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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幽州府半年,郑颢仍停留在南地。

按照他的军事能力和镇北军的作战能力,很快就能平定南地叛乱,但各地联军并非一条心,各有各的心思,俘虏十位反贼后,众人默契停下脚步,号令麾下休整训练。

有前车之鉴在,他们不敢打的太快,这些日子,凡是攻下的城池都被他们掌管,假若大胜后,朝廷派人前来接管城池,他们怎么甘心交给对方。

朝廷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这么一块肥肉,先问他们愿不愿意。

但不愿作战之心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每隔一月,各地知府总兵会默契地拿下一座小城池,堵上朝廷的嘴。

至于那么多兵马在这儿,粮草该如何补足?

他们是大乾的臣子。是乾元帝的臣子,一心讨伐反贼扞卫大乾领土,麾下将士所需粮草,自然是由朝廷供给。

今夜,庆功宴。

与最开始相比,宴上席位改变些许,最为明显的就是身着金甲,面容俊眉的青年主帅,从原先位列十开外的席位,上升为仅次于江南总兵的席位。

这些席位都是按照半年来的战功排序,江南总兵本就战功不弱,加上年岁大是有名的忠臣,所以江南总兵坐位居为首席位无人质疑。

对于郑颢,就算有人不服,但面对对方半年内连着俘虏诸多叛将反贼,以及营帐外头气势冲天的镇北军,无人敢出言。

军营内,因着受限环境物质等各种条件,庆功宴举办的比较简单,但席上都是各地知府总兵,再是简单,该有的酒肉都有。

众人吃酒谈话时,忽然,临安府知府开口:“家中小女名为苏慧慧,仰慕席上各位英雄气概,今日特地准备在席上为诸位献舞。”

临安府知府姓杨,妻姓越,怎么着女儿也不应该姓苏,这时,临安府知府又道:“此女乃友人之女,自小丧父丧母,我与内子将她接来家中,悉心教诲娇养多年视为亲女,性子难免娇惯些,听闻席上众多英雄豪杰,起于敬慕之心,小女小儿心性,愿献舞一支以表敬仰。”

临安府知府说完这些话,各地知府总兵大概明白对方的心思,心思各异,眼角余光瞄向某个席位,宁愿府总兵醉意上头道:“既然如此,杨大人让苏姑娘快些进来,深夜寒冷,莫要让苏姑娘在外头冻坏身子。”

临安府知府抬手,亲兵收到示意,抬腿离开营帐。

片刻,帘子再次被掀起,伴随着寒风吹进,席上众人微微醒神,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传入众人鼻中,混合着女儿家特有的体香,他们抬眸看向走进来的少女。

只见对方年约十六,肤若凝脂,发如黑绸,一身水红色薄纱舞服,为其添上朦胧诱惑之感,走动间更显少女体态美妙,纤细但不失丰润。

在座知府总兵,在行军打仗时对己身并未有过高要求,皆带有姬妾在身边伺候,但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夜晚醉酒,神志不清,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走到面前,很难有人不动心。

顶着一众豺狼虎豹的垂涎,苏慧慧低垂眉眼,好似羞涩害怕,莲步轻移缓缓来到临安府知府面前:“女儿见过父亲。”

“来慧慧!”

临安府知府抬手,苏慧慧乖顺走过去,临安府知府哈哈大笑几声道:“早先在家中,谁说仰慕各位大人英雄气概,想要见上一面,怎么如今见了,不敢言语。”

从进来营帐,便垂首低眉的苏慧慧微微抬头,略带嗔怒瞪向临安府知府:“父亲又取笑女儿。”

苏慧慧一抬头,众人彻底看清楚她的容貌,一时惊讶对方小小年纪便有倾国之色,席上之人不是傻子,很快意识到,对方可能并非是临安府知府友人之女,很有可能是特地寻摸来的样貌出挑之女,娇养多年,只为今日在宴席上,假借女儿仰慕英雄之名,将女儿转交他人结下关系。

“好啦好啦,为父不取笑你。”临安府知府道:“各位大人等候你许久,还不献舞赔罪。”

“是,女儿遵命。”

