影也打断他的声音。
世界寂静了。
女孩声音嘹亮:“陈师傅,谢谢谢谢!”
温研双手合十连声道谢。
陈……师傅???
陈砚错愕一秒,扭头看后视镜,女孩顶着雨跑了。
一晚上也不知道听了几次谢谢。
陈砚揉揉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等温研跳到温父伞下再去看时,车已经不见了。
“阿爸,我给你提行李。”温研顺势接过温父的行李卖乖。
温父余光上下扫她一眼,憋出一声哼,“别以为这样就不追究你夜不归宿的事了。”
“哪有,我是只是回来得稍稍晚了一点点……”
几月没见,面前的女儿瘦了,显得越发高挑,眼里虽然有被抓包的心虚,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阿爸,快我带你参观我的小家!”
温父跟在温研后面,听她兴致勃勃的说着家里的布局,说着温母和他教过她的生活常识,突然有想流泪的冲动。
他第一次如此直面感知到,女儿已经长大,并且脱离他们庇佑也生活得很好。
将近两点的时候,温研用仅剩的面条给温父下了碗面。
这个老父亲盯着热气腾腾的面,劝回的话咽下去,也没立马提考公的事情,只让温研去睡觉,自己夹面吃。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吃女儿煮的面。
很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阿爸居然没有叨叨她!
温研得了便宜赶紧占,麻溜应声后洗漱睡觉。
只不过一晚上没睡好。
梦里的陈砚像永动机,按着她的腰纹了一晚上,半裸的那种纹。
每每抬头,便能清晰地瞧见蛰伏肩上的黑蟒,双眼如两簇燃烧的火焰,透着令人心颤的猩红。
男人呼吸紊乱时急时缓,鼻息毫无规律喷洒在整个腰腹之间。
即便现在彻底清醒,那曾蔓延至头皮的酥麻爽感,依旧清晰在脑海里炸开。
温研冲进浴室用冷水浇脸降热。
她想不通为什么总是梦到他。
陈砚更是想不通。
掀开被子的手仿佛石化,一张脸又黑又红。
整个青春期都没发生过的事,在十来年后返璞了?
已经不是毛头小子,面对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只是羞耻感爆棚。
抓心挠肺。
对象怎么会是她?
那个连针碰一下就要掉眼泪的姑娘,在他梦里结结实实哭了一晚上,白到发光的腰肢不可思议的软,被握成不同姿势……
停!
陈砚吐出口浊气,不自然的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