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没有想到除去新洲,前往其余几处探访的人带回的情报都很类似,都说顾铭德在当地同样是众所周知的善人,还因此结识了南方另一富商,大女儿后来就嫁去了那家。
“南方的富商?南方哪里?”云泽偏了下脸问道。
“小的这一程能打听到的,都只知南方,并不清楚具体,有那见过当年顾家送亲队伍的,至今仍对当时盛况念念不忘。”
云泽听到这里,眼睛一眯:“嗯?还是顾家送亲过去?”
“是的少爷,问到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城中巡夜报更者每至三更,梆子都会敲得比其它时辰要密些,就这说话间,已隐隐听得几回。
云泽遂对几人分别嘱咐,挥手让去,待至几人的身形隐入黑暗,方才回转,重新走入宅院之中,半道有巡夜的护院见了,只是静静朝他行礼,未有多言,慢慢踱步在安静宅院中的他也是全无倦意,不知不觉中,就已再次站到那无比熟悉的小院外边。
宁玉初进府时祖母特意挪种到她院门外的那株新苗,彼时还能低头俯瞰的小树,而今已然高过墙围,四季常绿的乔木枝繁叶茂,人在树下,倒成了被遮挡的一方。
树下的竹篱已经拆去,云泽微微仰头,抬高右掌贴于树身,闭起眼睛,随着一个绵长的吐纳,恍惚中觉着自己的呼吸好似化作轻微的波动,通过掌心透入树体,而后头顶枝叶竟就沙沙作响。
适才席间云泽并未多饮,些微酒意也在回程路上散尽,此时也就不可能迷糊到以为枝叶作响真是他自己发力所致。
当即双眼一睁,都还瞧不见任何动作,人已跃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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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云泽一翻过院墙,脚刚沾地就一拧身形再次腾跃,朝着前方那抹异样的气息疾掠而去,下一秒听得破空声迎面而来,当即气息一收、猛力往左扭腰并将右臂后甩,一气呵成完成侧身闪避动作的瞬间,却是眼见一道带着血腥气的白芒擦过他的鼻梁直飞身后。
可正当云泽以为自己成功躲开对方暗器的时候,耳中突然捕捉到身后传出异动。
入耳之声极短,可谓稍纵即逝,像是一个人没留神被肘击了胸部,发出“唔”的一声,又像是明明想要呕吐,却被捂住嘴巴。
刚刚还单纯以为是溜门小贼,但眼下前后都有异状的现实分明在说摸进来的不止一人——反应过来的云泽瞳孔一缩,一股寒意瞬间顺着脊柱直达天灵盖!
虽说自知非是绝顶高手,但若换了别时别地,他还真就未必会怕前后夹击,奈何此时不仅在家,而且这个院里住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地方大打出手的。
但他也绝对不能容留这些不速之客继续在这个范围内行动,可是,此刻敌在暗,为了避免惊动屋里人造成不必要混乱及更加不可控的场面,他也不能高声叫嚣让对方现身,一时间竟没料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被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