苏慧慧略微垂首。

因着见识到对方容貌,苏慧慧再次低眉垂首,众人不觉得她胆小畏缩,微黄烛火下,美人微微低头,更似害羞不敢与人对视。

琴弦动,箫声起,苏慧慧一扬水袖,水红色轻纱飘动而起,她腰身柔软,脚下转动,犹如莲花盛开,向后下腰犹如弯月,婉转可怜。

席位上,许多人为眼前美人一舞晃神,苏慧慧轻微旋转,眼角余光瞥向上首某个位置,见青年主帅微垂眼眸,没有分半点眼神给她,苏慧慧腰肢转动薄纱晃荡,阵阵香气泄出,个别好色之人看的吞咽口水。

苏慧慧目标明确,脚下转动向着青年主帅而去,手腕轻抬,提起酒壶就要为郑颢身前空酒杯斟满酒水,不想,青年主帅伸手盖在酒杯上方。

苏慧慧身体一顿不由得抬眸,看见对方沉冷至极的黑眸,青年主帅没有开口说话,苏慧慧身体一顿,宴席上原先热闹气氛冷却下来。

临安府知府开口,佯装不明:“小女仰慕郑大人连攻多城战绩,故而亲自倒酒,若有冒犯,还请郑大人海涵。”

应着他的话,苏慧慧欠身行礼道歉:“是小女子不是,冒犯了郑大人。”

郑颢:“本官酒量浅薄,不宜饮过多酒水。”

“原来如此。”临安府知府看向苏慧慧立在青年主帅前,话语一转:“郑大人出门在外,帐中无人照料,小女年十六待字闺阁,若郑大人不嫌弃,小女愿侍候郑大人左右。”

此话一出,席上众人立马明白临安府知府醉翁之意不在酒,原先他们以为,对方令女献舞,是想要与他们任意一人打好关系,不想对方真正看上的是郑颢。

青年主帅果断拒绝:“不必。”

“镇北军军规在前,无论将帅还是士兵,行军期间皆不能沾染女色,杨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领了。”

“既然如此”临安府知府略微可惜。

宁愿府总兵目光如鹰盯着苏慧慧,开口道:“不知本官可能得杨大人青眼,成为杨大人佳婿?”

临安府知府想要许出养女为自己谋取利益,却不想损害自己名声,他对宁愿府总兵道:“一切还要看小女心意。”

在宁愿府总兵脸色微沉时,临安府总兵转头问苏慧慧:“你可愿跟在腾大人身边伺候?”

苏慧慧没有犹豫,朝他和宁愿府总兵方向欠身行礼:“能伺候腾大人是女儿的福气。”

美人寻得归宿,众人面上皆满意,苏慧慧被带下去后,宴席重新恢复热闹。

散宴后,临安府知府回到营帐,与谋士合计道:\"这郑明章实在奇怪,从他入朝为官至今日,身边既无妻妾也无红颜知己,宴席上,我将慧慧许出,其他人皆有动容,唯独他面不改色果断拒绝。\"

谋士:“明公稍安勿躁。”

“将苏姑娘许给腾大人也不枉为一桩好姻缘。”

临安府知府摇摇头:“本官有预感,郑明章此人非池中之物,日后如何难说,但若能让慧慧进他后院必定有利于我。”

“可惜”想到对方宴席上如柳下惠坐怀不乱的举动:“莫非他不喜女子?”

谋士摇摇头不赞同:“不喜女子并不妨碍他收姬妾,且郑幽州后院既无女子也无哥儿,应该不是这等缘由。”

临安府知府来回走动,而后吩咐谋士:“你派人去郑明章家乡和幽州府细查,本官不信有男子不沾女色。”

谋士应是。

深夜,一家当铺外,尖细猫声响起,片刻,当铺门从里头被打开,几道人影快速进入当铺。

看着身前几人,林小幺皱眉:“怎么这时候过来,不是说三日后再行动吗?”

