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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营反应慢,一时半会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叛军袭击的乃是前营,就连左右两营都没有遭遇袭击,后营更是轮不上。

被从睡梦中叫醒的左武卫大将军,一门心思调兵遣将,了解具体情况,也将最不容易遭受袭击的后营给忽略掉了,只是派出传令兵,向后营传达了加强戒备的命令而已。

前营被破,很多士卒非常屈辱地战死,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剩下的幸存者们纷纷往后逃跑,想要躲进中营之中。

左武卫的五座营寨,中营是最强的,足足两个营4万兵马,还都是左武卫最精锐的部队,战力最为强大,很多从前营逃出来的士卒们,都认为只要进入中营,他们就彻底安全了。

不说叛军有没有计划继续攻打中营,就算强攻,已经反应过来的中营,也不是一群战斗力不强的叛军所能攻破的。

只是这帮残兵们却是忽略了一个问题,应该说他们虽然身为府军,的确是久经操练,也曾经经历过实战,但通常是在剿匪,对付都是一群连正规军都不是的山贼土匪,缺乏大规模正规战斗的经验。

他们并不知道,或者一心逃命之下忘记了,不管是夜袭还是强攻,大营、阵型被破,为了避免败兵冲散其他大营、阵型,都会对败兵进行驱赶,让他们绕过正面,从侧面进入。

一大群前营的败兵被挡在了中营辕门之外,守卫辕门的士卒,根本就不肯放他们进去,甚至还用箭矢阻止了他们靠近,一个个军官在奋力大喊,让他们从旁边撤离。

若是没有其他因素影响,用军规、军纪强压,再有全副武装的士卒弹压,这群败兵在冲击辕门无果的情况下,只能是选择老实听命。

但是很可惜,眼下的局势显然是不正常的,碾碎了前营的叛军,依旧没有选择撤军,还在继续进攻,并且相当聪明地将逃离前营的败兵们当成了炮灰、挡箭牌,紧跟在他们后面,冲向中营。

后面有叛军追杀,很多落在后面的败兵被纷纷杀死在逃亡的道路上,临死前的哀嚎惨叫声不断传到前面,让本就因为战败而心中有些不安的士卒们,更加心惊胆战了。

那阵阵惨叫声,无疑是在提醒着他们,若是不赶紧躲进大营,他们也将会步上身后同伴的后尘。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什么军规、军纪,什么战场上的规矩,都已经顾不上了,本就是一群底层的大头兵,可不要指望他们有多高的军事素养,不要说他们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般闯营到底会给中营带来多大的威胁,就算意识到了,人性也会促使他们刻意忽略这些威胁。

不出意外的,最为常见的情况发生了,大批为了活命的败兵,不顾一切地冲击中营辕门,想要逃进大营之中。

按理说,作为一名新上任的大将军,还没有在左武卫中建立足够的威望,军令的执行程度是要大打折扣的,某些一时间无法被理解,不太通人情的命令,也会被下属士兵们本能排斥。

“大将军令,敢于冲击辕门者,杀无赦。”

“大将军令,敢于冲击辕门者,杀无赦。”

“大将军令,敢于冲击辕门者,杀无赦。”

直接抗命或许不敢,但阳奉阴违却是向来都不会少见的。

可驻守在辕门的左武卫士卒,听到身后骑马传达将令的传令兵气沉丹田,奋力吼出的声音之后,却是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开弓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一枚枚箭矢落入到冲击辕门的败兵人群之中,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倒霉地射中,哀嚎着栽倒在了地上。

睡梦中被袭击,狼狈地从营帐中逃出,一路逃跑出来,兵器没有携带,皮甲也顾不上穿,甚至连单薄的军衣都没有时间去穿,很多人都是赤裸着上半身的。

无遮无拦之下,锋利的箭头轻易地射穿了败兵们的血肉之躯,半点防御力都没有,但凡中箭,就是非死即伤。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手持盾牌的刀盾兵们排成数队,牢牢地挡住了辕门,身后长枪兵将长枪架在刀盾兵们的肩膀上,一个个败兵撞击在盾牌上,东倒西歪,继而就被一支支锋利的长枪捅穿肉身,串成了糖葫芦。

