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
季春花抱着一摞书,嫩白丰软的小圆脸板着,乌黑的头发扎成个随意的丸子头,走几步顿一下,走几步顿一下。
好气,臭老虎今早又不知道犯的什么病,冷着脸问她有没有瞒他什么事儿。
她很懵,不懂他说的啥。
然后他就开着那辆扁扁的布加迪歘一下就走了。
有啥可牛的??
她看那扁扁的车虽然死贵,但还没上辈子家里的大货好!
能拉好多东西,还能拉好多人呢!
再说了,她妈妈现在也是有名的演员呢,虽然演的是喜剧,但那又怎么样?
喜剧多好!既能逗人笑还能赚钱!
……可他到底啥时候才能想起来呢。
虽说就算他没想起来,但从高中开始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吧。
但也不能就这么谈啊,她不甘心!不乐意!
“花花花花!!”
身后,短发少女的呼唤声十万火急。
到跟前刹住脚,气都喘不匀就道:“你快去,快去操场,你那个校霸哥哥跟、跟你们系的许什么东西打起来了!!”
“你哥太壮了,好多人都拦不住,你再不去,那个许就要被打死了!”
“啥?!”
季春花一激动,土话都冒出来了。
但也顾不上,撒开小短腿就跑。
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呼哧带喘地骂:“这臭东西真是啥时候都改不了,几辈子都改不了!”
“现在咋能跟那时候比呐?”
“完了完了……肯定又要花老多钱才行啦。”
季春花在一阵肉疼中跑到操场。
A大的操场偌大空旷,但远远望去就能看到篮球场前聚集了好大一帮人。
季春花稍微缓缓,又立刻跑过去。
到跟前就开始费劲巴拉地往里面挤。
“不好意思能不能让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踩到你了,我有点儿胖,你脚不疼吧?”
“你他娘的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臭傻逼!老子给你嗓子眼揪出来打个死扣儿!!”
“敢说我们家胖年糕团子?!”
“你几条命啊你!”
里面倏然爆发出足以震山一般的嘶吼。
“……”
季春花眼皮子抖了抖。
果然,那被揍得鼻青脸肿还碎俩大门牙的许志昭奄奄一息地抓住这点,“你,你不也说她胖吗?”
“凭什么打我!”
“老子说她胖那是褒义词,懂吗?!”
段虎凶神恶煞,粗着嗓子嚷得一声比一声大。
“珠圆玉润啥意思懂吗?书白读学白上是么?”
“你算哪颗葱哪头蒜啊,你知道她但凡瘦一斤我家都得他娘的开个大会吗?!”
“个不知死活的瘪犊子……”
“老子打死你!!”
季春花眼酸了,心也热了。
哎,这就是为啥她虽然气,但是真没法恨他。
虽然他没想起来,但好像灵魂里都刻着这些话一样。
“哎呀!许志昭晕过去啦!”
“你们到底报没报警呀!”
“我靠,谁敢报?段虎可是咱A大校霸,公认的好吗?再说他从来不乱打人啊,这回本来就是许志昭嘴贱,说他干妹妹季春花长得胖,是她妈妈缩小号,不如就直接去当笑星,段虎才动手的!”
“就是的,要是没有他,之前h大那帮小混混欺负咱们学校新生那件事儿根本就解决不了!”
季春花直接感动到哭了。
这个世界真的太美好了,大家对他消除误会都比那个年代快上好多呀。
她胡乱擦擦眼泪,颤着声音喊:“段虎!”
“别打啦!”
须臾,喧闹嘈杂声,咒骂暴揍声在刹那间戛然而止。
有人惊喜道:“是春花,春花来啦!”
“看来这回许志昭狗命总算是保住啦!”
“……”
“……”
下午没有课,大约两点钟左右季春花跟段虎一起回家。
段家在段虎刚上高中那年换了庄园,姚杏花则在隔壁区域买了独栋小别墅。
孙巧云非不要她自己买,说随便挑一套给她把名字换了就行。
吓得姚杏花说你要整这事儿以后可别来往了这才作罢。
开进庄园大门,段虎直接猛踩刹车。
黑着张脸开门就下去了。
季春花赶紧解开安全带去追,“你往哪儿去呀?这还老远呐!”
段虎大步流星往花园走,“你管老子!”
“……真他妈有病,非买个这么大房,多余。”
“直接睡公路不得了?还大!”
“噗——”
季春花实在没忍住,笑出来了。
然后迅速抿住嘴儿,垂下脑瓜看着地。
坏了……坏了坏了坏了。
“老子说没说过不叫你低头儿?你他娘的脑子不长记性?”
段虎又折回来,宽大的手掌直接罩住她光洁的额。
“抬头儿!”
“看我!”
“……嗯嗯嗯。”季春花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抓紧衣摆,强压嘴角。
段虎粗黑的眉一横,声音沉闷又严肃,“……老子就问你一遍,你实话告诉我,不许撒谎。”
“好,不撒谎。”
“……你,你,”
他挤出来俩字,后面实在顶不住,夸嚓一把别开脸。
无比艰涩地道:“你是不是稀罕姓许那犊子。”
“你说!”
“……?”季春花懵了。
迷迷糊糊地眨眨眼。
什么呀,她跟许志昭都没说过几句话啊。
怎想就这么片刻间,段虎的耐心就已经耗光了。
他暴躁地搓一把后脑勺,转身就走,恨恨骂道:“行,行。”
“你自个儿没囊没气,我管个鸡毛闲事?”
“滚,别叫老子看见你!”
季春花一双澄清绵柔的眸越瞪越大,须臾,拔腿追上去。
她再没忍着,咧开嘴笑得可美可美,灿烂得像个小太阳。
“段虎!”
“哈哈哈哈啊哈,你个拧巴怪!”
“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吃醋啦?”
“你就是吃醋啦!”
“……”
段虎冷不丁地定在原地。
季春花像从前数不清多少次那样,撞到他雄浑宽阔的背。
还没来及后撤,便被他猝然转过身一把嵌进怀里。
他在她脑瓜顶嘶重地喘着气,咬牙切齿,越勒越紧。
“你别他娘的跟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那双眼打多大点儿岁数就天天冲老子眨眨眨,扇扇扇!”
“你,你不就为了暗示我吗?不就为了勾我吗??”
“……你难道不是处心积虑打入我家内部,就等着火候到了直接把老子拿下?!”
季春花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搏动,灼热的体温,也跟着一起发烫。
整颗心像是泡在蜜罐子里,甜得叫人发麻。
她柔软的手攥紧他t恤领口,期盼又羞涩。
“……那你现在是被我勾到了吗?”
段虎却习惯性反驳:“不能够!”
完了有些急的又添上句:“……火、火候不够!”
“……”
季春花脸上甜蜜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
她忽然爆发出神力,像是想将内心不知累积多久的怨气都爆发出来,一把推开他,涨红着脸湿了双眼。
攥紧小拳头,万分委屈地哭喊:“要怎么样才算够?!到你变成个老头子,还是就这么忘着忘着被别的女人勾走??”
“你、你爱够不够!”
“不够就去找柴火自己烧去!”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理我!”
“……啥时候想起来,啥时候来找我!”
“段虎,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很久了,到时候你但凡不跪下来求我,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