甄远微微摇头:“来不及了,总兵府有异动,估计是感觉到我大哥准备动手了。”

林小幺目光投向一旁昏迷闭眼的甄清清,甄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想到兄长的叮嘱,他对林小幺道:“我兄长必定要与总兵硬抗到底,城内已不安全,兄长让你护送清清回幽州府。”

甄远到达幽州府后,叶先生根据郑颢的吩咐,令他先行接触幽州府政务,期间,甄远与郑颢也有书信往来,在信中,郑颢没有直言自身志向,也没有刻意隐瞒,甄远何其敏锐,从郑颢到达南地半年仍未平定叛乱,以及自身亲眼见证,和亲自参与幽州府一点点变好,他猜测到郑颢的雄图。

一日,他写下一封书信给对方,以前朝奸佞当道贤王清君侧问郑颢,十数日后,郑颢回信,寥寥几字却令甄远明白他的意向。

青年主帅写下:“贤王清君侧得以成功,非贤王一人之功,是齐聚麾下谋士将领之功。”

甄远弃官不要离开京城,就是看不下去蛀虫误国,民不聊生,他本就不是愚忠之人,看着幽州府欣欣向荣的变化,镇北军精气神满地训练,他决定投入昔日同窗麾下。

郑颢没有让他继续留在幽州府处理军政,甄远有更大的作用。

他命对方前往甄程、杜远任命之地,负责说服这些人,若是不成不必打草惊蛇,日后强攻就是。

但不负他所望,甄远了解自家兄长,对方和他一样,读书入朝为官不是为了君王,而是为了实现自身抱负,做有利于民之事。

费上半月,甄远先行试探一番甄程,甄程和他一母同胞,哪儿能看不出他的试探,让他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甄远思量再三,没有提郑颢幽州府,而是问对方,若有一能推翻大乾,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人出现,兄长可愿意辅佐?

俩兄弟对视许久,而后,甄程开口吐出俩字:愿意。

甄远才对甄程说出郑颢幽州府之事,甄程思量一夜,最后决定投入郑颢麾下。

也才有今夜,甄远带着昏迷的甄清清前来找行商路过此地的林小幺。

林小幺让人把甄清清抱到屋里,而后问甄远:“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甄远:“兄长遇险,作为亲弟,我当然要和他共同面对困难。”

说完,甄远对林小幺道:“天一亮,你们立马出城。”

林小幺没有继续多问,明白般点点头。

天蒙蒙亮,守城士兵揉着酸涩的眼睛,便看到一辆马车驶来,他脸上闪过迷惑,在想何人这么早出城?

马车来到身前,马夫走下车,谄媚地笑着来到士兵面前,塞了一包沉甸甸的银两过去,低声对士兵道:“马车里头的哥儿是我家主子新纳的妾室,前些日子被太太发现了,一定要让主子把妾室送走,主子没有办法,又舍不得美人,便让我们将美人送到郊外安置,等太太消气了再送回来。”

对于这类富贵人家的八卦,士兵听得津津有味,他眼睛瞥向马车,嘴上问道:“你家主子纳妾还要看家里太太的脸色?”

见对方生疑,马夫一脸叫苦:“您不知道,我家主子原先是个一穷二白的,得了太太喜欢后,才靠着太太娘家发家的,太太娘家有位长辈是官老爷,我家主子不得敬着太太。”

这种情况士兵见过不少,无非就是小白脸靠着妻子娘家成立家业,而后喜新厌旧抛妻弃子。

只是眼前马夫的主子头上有座大山压着,不敢那般行事罢了。

他收下银子拿开武器,朝马夫摆摆手:“快些走。”

马夫连连鞠躬点头,回头坐上马车,而后朝城外驶去。

马车内。

林小幺看向满脸泪痕,抬手盖着嘴巴的甄清清:“出城了,可以放下手臂。”

甄清清一边放下手臂,一边泪眼汪汪,他轻吸几口气,忍住哭意:“我们……去哪儿?”

林小幺:“幽州府,东家也在那儿。 ”

知道他们东家是谁,甄清清对去幽州府没有那么害怕恐惧,可一想到甄程没有问过他的意见,直接把他送走,甄清清难过。

对方的神色太好猜他在想些什么了,林小幺无奈:“你和甄大人很快就能见面。”

听到林小幺的安慰,甄清清想起甄程对他的承诺,很快就会把他接回来。

甄清清气不过:“管他呢。”

当初,对方不顾他的想法,强行把他带到任职的地方州府,如今也不问他的意见,直接把他送走。

他甄清清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