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沉将手中的诏书打开,一字一句逐一细看过后,他再也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边上的何巍就一把夺了过去,他快速看了一眼,拍着赵沉肩膀恭贺道:“恭喜啊老赵!”
他是真的为赵沉高兴,两人为唐刃的左右副手,一直都是相互扶持,这人的实力他是看在眼中的。
同样他也不傻,自然是知晓赵沉能够夺得此位,自然与他家将军脱不了关系。
两人同级,又实力相当,唐刃提拔赵沉,却不提拔他,他心中也无怨气。
因为在他看来,唐刃连君卿的身边人都给了他,已经是对他极大的信任与看重了。
若真是论起关系亲近来,待他与春芍成过亲后,按理来说,应当尊称唐刃一声兄长。
唐刃不照别人的规矩办事,却是在营中制定了自己的一套规矩。
俗话说,什么样的人就带出来什么样的兵。
军营中的将士们跟在他手底下久了,对于一些俗礼,自然也就不是如此看重了。
那诏书被他们互相传着,凡是识字的都要看上一眼。
反正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传了出去。
赵沉虽不开口,可却是满怀感激的看向唐刃,他满腔激动,有千言万语的感谢想同唐刃说,可有碍于此刻人多眼杂,只能压制下来。
唐刃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看他的眼神,便知他心中清楚。
当下便不再多言,只简单吩咐几句后,便翻身上马离去。
他这两个副手皆是可用之人,虽说在这个时代皇权至上,像他们这种人,忠心的只有皇帝,可若是他能带给他们大于皇帝给的好处,他们所忠诚的对象,也未必不可换。
这两人一人求权,一人贪念温香软玉,如此一来,他拿捏他们,不过是稍费点心思罢了。
从这处离去,唐刃便马不停蹄的出了城,军营是在城外。
本朝律例,镖骑将军可招募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由其训练管理,但是本质上来说,这支军队包括将军本人,皆是服从皇权的,兵员粮饷由朝廷调配,军队指挥权也受皇帝节制,所以军队核心归属仍是皇帝。
这也是萧怀策如此放心让唐刃主持招募的原因。
在他看来,唐刃便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只能是为他所用,只有他能不能用上这人,从未想过是否会养虎为患。
即便是他给这人一支军队又如何,那些人始终是朝廷养着,是他这个皇帝在养,忠的,自然也是他这个皇帝。
而唐刃正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这个时代的百姓忠于皇权是自幼便刻在骨子里的。
他可以收集一批人为己所用,也可以让他们忠于自己,可若是让他们背弃自己的国家,却绝非易事。
如此一来,他必须要有足够的威望,且那威望必须要大过皇帝。
不过在此之前,他手中自然要有可用之兵,萧怀策都明晃晃的送到了他手里,他没道理不收。
而另一处,君卿正与莫飞鱼一同走入牙行之中。
他来此地,自然是为了买些奴隶。
在来此之前,他并未明说,莫飞鱼也只当是夏日将近,铺子里人手不够,他才会来此。
唐辛一直跟在君卿身边,此时自然随他一同进入牙行。
所要的奴隶,也是由他来仔细挑选。
最后挑了五人,君卿几人才从牙行离去。
这五人,确实如同莫飞鱼猜测一般,君卿将他们安排入了铺子里,并命唐戌等人训练。
柳叔离开后,锦乐街这边的铺子便是唐福全权在管。
两人手底下被冠以主姓的奴隶共有二十六人,其中十七人留在安乐县,五人在明面上经营安乐县的老铺子,其余十二人则是留在村中,明面上来看,他们只是看守茶厂的家丁,可实则这些人包括另外五人,从未间断过日常训练。
唐刃每月与他们皆有书信来往,恩威并施之下,自然是不敢懈怠的。
他们本就是奴隶,主家不但能够让他们吃饱穿暖,甚至还活得像个人一样,他们自然也是不怕辛苦,每日训练已成了习惯。
而留在京中的九人,皆是唐刃挑选过后,人品和能力都过了关的。
对于他们,唐刃自然也就更为苛刻。
唐忠与唐毅两人被他塞进了禁军营中,唐辛虽每日跟在君卿身边,可唐刃对他的训练也未曾少过。
闲暇之时,在府中也会将人叫过来与他对打。
他打人从不打脸,往往唐辛看着好模好样的,可衣服下却是青青紫紫,好不凄惨。
在唐刃这里吃了亏,即便是半夜唐辛也要翻墙出去,从铺子里的那几人身上找回来。
长久以往下来,抛开另外两人,这七人单拎出去,即便是给他人看家护院,当做打手,那也是能做得个一等一的。
更别论,自打卓雁昭来了后,更是会每日抽出时间来教他们些更深的拳脚功夫。
在这京中,达官贵人会训练自家仆人并不奇怪。
即便不是官宦人家,只是普通的商户,只要出得起银子,皆可聘请武师训练出看家护院的家丁。
因此,不会有人觉得君卿请人训练自家茶楼的伙计有什么奇怪之处。
从茶楼出来后,君卿与莫飞鱼便去了肴味楼,他们从牙行出来,又去了铺子里耽搁一会,此刻早已午时了,自然是要用膳。
而卓雁昭自是跟着两人。
很快,三人用过午膳后,卓雁昭去了锦乐街的铺子,而君卿与莫飞鱼两人则是去了另一处牙行,由唐辛挑选,再次买来五个奴隶,送往另一处铺子里。
见他如此,莫飞鱼并未去问,只是在心中猜测,自家徒儿许是要另开一家铺子,否则又怎么会需要如此多的人手呢?
另一家铺子是刘文卓在管,他是个重情义的,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自打在两人手底下做了账房先生,便一心一意为着两人。
渐渐的,君卿自然也就将这家铺子交由他打理。
今日见主家又送来五人,他倒是与莫飞鱼想到了一处,以为君卿是要再开一家铺子。
只是主家未明说,他倒也不敢贸然多问。
来了这处,君卿便留下了,他早时同唐刃说过,会在城东的铺子等他。
今日已无事可做,便在这处等着自家夫君散值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