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我不在的时候，店里面没什么变故吧？”
【张三】翻了翻账册，便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椅上，看向威廉，只等着他给出答案。
威廉这边，像是丝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店里的营业员泡了一壶红茶。
接着，他才带着张笑脸走过来：
“boSS，大的变故应该是没有，但是其他的事情……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
说着，他就从柜台下拿起一本足有一个拳头厚的大册子，缓缓翻开：
“这是我们这几个月的营收，年前的时候，我们洋行的收入大多都依赖您从西方搞来的各种工业品和武器装备……
但是三个月之前，店里忽然来了一个人，想要和我们合作经营情报和消息。”
“哦……是吗？”
【张三】已经明白了过来，这个人多半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只是……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搞到这么多的情报，他实在是有些不太理解。
“那你看过这个人的模样吗？”
很快，【张三】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闻言，威廉连忙摇了摇头：
“这人每次来的时候，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是得了痨病一样。
不过……”
他见【张三】对这个人这么感兴趣，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这个人很大可能是个女人，而且……就是经济课内的人，甚至极有可能是个日本人。”
“是吗……”
【张三】愣了好半天，才憋出这两个字。
威廉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把他这段时间交易的目录拿了出来，给【张三】查看。
“boSS你看，这个人给出的消息，大半都是关于上海情报组织的。
这其中，又以日本人的消息最多……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军统和中统的情报，不过在出手之前，我都已经把这些消息单独封存了。”
一边说着，他又看向了坐在柜台后的【张三】，那眼神……就像是一个刚刚那个考了一百分，等着被家长表扬的小孩子。
【张三】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望过去，只见这上面确实有一些军统和中统方面的情报，只不过……一上来就被威廉给隐藏了。
对此，【张三】也只能无奈一笑，看来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军统的抗日份子了。
不过这么想也没错，只不过……自己和上海站那边，终究不是一个系统的。
“等等……”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猛地抬起头来。
“你怎么会认为这个女人会是经济课的人，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
就见威廉又翻了几页，只见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交易目录。
上面清清楚楚的罗列了一大堆经济课的人事消息，以及各级干部的个人喜好，内部档案，出勤信息……
【张三】几乎是一眼望过去，就在这一页找到了李岩的名字。
好嘛……光是李岩的出勤消息就卖了大洋八百，这还不算下面的各级经销商二次三次加价。
至于吉田名义这个经管科的科长，价值才区区的两根小黄鱼……
看到这里，【张三】太阳穴的青筋不由的跳了跳。
好特么的险啊！
虽然暂时不能确定买下这些情报的人究竟是谁，但是……这伙人想要自己死，那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自己晚来那么一两天，甚至有可能只是几个小时，他没准就会伴随着一道绚丽的火花，在上班的路上报销了。
至于杀死自己的人，上海站，中统，地下党，民间组织，甚至是他手下的飓风队都有可能。
这大水如果冲了龙王庙，他的倒霉程度，将不亚于被天上掉下的陨石精确命中……
这时候，就听威廉继续道：
“其他日本人的消息，她倒是也有一些，但是只有经济科的档案和信息，最是齐全。
而且……只要有人需要，她甚至可以随时拿出经济课任何一个人的音频片段，这些音频里，就包含了不少经济课还有日本人的机密情报。”
“是嘛……”
这时候，【张三】已经彻底相信了威廉的话了。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而已。
一想到自己每天上班的时候，就被一个不知道长相，不知道名字的人随随便便录音录像，他就是一阵的鸡皮疙瘩。
似乎怕【张三】不相信，威廉悄悄瞥了眼正在门口接待客人的营业员，带着【张三】来到了二楼。
洋行的二楼有两个套房，一个是【张三】在洋行的办公室，另一个，就是威廉的住所……
打开门，【张三】走进威廉的住处，迎面就是一个紧锁着门的书房。
进入书房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摆放了一整个书架，足足有四层的几百个录音带。
“这些都是那个红桃A带来的？”
【张三】看到这儿，越来越觉得头皮发痒了。
好家伙，好一个百官行述啊，这个女人究竟是做什么的，能随时随地搞到这么多东西，就是武田云子……貌似也不可能吧！
对此，威廉也只能摊了摊手，道：
“上面两层是其他日本机构和南京政府的，下面的两层都是经济课的。
现在，boSS……你应该明白了吧！”
“现在还能找到她吗，你和他说，我有一单大生意。”
这下，【张三】是真的确认红桃A就在经济课内部了，为了进一步锁定她的身份，他眉毛一拧，就打算抛出一个诱饵。
“这……boSS，这不一定能起到作用……
您没见过那家伙，用一句中国话说，就是鬼精鬼精的，粘上毛比猴子还精明呢，我曾经和她说过好几次合作的事情，但是她就是不答应。”
摇了摇头，威廉对【张三】的计划表达了自己的悲观态度。
“要你这么说，我拿她还没办法了？”
【张三】挑了挑眉毛，他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案。
既然已经确认了这个人是经济课的，还确认了这个人是女人，接下来使用排除法不就好了？
而且，经济课虽然权力巨大，但能接触到这么多人的信息，说明她一定身处在经济课下的情报组织，也就是经济管理科里。
这不正好就是自己的地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