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等回应,转身就走。
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却一步比一步稳,像在跟刚刚那个莽撞的自己,好好道了个别。
黎初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转头撞进男人含笑的眼底。
“人走了。”
霍御宸抬手托住她的腰,低头在她发顶轻轻啄了下:
“嗯,还是初宝厉害。”
黎初落借着他低头的力道,忽然往后退了半步,腰肢轻轻一拧,就从他掌心滑了出去。
动作轻巧得像只掠过水面的蜻蜓,带起一阵橘子味的风。
她抬眸看他,眼底的笑意还没散,又添了层促狭的光,像藏了颗糖的小孩。
“霍先生这么黏人,霍太太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还在他胸口轻轻点了点。
“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可不好。”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退开的身影,先是微怔,随即低低地笑了,眼底的纵容像要漫出来。
“初宝……”
“给我抱抱。”
他往前走半步,又想伸手去捞她,却被她笑着躲开。
“啧。”
“霍先生在太太面前也这样么?”
“嗯。”
“一直都这样。”
黎初落还是被他圈在怀里,指尖轻轻在他胸口画着圈,眼底的促狭像刚冒头的嫩芽,蹭得人心里发痒。
“那照霍先生这么说,”
她故意顿了顿,抬眸时睫毛扫过他的下颌,声音里裹着点狡黠的甜。
“你是爱霍太太多一点,还是我这个情人多一点?
男人低头,指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把那点狡黠的笑意都捏进掌心。
暖光落在他眼底,像盛了半池融化的蜜糖,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裹着点逗弄的温柔:
“这还需要比?”
黎初落眨眨眼,指尖在他胸口戳得更用力了些,像只讨要答案的小猫:
“当然要比,万一霍先生偏心呢?”
“偏心?”
他胸腔震出低笑,喉间溢出的气音擦过她鼻尖,沉木味里裹着橘子甜,像刚拆封的糖纸忽然抖开。
俯身时发梢扫过她额头,睫毛在暖光里投下颤动的影,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唇瓣几乎要碰在一起:
“我的爱就这么多,”
他宽大的掌心覆上她心口的动作顿了顿,指腹碾过她急促的心跳,声线陡然沉下去,像大提琴最低的弦在震颤:
“全在这儿了。”
黎初落愣住,心跳好似漏了半拍,烫得她指尖蜷缩,却听见自己声音发飘,尾音被风揉得发颤:
“那霍太太呢?”
“如果你这只小猫肯乖乖的……”
他低头咬她唇角,牙齿先轻磕了下她的唇珠,像试探水温的幼兽。
“做情人似乎也不错。”
咬字时气流钻进她唇缝,惩罚意味的轻啮让她唇角发麻。
“前提是,这个情人只能是你。”
他忽然偏头蹭她耳廓,发梢扫过耳垂时,话音里溢出轻笑。
“得是能赖我一辈子的你。”
“‘霍太太’只是一种法律上的保证,也是一种约束。”
“你会因此背负很多东西,就比如霍太太的爱,不仅要分给我和你自己,还有宝宝。”
男人微微俯身,将脸埋进她颈窝,声音闷在锁骨凹陷处。
“但如果是那种关系 ——”
他忽然抬头,鼻尖蹭过她下颌,睫毛扫得她发痒,话音压得极低,像把暖光揉进了声线里。
“就只有我们两个。”
黎初落指尖在他下巴上轻轻一颤,像被暖光烫到的蝶翼。
她偏头看他,眼底染上极浅的笑意,手挪到他发顶的位置轻轻揉了揉。
“怎么听起来,像是私奔?”
“不管什么,我只要你。”
“霍先生总爱说这种……”
黎初落声音忽然发哑,舌尖尝到唇角残留的橘子甜,混着他身上沉木的气息,烫得人心头发颤。
“让人没法接的话。”
男人揽在她腰侧的手忽然顿了顿,唇角勾着一抹柔柔的弧,指腹隔着真丝裙料摩挲着她腰间的凹陷。
两人刚走到露台转角,黎初落手腕轻晃,一道幽蓝的光弧不经意间坠地 。
蓝色月光石手链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晕彩,链尾镶嵌的碎钻随着滚动闪了闪,像谁不小心抖落的星子。
“手滑了?”
霍御宸轻掀眼帘,也不拆穿她,眼底漫着月色揉碎的光,带着淡淡的笑意。
黎初落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是的……”
男人勾唇轻笑,冷白的指尖垂落时,骨节在月色里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触到地面的瞬间,蓝色月光石手链在他掌心漾开粼粼幽光,像捧住一捧被揉碎的浅蓝色星河。
“手。”
他抬手,指尖虚虚一勾,语气像哄着贪玩弄丢了糖的孩子。
手链的微凉擦过皮肤时,指腹的薄茧带着沉木特有的细腻触感,惹得她睫毛轻颤。
“我不想戴了。”
黎初落轻轻抽回手,指尖捏着手链晃了晃,月光石在暖光下泛着淡蓝的水彩光晕。
她低头,将泛着凉意的手链塞进男人西裤侧兜,指尖蹭过布料时,触到他滚烫的温度。
男人垂眸看着她的动作,眼尾的笑意浅得像水墨洇开。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指尖擦过她耳廓时,她听见他喉间溢出声极轻的笑,像碎冰落进暖水里。
“又调皮。”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发旋,沉木香混着他的体温,像团温温的云裹住她。
“想让我揣着暖热了再给你?”
“你帮我保管。”
黎初落仰起头,月光落在她眼底,柔柔的。
她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指尖触到他衬衫下温热的体温。
“霍先生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男人垂眸望着她眼底流转的月光,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冷白的指尖抬起,轻轻覆上她戳在胸口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将她的指尖焐得发烫。
忽然,他俯身吻住她的唇角,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我可不会对我的初宝说‘碎了能修’。”
“嗯?”
黎初落被这突袭的吻惊得发愣,睫毛轻轻扫过他冷白的下颌,像蝶翼掠过月光下的玉石。
“为什么?”
男人将她更紧地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低哑却清晰:
“我老婆掉的东西,就算碎成渣,也只能我一点一点的捡。”
“别人碰不得,更修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