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诗婉不明白秦离的意思。
见他眼神晦暗，总觉得又憋着坏，有些害怕。
秦离目光转至她面上，粲然一笑。
手指抚上她腰带，声音里带着几分蛊惑，“莫急，稍后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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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散了一地，床上两人一丝不挂。
秦离喘息着翻身下来，与许诗婉并肩，平复未尽的余韵。
半晌，他侧撑起身子打量她。
眼前之人墨发微乱，眼尾泛红，眸子里噙着泪光，身前一片狼藉，好不可怜。
秦离眼中闪过心疼，倾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又为她细细清理身体。
鼻间尽是暖腻气息，想到方才秦离是怎么对她的，许诗婉只觉整个人被委屈和愤恨包裹。
人怎么能坏成这样？
她如今算是看明白，即使因她怀着身孕，不能像从前那般无拘无束地纵欲，秦离也总有数不完的花样折腾她。
在旁人面前装得端方守礼，内里根本就是个流氓混蛋下流胚。
许诗婉在心里将他骂了千万遍。
“婉儿，辛苦你了。”清理妥当，秦离伏在许诗婉身前，略带歉疚地开口。
对他的厚颜无耻，许诗婉早习以为常。
这人每每将她欺负完，又假惺惺地道歉，装出一副疼惜她的模样，实在虚伪。
见许诗婉不理他，秦离在她面上落下细密的吻，声音缱绻，“好婉儿，别生气，我帮你。”
说着便要往下吻去。
许诗婉瞳孔骤缩，忙推开他，急声道:“不必，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秦离略一迟疑，“真的？”
“嗯。”
“……好，你先歇着，我让人备水。”
“嗯。”
待水备妥，秦离抱她去沐浴。
许诗婉倦极，朦朦胧胧间由着秦离替她擦洗更衣。
上了床榻，甫一沾枕便陷入温暖怀抱，沉沉睡去。
翌日行军，途经一处山谷。
虽时值二月初寒，然此地得山峦环抱，地气熏暖，竟见清溪潺湲，草木葳蕤。
两岸果树繁荫，枝头缀满新熟的野果。
察觉到许诗婉凝望着树上的野果移不开眼，秦离唇角微扬，下令在此处休整半个时辰。
得了机会，许诗婉欢喜地带着明月奔向山谷。
将军府侍卫和一些想打水、吃野果的将士紧随其后。
秦离不放心许诗婉，也同刀心一起跟上。
至果树下，许诗婉与明月分工。
明月上树摘果子，许诗婉在下面接，而后归拢在一方准备好的布巾之中。
等摘得差不多，两人又相伴去洗果子。
来到溪水边，把布巾腾出来抖干净，铺在地上。
清凉的溪水没过手心，许诗婉将一枚沾着水珠的淡黄色果子放至布巾上，柔声问:“明月，你日后有何打算？”
明月一怔，不解地问:“打算？”
“嗯。”许诗婉轻轻点头，“想去之地，想做之事。
若是有的话，但说无妨，我可以放你出府。”
明月神色一黯，低声问:“夫人是要赶奴婢走么？”
许诗婉双目微微睁大，忙摆手解释，“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长久拘着你，才问问你的意愿。”
闻言，明月面色稍缓，温声道:“我没家人，也没牵挂，同夫人在一起，我很欢喜。
若是您不嫌弃，明月愿一生常伴左右。”
许诗婉讶然，继而面露喜色，“我怎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
红槿和绿萍已经离府，不出意外，杏雨和浅烟日后也要嫁人。
虽说她向来看得开，但每每念及此，也总有些不舍和难过。
大概她心底里希望有个贴心的人能一直陪在身侧罢。
明月听后，眉眼舒展，“多谢夫人。”
许诗婉轻轻摇头，“是我要多谢你。”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垂首悉心清洗果子。
日光倾泻在潺潺溪流上，漾起碎金般的粼光，为两张清丽面庞镀上一层朦胧光辉。
远望之下，教人生出静好之感。
秦离视线停留在许诗婉身上，唇角不自觉上扬。
果子洗好，许诗婉用布巾兜着往回走，刚迈出两步便注意到远处的秦离。
他长身鹤立，俊美无俦，仿若神只。
墨色衣袍衬得人冷峻，但他眸中盈着浅笑，竟透出几分温润来。
许诗婉瞧着，心跳微乱。
这人生了一副好皮囊，成婚之前并未近距离观察过，虽知他好看，倒也不曾上心。
成婚后日日对着，成天触碰着，便有种被蛊惑之感。
心悦此人，自然觉得他哪哪都好，更别说他很会讨人欢心，将她伺候得极为舒坦。
虽偶尔使点小坏，倒也不失为一种情趣，勾得她心痒难耐。
久而久之，她爱他爱得不行，再不愿同他分开。
可是……想起他昨晚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生气。
现在一看到他便腿疼、胸口疼。
许诗婉淡漠地移开视线，往离他更远的方向走。
秦离挑眉，朗声唤道:“小十六，过来。”
许诗婉脚步一顿，心生抵触。
她不想过去，可到底得顾及着表面的主仆关系。
犹豫片刻，她从布巾中拿出几个果子递给明月，让她稍等，而后不情不愿地挪向秦离。
见许诗婉耷拉着脑袋，一脸哀怨地朝他走来，秦离不禁莞尔。
离得近了，他看了眼她怀里满满当当的果子，打趣道:“小十六，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许诗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不语。
秦离面上笑意更深，眼中带了几分促狭，“像抱着松果的松鼠。”
许诗婉听了，双目微眯，胸脯一阵起伏，低骂道:“你才像松鼠，你全家都像松鼠。”
秦离“噗呲”笑出声，无奈道:“你不也是我家的么？”
许诗婉一噎，面上青白交错，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离见好就收，又看了眼她怀里的果子，问:“这个能吃？”
许诗婉没再与他计较，点了点头。
以前同师父在一处的时候，她吃过，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能给我吃一个么？”秦离轻声问。
许诗婉抿了抿唇，拿起一枚半个鸡蛋大小的果子，递了过去。
秦离没接，抬手指了指嘴巴，眼角上挑，“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