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研果然不动了，低头迅速将青菜扒拉进嘴里，嫩白的小腿在掌下显得格外乖巧。
周衍愣了会儿神。
她刚刚好像笑了。
“温研？”周衍喊她。
也只有他会连名带姓叫她。
温研抬头，一颗饭粒黏在嘴角，她眼睛大大的，很亮，看向人时纯粹漂亮。
如今，里面清晰倒映着周衍的脸。
蓦地，他别过视线，连同说不清的涟漪，一同镇压在心底。
“你嘴角有米饭。”
“哦。”温研像个没事人，兀自叫白婉揩去饭粒。
周衍抬到一半的手默默放下，按着温研小腿的手也悄悄收回来。
温研抬头看他，他微低头，安安静静吃饭，眉骨优越，鼻梁高挺，拿筷子的手也修长，她甚至可以看到手背上淡淡的脉络。
温研心中微动，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说完哒哒哒跑上楼，扑在床上 。
蓬松的被子满是阳光的味道，干燥的，温暖的。
她抱着恐龙玩偶翻了个身，仰面望天花板，告诉自己。
快了，马上长大了。
初三下的暑假，温研如愿以偿考上三中尖子班。
白婉和温青山很高兴，做了好大一桌菜，连带着周衍跟着沾光。
温研跑到隔壁叫人时，周敏也在，她穿着波点衬衫，高腰牛仔裤，嘴唇艳红。
周衍坐在她对面，桌上摆着一份文件。
见到温研时，她有一瞬间紧张，将文件收进包里，“小研来了？有事吗？”
“嗯，我来叫周衍去吃饭。”顿了下，她又道：“阿姨一起去吗？”
“不了，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让小衍去吧。”
说完，周敏拿起包，匆匆忙忙出门。
温研看了眼天，黑透了，回头冲周衍：“她这次走几天？”
“两个月。”周衍不咸不淡，幽幽站起来，死人眼内似淬了冰一般冷，看见温研时才渐渐回暖。
“两个月？”温研惊讶了，周敏虽然经常玩消失，但这一次，也消失太久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乐起来：“这样也好，那我就可以随心所欲找你啦！”
周衍推椅子的动作一顿，“你之前找我的时候……很为难吗？”
“也没有，就有时候她在，我有点不自在，不过……”
“以后我找你。”
青年清冷的嗓音打断温研纠结的话，她愣了下，随即笑开，声音清脆：“好啊！”
吃过饭后，大家在院子里消食，温青山兴奋的拿出一个礼盒，“小研，升学礼物！”
温研接过礼盒打开，是一条项链，金光闪闪，还有几朵小花，很漂亮。
她眼睛亮了亮：“谢谢爸爸！”
“我的礼物在你房间哦，等会去打开吧。”白婉突然凑过来，“我的礼物可好了，不像你爸，俗。”
说完扭头还剜了温青山一眼。
“我去拿礼物。”温研刚听白婉说完，迫不及待跑回屋，一眼看见梳妆台的木盒子。
拿到手里时，淡淡檀香传来，清新典雅，打开盒子一看，是个青玉镯。
质地温润，色泽清透，让人联想到青潭。
温研喜欢极了，拿到外面给大家看。
白婉睨一眼温青山，下巴抬了一些，骄傲道：“我就说我眼光好吧。”
“对对对，你眼光最好。”温青山笑着应她，手却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一个金镯子，笑得有些贼：“那媳妇帮我看看，这个好不好看？”
说完套在白婉手腕上，白婉脸有些红，咳了几声，勉强道：“……还不错。”
“哪里是还不错，妈妈明明喜欢得不得了！”温研笑得后倒，椅子后仰，周衍垂眼，抵住椅子。
他的手往口袋伸了伸，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个粉色小口袋掏出来。
他的礼物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