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王扯开胸前的兽皮,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那些伤疤是他征战一生的见证:“我南蛮男儿的伤疤,都是靠抢来的,不是等来的!
传令下去,即刻整军!我们要血债血偿!”
就在南蛮王整顿兵马之时,黑棋已带着八万精兵,在熟悉地形的雪山向导带领下,绕过蛮族层层岗哨,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们老巢背后的雪线山上。
秦烈派来的斥候早已探明,南蛮部落的士兵虽然勇猛好斗,却不懂山地战的章法,打起仗来只知道盲目野蛮冲撞,毫无战术可言。
决战在雪线山下的黑松林打响。
黑棋的士兵穿着与雪地同色的素甲,从山脊后俯冲而下时速度极快,蛮族哨兵远远望去,还以为是发生了雪崩,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秦烈的骑兵则从正面强攻,他们故意在阵前丢弃了几车粮草。
南蛮士兵本就缺衣少食,见了粮草顿时红了眼,蛮族首领根本管不住,主力尽数冲出营地抢夺。
就在蛮族士兵扛着粮袋、背着物资,兴高采烈地往回跑时,两侧的松树林里突然射出无数火箭。
那些浸过桐油的箭簇落在蛮族的毛毡帐篷上,干燥的帐篷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
秦烈眼见火势已起,当即下令往南蛮王的帐篷处扔火药。
“不好!”老祭司见势不对,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蛮族的帐篷轰然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蛮族士兵掀飞出去,老祭司当场被炸死。
一时之间,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天空。
南蛮王此时正在外边整顿兵马,突然听到爆炸声,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名蛮族士兵连滚带爬地跑来:“大王!不好了!虞国的那群人!从我们后方杀过来了!”
南蛮王猛地回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无数虞国士兵举着长矛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秦烈和黑棋。
南蛮王见状怒火中烧,提着战斧带着蛮族士兵杀向敌人。
当南蛮王杀到黑棋面前时,他的半边身子已被大火烧焦,兽皮裙的下摆还在冒着青烟。
他嘶吼着劈下战斧,斧刃带着呼啸的风声擦过黑棋的耳畔。
黑棋却像早有预料,轻巧地侧身避开,同时手中长枪的枪杆顺势横扫,正中南蛮王的膝盖。
“咔嚓”一声脆响,南蛮王单膝跪地,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滚烫的血从嘴角涌出。
他抬头时,看见黑棋的枪尖正对着自己的咽喉,枪尖的寒光映出他扭曲的脸——那脸上还沾着自己儿子的血,就在刚才混乱的厮杀中,他亲眼看着儿子被虞国士兵的弩箭射穿胸膛,倒在血泊之中。
“你……你们会遭报应的……”南蛮王的声音像破锣般嘶哑,充满了怨毒。
黑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我家国师说,贪婪的狼,从来没有好下场。”
话音未落,枪尖已经毫不犹豫地穿透了南蛮王的胸膛。
南蛮王轰然倒地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帐外的青铜鼎——那是当年乾国国君送的礼物,象征着两国的“友谊”。
此刻正被大火烧得通红,鼎耳上的饕餮纹在火中扭曲变形,像在无声地嘲笑他的无能挣扎。
黑棋拔出长枪,滚烫的血珠顺着枪尖滴落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暗红的冰晶,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秦烈策马赶来时,正看见他用南蛮王的首级擦拭枪尖上的血迹,枪尖的寒光映着他冰冷的侧脸,没有一丝温度。
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仿佛在为这场胜利加冕。
“收拾战场,把蛮族的图腾柱全砍了,我看着碍眼。”
黑棋将擦干净的首级扔给身后的亲兵,语气平淡地吩咐道,“再派一队人去搜查老巢,仔细些,别放过任何一个祭司——国师说,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他们会煽动蛮人复仇来杀我们的族人,所以我们先下手为强!我们这是替天行道,不要有任何负罪感。”
亲兵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异议,听到黑棋的话,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清点战场时,一位士兵在南蛮王的马鞍里发现了一张羊皮地图,地图制作粗糙,却清晰地标注出南蛮各部落的位置和兵力分布。
秦烈拿着地图,哈哈大笑道:“这下好了,有了这张地图,正好顺藤摸瓜,把南蛮彻底平定,省得日后再生事端!”
一旁的黑棋却摇了摇头,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哪有那么简单。
南蛮部落分散,民风彪悍,就算这次一锅全端了,用不了几年,只要有人生存下来,他们又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到时候又是一场战乱。”
秦烈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那又怎么了?他们冒出来一次,我们就再杀下去一次,还怕了他们不成?”
黑棋瞟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那你就一直留在这里镇守吧,我可要去别的地方建功立业了。”
秦烈闻言,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哎呀,我开玩笑的,老弟你怎么还当真了。”
他凑近黑棋,搓了搓手,“国师智谋过人,肯定还有妙计吧?快说说,怎么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南蛮问题?”
黑棋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下意识地掏了掏口袋,还真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
这是最后一个锦囊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只有四个字:“以夷制夷。”
秦烈看着这四个字,先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片刻后猛地一拍大腿:“妙啊!国师这招真是高!让他们自己人管自己人,互相牵制,我们就不用费那么多力气了!”
黑棋点了点头:“南蛮各部落之间本就有不少矛盾,只是以前在老蛮王的压制下才没爆发。
我们可以扶持一些势力较弱、愿意归顺的部落,让他们去管理那些桀骜不驯的部落,给他们好处,也给他们约束。
这样一来,他们内部互相制衡,自然就没空来招惹我们了。”
秦烈看着手中的羊皮地图,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我明白了,就像让他们自己人当牧羊犬,看管着羊群,我们只需要掌控好牧羊犬就行。”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黑棋望着远方,“不过,这需要时间和耐心,还要派得力的人去执行,既要给他们恩惠,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恩威并施,才能长久。”
秦烈收起玩笑的神色,郑重地点头:“好,就按国师说的办。
这次平定南蛮,就用‘以夷制夷’之策,让这片土地真正安定下来。”
半个月的时间,虞国军队兵分五路,按照张宇制定的计划深入南蛮腹地。
他们没有一味杀戮,而是将缴获的粮食分给那些受南蛮王压迫的小部落,又让鲁班后人鲁智帮他们改进了灌溉水车。
当最后一个反抗的部落首领被擒时,他看见的不是刀光剑影,而是虞国士兵帮族人搭建的新粮仓。
对此,蛮族各部的首领们心悦诚服,愿意归降。
消息传回虞国都城时,张宇正在书房查看新式农具的图纸。
“夫君,”这时晋阳走进书房,递过一杯新沏的茶,“黑棋将军派人送来的密信说,南边已经平定了。”
张宇像是早就知道消息一样,淡定地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对着晋阳道:“南方蛮族部落降服后,我们虞国便已统一东大陆的西半部,接下来只需将另外一半占领,我们便统一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