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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块运来的速度太慢,火势俨然已经压不住。

眼看着小屋子在众人的眼前轰然倒塌,砸在地上的火星子蹦出去老远,躲避不及的人们被烫得跳着脚,惨叫连连。

整个侯府上空被大片的黑烟笼罩,呛得人咳嗽不停。

冠勇侯亲自过来了,黑着一张脸,当即宣布,“从现在起,所有人都暂时留在府中,等待禁军过来接管,待查证后再行离开。”

沈璃嘿嘿笑了两声。

连禁军都调动过来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她看着那三个隐藏在人群中的高手,就这一会的工夫,他们已经换下侯府家丁的衣服,穿上楚家随从的衣服,与其他府邸的随从一起,装作着急救火的模样,来回奔跑着帮忙运土。

当听说谁都不能离开时,他们眼中稍显慌乱,很快又掩了下去。

刚才他们还想逃脱,不知道是谁下的急令,将所有出口都看守起来,没能逃得出去。

后来又想从墙头逃,没承想好几个屋顶已经站上了人,正四处观望,将整个侯府的角落和墙头看得严严实实,令他们插翅难飞。

于是,这三人便装作到处找工具的样子,端起圃萝加入挖土运土的队伍,帮忙救起了火。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沈璃的眼皮子底下,沈璃琢磨一会,从荷包里掏出绮罗准备的药。

趁人不备,她迅速闪出空间,出现在三人面前,将药粉往他们脸上一撒,嗖的又不见了。

三人顿时惊呆了。

见鬼了。

明明亲眼看见沈璃喝了加药的茶水,稀里糊涂进了着火的屋子啊。

没有人能从那样的大火里逃出来,浑身上下还丝毫未烧着的。

天啊,刚才那个人肯定不是沈璃,真正的沈璃肯定已经烧死了。

大白天的,难道真的见鬼了?

阿弥陀佛。

刚才是眼花,肯定是眼花。

三人心中惊疑不定,不等交流一下,眼前就开始阵阵发晕。

啊啊啊!

突然,接二连三的惊呼声从救火的人群里传出。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三个随从模样的人像被什么咬着了似的,不停地上蹿下跳,叫个不停。

“有鬼啊,来人啊,啊啊啊。”

“不是我干的,不要来找我,救命啊。”

“不是我,是主子,主子说要烧死你的,别找我,啊啊啊。”

萧辰泽恰好赶到,看到这一幕眼睛一眯,接着将手一摆,“绑起来。”

徐扬带人窜过去,没承想刚一靠近,那三人便摆开架势动起手来,武功很高,招招都能致命。

只可惜一用武力,体内的药力迅速进入血液,打着打着,这三人突然停手,捂着头大喊起来。

“沈大姑娘饶命啊,不是我要杀你的,不是我啊。”

“你找主子去,不是我烧死的。”

“沈大姑娘,啊啊啊,饶命啊。”

众人惊呆了。

萧辰泽一口气堵在心口,几乎就要窒息。

听见烧死两个字的时候,心尖猛地一痛,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洒在屋顶的白雪上,落下点点鲜红色的梅花。

徐扬趁机带人将三人拿下。

冠勇侯第一个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快,快扒开火堆,快啊。”

在火油的加持下,屋子已经烧成了灰。

救火的人群蜂拥而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快速扒拉着尚未燃尽的灰堆。

火星子依旧在爆响,黑烟还在飘荡,屋子本来就是木头的,此时哪里还能留得下痕迹?只有中间一撮一撮的灰烬,被风一吹,到处乱飞,呛得人直咳嗽。

萧辰泽早从墙头跳下,冲进去夺过一把长镐拼命扒拉起来。

“大皇子,大皇子,”冠勇侯和徐扬也都跑了进去,使劲往外拉他,“尚有余火,大皇子小心。”

“闪开。”萧辰泽一把将他们甩开,疯了一样扒开灰堆。

一堆,两堆。

突然,有人失声叫起来,“天啊,骨头。”

众人连忙去看,萧辰泽几步跨过去,冲进人群。

眼前是一副尚未烧尽的尸骨,尸骨冒着烟。有的地方只剩骨头,有的地方露出皮肉,肉被烧得散发出焦糊的味道。还有的地方依稀能辨认出衣服的碎片,多少能看得出其生前的穿戴。

没人敢动。

萧辰泽轻轻蹲下来,伸手想要碰那堆尸骨,被徐扬死命拦着了。

冠勇侯亲自过去,将尸骨底下翻看一番。

一块玉佩掉落,粘满了灰。接着,在尸骨的头部位置,又捡起一枚玉钗,和一枚金丝缠绕的珠花。

萧辰泽一看这些东西,心如刀割,像有什么东西扎进他呼吸的缝隙,每喘一口气,心口都撕裂一般的痛。

他的身形晃了晃,颤抖着伸出手去,接过那几件东西,轻轻抚摸着。

多么熟悉的模样。

就在刚才,沈璃和他说话的时候,还佩戴着它们。转眼间,它们竟然就出现在那堆灰烬里,那个尸骨底下。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沈璃她会大挪移,她有那么多神奇的武器,足够自保。

她不可能一个人落单,被人烧死在这个破屋子里的。

更不可能自己走过来,单独进入那间屋子。

他咬紧牙关,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

冷静。

这时,一名丫头战战兢兢地被人带上来,哭着道,“奴婢,奴婢亲眼见沈大姑娘过来的。奴婢还问她要去哪里,要不要派人伺候着。她,她说头晕,她说吹吹风,谁都不要跟来。奴婢因为担心,就多站了一会,亲眼见到她往这个方向来的。”

又一名模样憨憨的小丫头被带了上来,那是负责此处洒扫的,也哭着道,“奴婢没有偷懒,奴婢就是被人指使去搬桌子了,离开的时候还看见沈大姑娘进了屋子。奴婢看她脚步凌乱,以为她喝醉了想进去歇歇,还纳闷她身边怎么没有人伺候,怎么会到这么简陋的地方来。奴婢问她怎么了,她让奴婢赶紧滚,呜呜呜,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萧辰泽的心再一次被刀片割开,鲜血淋漓。

他想使劲压下那股不适,压着压着,喉咙又是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又一次喷出,吐在灰烬里的尸骨上。

沈璃飘在半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