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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夜迎着她刀子般的目光,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左司令亲口说的。”他干脆利落地把锅甩了出去。

纪念眼中的杀意凝滞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审视。

左青……这个名字的分量,足以压下她所有的冲动。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冷静地问,已经恢复了生意人的口吻。

“我要周平的情报。所有。”

“上邪会没有免费的午餐。”纪念冷冰冰地说道,

“我凭什么给你?”

“就凭你刚才在叶司令碑前说的话。”林七夜向前一步,声音压低,

“也凭我能帮你办一件事。”

纪念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什么事?”

“斋戒所,冷轩。”林七-夜只说了四个字。

纪念的呼吸猛地一滞。

冷轩是她安插在“神秘”组织内部最深的钉子,

半年前身份暴露,被关进了守夜人最严酷的监狱——斋戒所。

她动用了无数关系,都无法将人捞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

“左司令告诉我的。”林七夜再次搬出大佛,笑得像只狐狸,

“他给了我一份许可。”

“我可以用它来换你手里的情报,也可以……用它来跟你做个交易。”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一份电子文件的缩略图,标题赫然是《特赦令·冷轩》。

“你选。”林七夜说。

纪念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要狡猾得多。

他根本不是在求她,而是在给她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半晌,她吐出两个字:“成交。”

燕京,东海之滨,孤岛。

这里就是斋戒所的所在地。

纪念独自一人走下快艇,海风将她的黑色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她手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部手机。

斋戒所的临时负责人李阳光,一个看起来有些斯文败类的医生模样男人,正靠在门口抽烟。

“纪念会长,久仰大名。”李阳光吐出一口烟圈,皮笑肉不笑,

“这地方可不是旅游景点。”

纪念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接将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正是左青签发的特赦令。

李阳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仔仔细细看了三遍,确认了上面的电子签章和密级,

这才把手机还给纪念,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咳,原来是自己人。”

“左司令的命令,我们当然执行。”

“请进。”

沉重的钢铁大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海浪声,只剩下空旷走廊里单调的脚步回音。

这里的空气都透着一股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味道。

走廊两侧是特制的囚室,

单向的玻璃让外面的人可以看清里面,里面的人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纪念的目光快速扫过,大部分囚犯都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空壳,麻木地坐着或躺着。

当她的目光落在一个角落的囚室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间囚室里,坐着一个邋遢的老头,头发乱得像鸟窝,

正盘腿坐在地上,用手指在地面上划拉着什么。

他明明没有任何动作,但纪念却从他身上感到了一股让她头皮发麻的压迫感。

那不是力量的威压,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本质的东西,

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那是谁?”她忍不住问。

李阳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有些古怪:“哦,一个老疯子。”

“我们都叫他吴老狗。”

“怎么,纪念会长对他有兴趣?”

“没什么。”纪念收回目光,将那份心悸压下,继续往前走。

直觉告诉她,这个吴老狗,绝对不是一个“老疯子”那么简单。

斋戒所的餐厅里,纪念见到了冷轩。

和半年前相比,他瘦了很多,但那双眼睛依然像鹰一样锐利。

他独自坐在角落,面前的餐盘纹丝未动,整个餐厅的囚犯,没人敢靠近他三米之内。

纪念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冷轩抬起头,看到她的瞬间,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沙哑。

纪念没有废话,她看着他的眼睛,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那句他可能幻想了无数次的话:

“我来接你出去,兄弟。”

冷轩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指节瞬间发白。

他死死盯着纪念,眼中的冰层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难以置信、狂喜、委屈……无数种情绪在他眼底翻涌,最终又被他硬生生摁了回去。

他只是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地挤出一个字:“好。”

离开斋戒所的流程异常顺利。

李阳光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纪念会长慢走,有空常……还是别来了。”

他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瞟了纪念一眼,

“对了,会长不好奇我为什么说吴老狗是疯子吗?”

“说来听听。”纪念脚步一顿。

“那老家伙,每天都在地上画东西,嘴里念叨着什么‘天倾’、‘补天’之类的胡话。”

“我们请了最好的精神力大师来看,都说他神识混乱,无可救药。”

李阳光笑了笑,

“不过,有时候我觉得,这世上最清醒的,或许就是疯子。”

他话里有话,但不再多说,挥了挥手,转身回了监狱。

纪念皱起了眉,斋戒所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同一时间,守夜人总部,一间僻静的办公室。

林七夜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推到吴痕面前。

“这里面是我预支的一年薪水,还有上次任务的所有奖金。”

林七夜的声音有些低沉,

“找个最可靠的渠道,匿名转给沈青竹的家人。”

吴痕拿起卡,没有多问,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这不是你的责任。”

“我答应过她,会照顾好她的家人。”

林七夜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沈青竹最后化作光雨的模样,

“我没能把她带回来,至少,要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弥补。

他看着那张卡,眼神里混杂着愧疚与承诺,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因此而凝滞。

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腥的湿气。

冷轩站在快艇的甲板上,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矗立在海中的孤岛监狱,眼神复杂。

“纪念。”他忽然开口。

“嗯?”

“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吴老狗吧?”

“看到了。”

冷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最后,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低声问道:

“他……到底是谁?”

纪念刚想说不知道,却看到冷轩眼中那抹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敬畏。

海风吹不散他话里的寒意,反而像是将某种更深沉的未知,

从那座孤岛监狱中,带了出来,吹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