手无寸铁,只凭血肉之躯进行冲击,想要突破严阵以待、列成阵型的卫军部队的防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败逃的败兵也知道这一点,从来没有想着击败守卫辕门的部队,只是想要靠着同袍情谊,让他们手下留情,创造机会,冲进大营,逃出生天而已。

可明明都是同卫的兄弟,在一个锅里捞饭吃的同袍,结果这些人下起手来却是半点犹豫都没有,不要说手下留情了,每一次攻击都是冲着杀人的目的去的,就好像如今冲击辕门的并不是败兵,而是那些叛军一般,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败兵冲营这种事情,历来都有,应对的办法其实相当简单,只要能够狠得下心,痛下杀手,就能够最大程度避免被败兵冲进大营。

如今的左武卫就是这样做的,半点怜悯都没有,完全不把同袍的性命当回事。

冲击中营无果,反倒在辕门前留下了大量尸体的败兵们,终于被杀怕了,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愤怒,连一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就算想要拼命反抗,也是无能为力,满腔怒火在辕门守军那明晃晃的兵刃还有冷酷、残忍的眼神中烟消云散。

无法从正面逃进中营,只能是按照大将军的将令,从左右两侧的黑暗中,绕过大营正面,辕门始终被掌握在左武卫手中,并没有在败兵的冲击下沦陷。

败兵一走,中营的危机也就迎刃而解,一路追杀而来的叛军,试探性地强攻了几次,都被中营守军打退,这黑灯瞎火的,在失去了突袭的优势之后,强攻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到半个时辰,没有能够顺势攻破中营的叛军就相继撤离了,留下了遍地的尸体,更是一把火将破损的前营给点燃,大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夜空。

守卫中营的士卒,虽然成功打退了叛军的袭击,可很多人脸上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神情,反倒是有些怨恨,辕门前方的空地上,那么多尸体之中,大部分都是前营的同袍,兔死狐悲之下,如何能够高兴得起来。

大马金刀地坐在中军大营外的椅子上,一名名传令兵不时飞奔而来,汇报最新情况。

听到叛军被击退之后,大将军也松了口气,大声命令道:“传令众将,谨守营寨,无令不得出营,加强戒备,谨防叛军再次夜袭。”

“可是大将军,营外还有上万前营败兵,咱们要把他们接回来,任由他们留在外面,就算不被叛军杀害,也要被冻死。”

秋季的西北大地,气温已经有些寒冷了,虽然算不得天寒地冻的,可在赤裸上半身的情况下,熬个半夜,不死也要大病一场,自然有将领对这道命令提出质疑,这是眼睁睁地看着回下士卒白白送死啊。

如果说,刚刚大将军下令击杀冲击辕门的败兵,他们心中虽然不好受,但却能够理解的话,那么现在这道过于冷酷的命令,就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了。

“哼,本将才是大将军,尔等竟然敢质疑,若非本将处置得当,如今中营已经被叛军攻破,尔等说不定也死在乱军之中,还敢质疑本将军。”

一声愤怒的训斥,让一众将领们感觉到有些陌生,之前的多日接触,大将军从来都未曾有过这等反应,只是今天晚上,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临机决断相当果断,担心左武卫的其他士卒驻守辕门,会因为心软,不愿意执行军令,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亲卫部队派了出去,虽然靠着他们那近乎无脑服从军令的做法,避免了中营被攻破的危险,可杀的人太多了。

眼下战斗结束,为了担心被叛军抓住机会,竟然不顾外面上万败兵的死活,不派兵接应,这样的做法实在太过冷酷、无情,也太过于狠毒了。

重建的左武卫,不少将领与士卒之间接触的时间不长,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看到大将军那杀气腾腾的样子,也都纷纷闭嘴,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捋虎须。

中营是守住了,夜袭的叛军也被“击退”,可前营被破,是大败了一场,大将军正在气头上呢,这个时候出头,被其迁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有些心思比较阴暗的将领,心理隐隐怀疑大将军是故意而为,就是为了让某些将领跳出来,趁势拿下当成替罪羔羊,前营的战败总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

不过有些从府军调来的将领们,反应不太一样,他们与下面的士卒要更加熟悉一些,感情也深厚一些,自然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败兵送死,竟然是继续苦苦劝谏。

在一些将领的莫名眼神中,大将军被彻底激怒了,当即以抗命为由,将这些苦苦哀求的府军将领拿下,枭首示众,用于震慑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