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过几分钟,李锐就会用火钳翻动灶膛里正在烧烤的那七个土豆。
“果果来弄。”啥事儿,果果都要插一手。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新鲜事物似乎都充满了好奇心。
李锐倒是不怎么在乎果果的衣服会不会再弄脏,衣服要再弄脏了,再换就是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三岁多的孩子,真要啥事儿都循规蹈矩的话,着急的可就是父母了。
再过些年头,小孩子们,一人抱着一个手机,躺在沙发上,一看就是一整天,不是在刷短视频,就是在玩游戏。
不像现在的孩子,到处野。
这没有好坏之处,只是时代的差别而已。
此时,李锐将手里的火钳交到了果果手里,教果果如何翻动土豆。
小家伙用火钳翻动土豆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带起了阵阵黑灰。
李锐抱着果果,往后退了好几步,“动作轻一点,速度慢一点,别太用力了。”
“呸呸呸……”果果连呸了好几声,黑灰又把她和李锐弄成了小花猫和大花猫。
“粑粑,你又变成了大花猫。”
果果指着李锐的脸,咯咯咯的笑。
李锐指着果果的小脸蛋,嘿嘿一笑:“你又变成小花猫了。”
听李锐这么一说,果果笑得更大声了,“大花猫小花猫烤土豆豆吃。”
“别管咱俩的脸了,咱快去翻土豆吧!咱再不去翻土豆,有些土豆就吃不成了。”李锐抱起果果,把果果放到了灶膛前。
这次,他握着果果的小手手,教果果如何翻土豆。
“对,就是这样,慢慢的,轻轻的,不要把灶灰再扬起来。”李锐耐心指导。
“果果会了。”果果笑嘻嘻地回过头,看着李锐。
李锐微笑道:“会了,就好。”
别小瞧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
小孩子的自信心,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
得到正反馈多了,自信心也就有了。
父母总是打击自己的孩子,不管花费再多的心血,培养出来的孩子大概率也会很自卑。
以后的不配得感,会非常非常的重。
客厅门口,苏香月看着“大花猫”和“小花猫”,有点小无语。
她刚说的话,果果和李锐就全当耳旁风了。
算了。
她不说了。
眼不见,心不烦。
这一大一小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把衣服弄脏,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情。
她犯不着为了这一点小事情,一直磨嘴皮子。
她烦。
李锐和果果也烦。
“香月,我把菜篮子里面的土豆和香瓜放你家厨房去的,你继续看你的电视。”马春芳和苏香月打了声招呼,就手挽着菜篮子,走进了李锐家的厨房。
这会儿,厨房内,徐东正汗流浃背地炒着小炒肉。
马春芳放下菜篮子,扯着嗓子说:“东子,等会你忙完了,再拌个香瓜。”
徐东将锅里的菜,放到了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头也没抬的回话道:“好,忙完了,我就弄。”
马春芳拿起一个小香瓜,放在水管子底下冲洗干净后,她便来到了果果面前,将小香瓜放到了果果眼前晃了晃,“果果,吃瓜瓜。”
“这是什么瓜?黄瓜瓜?不像,西瓜瓜,也不像。”果果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小香瓜,小嘴巴嘟囔了好几句。
“这是香瓜。”马春芳眉开眼笑。
果果张着小嘴道:“是香瓜瓜呀!”
马春芳往前推了一下她手中的小香瓜,乐呵呵的说:“快吃吧!马奶奶家种的香瓜可香甜了。”
果果扭头看向了李锐。
李锐点头。
这小家伙才拿起马春芳手中的香瓜,啃咬了起来。
“谢谢马奶奶。”果果边吃边说感谢的话。
“不用谢。”马春芳摸了摸果果的小脸蛋,笑眯眯的说:“这孩子嘴真甜。”
果果吃了一嘴的香瓜子,给出评价:“香,甜,好吃。”
边上的李大富揭开锅盖,抄了一下锅里的米饭,打趣道:“果果,你越来越像个小花猫了。”
“走走走,爸爸带你去洗手洗脸,顺便再把你手里这个小香瓜洗一下。”李锐抱着果果,来到了水管子底下,又帮果果洗了洗手,洗了洗脸,顺带着还洗了洗小香瓜。
果果站在水管子底下,回头望着李大富,大声的喊:“爷爷,你帮忙看一下下土豆豆。”
李大富听到这话,一张皱巴巴的脸都笑开了花,“好好好,爷爷帮你看着土豆,不让土豆烤糊了。”
土豆在灶膛里烧烤,烤到焦黄色或微黑色,就能吃了。
再烤下去,就会烤成焦黑色,变质,不能吃。
“晚上你还吃饭吗?”李锐帮着果果甩手,甩掉手上的水渍。
“吃,果果肚肚大大的,能装很多很多东西。”果果回答得铿锵有力。
话刚一说完,她又啃咬起小香瓜。
吃了一小口,果果便把小香瓜递到了李锐面前,奶声奶气的说:“粑粑吃!”
李锐弯腰,吃了一口。
果果又拿着小香瓜,哒哒哒地跑进了客厅。
“麻麻吃!“果果把小香瓜放到了苏香月的嘴巴。
“妈妈不吃,你吃。”苏香月笑得一脸温柔。
果果撒娇道:“麻麻吃嘛,果果吃了,粑粑也吃了。”
苏香月心里立马涌起一阵甜蜜:“行行行,妈妈吃。”
她吃了一小口。
果果才心满意足地奔向院子。
土豆烤好了,李锐拿起火钳,准备把灶膛里的土豆一个一个地夹出来。
“让果果来,让果果来。”果果都上手了。
“给!”李锐将火钳交到了果果手里。
不一会儿,果果就将灶膛里那七个土豆全都夹了出来。
李锐看到,忍不住夸奖:“果果真棒!”
果果乐得咯咯笑。
她准备伸手去碰刚烤好的土豆,却被李锐给及时拦住了,“你现在不能碰那些土豆,那些土豆太烫了,你现在要碰了,你的小手手会被烫出水泡的。”
一听到这番话,果果就连忙收回了她自己的小手手,“果果不碰土豆豆。”
“你刚吃了一个香瓜,还要吃土豆?”李锐笑着问道。
“吃。”果果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说:“粑粑,是你说的,能吃是福。”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能吃是福,是啥意思。
但这一点不妨碍她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