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婉认同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秦离点头,“那人我会暗中囚禁起来,查清他的底细。
至于天衣阁,明日下朝后,我会奏请陛下派人调查。
若果真有那等腌臜生意,必要将相关人等绳之以法。”
柳清寒轻哼,挽了许诗婉的胳膊道:“姐姐应该不想在此处买衣裳了吧?”
许诗婉点头:“发生这样的事,我不愿待在这了。”
光鲜亮丽的背后,却是一团污糟,她觉得这天衣阁里的衣裳也不干净。
“我知道有个地方的衣裳很不错,不如我带姐姐去看看?”
许诗婉推开她的手,婉拒道:“不了,我有些累了,想回去。”
“那我们走。”秦离搂了她的腰,柔声开口。
“好。”
秦离见许诗婉脸色不太好,便将人打横抱起。
柳清寒盯着被许诗婉推开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又听秦离说:“劳烦你在此处稍候,我会叫刀心来把那男子带走。”
话毕不等她拒绝,便抱着许诗婉离开。
望着两人的背影,柳清寒藏于袖中的手指缓缓收紧。
因着霞露与红槿在外挡着,没有人进入两个试衣间一探究竟。
众人除了听红槿说许诗婉被蛇吓昏过去,其他一概不知。
本来半信半疑,如今见秦离抱着面色发白,看着的确是受了惊吓的许诗婉,这才信了。
不由腹诽如此豪华气派的地方竟有蛇出没。
“蛇呢?”有人好奇地问。
“被柳姑娘赶跑了,诸位夫人小姐最好不要进入那边的试衣间,以防被咬伤。”红槿提醒道。
听说那蛇还活着,众人面上皆闪过惊恐之色,纷纷转头往外走。
谁知道它会不会跑到别的试衣间里去,保命要紧,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出了天衣阁,秦离吩咐刀心几句,便抱着许诗婉上马车。
方进入车厢,许诗婉便紧紧抱住秦离,头埋在他胸前。
那会儿中了药,看到那个男人,脑袋晕得厉害,又说不出话。
纵使从来冷静如她,也难免害怕。
“秦离,以后我再也不要出来买衣裳了。”
声音闷闷的,还略微有些哽咽。
秦离的心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猛然攥紧,疼得厉害。
他回抱许诗婉,手抚上她后颈,语气中满是悔恨和歉疚。
“婉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带你来这里,不该没有察觉那个男人对你起了龌龊的心思,让你身处险境。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放你一个人。
对不起……”
许诗婉摇了摇头,不说话。
她心有余悸,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因着先前精神紧绷,骤然放松,难免疲累。
哭着哭着,便睡了过去。
秦离很少见到许诗婉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他知道这是因为她全然信任自己。
他下颌抵着她发顶,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回了府,秦离将许诗婉安置在床榻上,找来府医把脉。
府医看过后说许诗婉只是受了些惊吓,没有大碍,只需喝一剂安神的汤药便可。
秦离听后,放下心来,让绿萍跟着府医下去拿药。
他守着许诗婉,在她醒来后喂下安神药,又扶她躺下休息。
天擦黑时,刀心回来禀,说已经派人暗中盯着天衣阁,以防有人出逃。
且那人已被安置在府外,又说了他的底细。
“此人名唤玉茗,乃右丞相玉大人侄儿。
自幼不读诗书,专好声色犬马,是个纨绔里的翘楚。
后仗着叔父得势又家资丰厚,竟与天衣阁东家攀了交情,混得个贵宾身份。”
秦离点头,沉声道:“带我去见他。”又吩咐红槿和绿萍照看好许诗婉。
“若婉儿醒来,便告知她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红槿与绿萍齐声应是。
秦离同刀心骑马来至关押玉茗之地,独自推门而入。
屋内立时爆出拳肉撞击的闷响,夹杂着玉茗的哀嚎求饶。
期间声浪沉寂了一刻钟,继而更惨烈的哭嚎再度响起。
整整半个时辰后,秦离踏出门来,浑身浸透血腥气,拳上鲜血淅沥滴落。
刀心默然递上一方手帕。
秦离拭净双手,声音冷似铁石:“给他净身。”
刀心稍顿,即刻应道:“是。”
待秦离策马离去不久,屋中骤然迸出一声撕裂夜幕的惨嚎。
尽管知道这个玉茗肯定祸害了不少女子,但问出来后,还是怒不可遏。
他近些日子喜好人妻,时常坐在天衣阁一层休憩区物色女子。
不管那女子是独身前来还是有夫君陪同,只要被他看中,便会有侍女将其引至有暗门的试衣间。
墙孔暗藏迷烟,女子吸入不久即失声昏厥,任其逞欲、凌辱。
待人醒来,他会以名节相胁,逼其缄口。
遇到称心的,更以此事挟制,迫其长期与之苟合。
这等禽兽不如之人,阉了都是便宜他。
秦离一想到他胆敢玷污许诗婉,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但后面皇帝调查天衣阁必然还用得着他,便先留他一条贱命,等尘埃落定再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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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诗婉与秦离从天衣阁离开后不久,柳清寒觉得无趣,也带霞露回去。
上了马车,她便甩了她一记耳光。
霞露摸着脸,惊愕道:“小姐?”
“你想害她,是不是?”柳清寒眸中淬出寒刃似的冷光。
霞露身体猛地一颤,被戳中了心思。
她当时高声喊人过来,还欲说秦夫人试衣间中有男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知道一旦这事传扬出去,秦夫人名节便毁了,秦公子说不定会厌弃她。
看秦夫人痛苦,小姐便会高兴,毕竟小姐是讨厌秦夫人的。
可小姐当时竟厉声制止了她,如今甚至还打她。
霞露满腹委屈,泪水上涌,“奴婢以为这么做小姐会开心的。
小姐不是讨厌秦夫人吗?还亲口说过看不惯她朝三暮四。
奴婢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错。”
柳清寒眉心轻蹙,继而轻叹口气,移开视线。
“霞露,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竟看不出我真正的喜好么?”
霞露一怔,真正的喜好?
她仔细回想小姐自初见秦夫人后与她发生的点点滴滴,双目微微睁大,“小姐难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