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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凡听了怀庆的话,眉头动了动。

“网上看来的你也信啊。几个人肝凑一起,那是后世医学研究里的理想推论。”

“眼下大明这条件,别说凑肝了,找个完全匹配的活肝源都特别难。”

“宗亲是指望不上了,他们爱惜命胜过一切。”

“不过,血亲这条路走不通,那就从民间大规模筛查血型匹配的人,广撒网,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事到如今,不如直接贴皇榜,说明有重赏。”

“千金买命,不怕没人动心。”

张居正听完,脸上的愁容没少。

“赵先生,这法子虽然大胆,但有个关键。”

“就算真能找到血型匹配的,要他献出整个肝,那人还能活吗。”

“这不跟要人命一样吗。朝廷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

这伦理问题,让这位首辅大人心里很不安。

赵凡语气平静,好像早料到他会这么问。

“张首辅担心得对,普通人要是没了整个肝,凭大明现在的医术,肯定活不了。”

“除非……除非捐肝的人,天生特别,有两个肝。”

张居正听了,眼神里第一次透出不信,身子也稍微往前倾了倾。

“两个肝脏?”

“赵先生,世上……世上真有这种怪人?”

这已经超出了他这辈子学到和知道的范围。

赵凡点头,语气还是那样。

“人体构造,不是每个人都一模一样的,有很多变异。”

“医书,还有些地方志上都记过。”

“有人天生俩肝,有人长四个腰子,还有心脏长右边的,甚至有长俩心脏的。”

“这种情况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只是普通人不知道罢了。”

这些知识对古人来说,简直是瞎扯淡。

张居正消化着这吓人的消息,追问。

“那赵先生你看,这有俩肝的人,平时跟普通人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比如吃喝、作息,或者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他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赵凡想了想,眼神也有点不确定。

“这个……医书上没明确记他平时有什么特征。”

“真要猜的话,肝主要是解毒代谢的。”

“要是有俩肝,解毒能力肯定比一般人强多了,那么……”

“也许,酒量会特别好吧?”

这纯粹是按生理功能做的合理推测。

张居正听到酒量特别好这几个字,眉头忽然松开,接着就想心事去了,眼神变来变去,一时没说话。

整个偏殿的气氛,因为他突然不说话,有点僵。

赵凡看他神色不对,知道可能有了意外线索。

“张首辅,可是想到了什么?”

张居正抬起头,眼神里有点惊讶,又有点希望。

“赵先生,要说酒量特好,远超一般人的……”

“我大明朝里,现在确实有一个,人叫酒神,据说千杯不醉,万杯不倒。”

“这人名字……司徒盅。”

他说出这名字时,语气有点复杂。

赵凡精神一振,这线索来得太巧了。

“酒神司徒盅?这人现在在哪?能找到吗?”

朱元璋也来了兴趣,他打了一辈子仗,对怪人怪事也挺留心。

“竟有这么能喝酒的人?咱倒要见识见识。”

张居正叹了口气。

“这人行踪不定的,喜欢到处逛,喝酒交朋友。”

“不过,最近听说,他好像要去岳阳楼参加一个挺大的喝酒比赛,争酒魁的名头。”

“算算日子,应该就在这几天。”

“赵先生,您的意思是,这司徒盅……他真可能有俩肝?”

赵凡说话很小心。

“现在下结论太早了,酒量好不好,跟肝有多少没绝对关系。”

“有些人天生对酒精能扛,酶多,也能喝比平常人多好几倍都不醉。”

“但既然有这么个怪人,还有酒神的名号,去查查总比干等着强。”

“死马当活马医,这也是没办法的法子。”

“要是他血型正好跟皇上一样,又真有俩肝,那就是老天保佑大明了。”

“就算只有一个肝,要是他自己愿意,说不定也能商量别的法子,比如只割一部分肝。”

“当然,那样的话,对他自己伤得也特别厉害,差不多也是九死一生。”

这里的风险和变数,赵凡必须说清楚。

朱元璋当即拍板。

“那就去岳阳楼看看。”

“咱倒要看看,这司徒盅是什么来头。”

“要是他真有本事,又能救翊钧那小子,咱赏赐少不了他的。”

“要是光有名气没本事,耽误了大事,哼!”

他话没说完,但那股威严劲儿已经出来了。

于是,一行人稍微准备了下,就动身去岳阳楼了。

马车上,张居正给大家讲起这位酒神司徒盅的各种传说。

气氛也因为这些怪事热闹了不少。

张居正清了清嗓子,慢慢开口。

“说起这司徒盅,他身世挺那啥的,只知道他从小就跟酒有缘分。”

“听说他六岁那年,家里大摆宴席,那叫一个热闹。”

“司徒盅还是个小屁孩,趁大家喝高兴了,居然把各桌客人杯里剩的酒都给喝光了。”

“他爸妈发现的时候,以为他要醉死过去,吓坏了。”

“谁知道司徒盅脸不变色,一点没醉,还拍着小肚子,说那些酒跟水似的,没意思。”

“这事传开后,大家都觉得是怪事。”

马皇后听了捂着嘴笑。

“六岁小孩就有这酒量,这孩子该不是酒仙转世吧?”

朱元璋摸着胡子,像在想什么。

“六岁就知道酒味,还能喝不少,这确实跟一般人不一样。”

“一般小孩,沾点就醉,他却没事。”

张居正继续说。

“还有个事,是他十岁那年发生的。”

“那会儿他老家遭旱灾,官府下令不准喝酒,省粮食。”

“当地一家老酒坊,存着几百坛好酒,被官府下令封了,老板心疼得不行。”

“司徒盅听说这事,居然一个人找到封酒坊的那个官差头头。”

“他对那头头说,要是他能把头头和他手下所有官差都喝趴下,就请他们对酒坊通融通融。”

“那头头只当是小孩胡闹,看他年纪小,就笑着答应了,还叫人搬来几坛烈酒。”

朱樉一听,来了精神。

“这小子有胆子,十岁就敢跟官差叫板。”

朱橚也嘿嘿一笑。

“结果呢?那头头肯定被他灌趴下了吧?”

这两个就爱看热闹的王爷,对这种以弱胜强的事最感兴趣。

张居正摸了摸胡子,眼里也带了点笑。

“结果……那头头和他十几个手下,确实都喝趴下了。”

“司徒盅一个人喝,脸不变色,从中午喝到太阳下山,把那些官差全灌倒在地,人事不省。”

“他自己提着空酒坛,摇摇晃晃找到那头头,拿了他腰上的封条,还给了酒坊老板。”

“从那以后,司徒盅酒神的名号,就在他老家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