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离吻上来的时候,许诗婉虽觉不妥,但想着附近的院子既然都被他买下,应该不会有人看到。
如此,她半推半就地顺从了秦离。
两人唇舌交缠,吻得激烈又难舍难分,忽然听到“啪嗒”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秦离恍若未闻,继续压着身下之人,肆无忌惮地攫取她的气息。
许诗婉缓缓睁开迷蒙的眸子,当看到那位熟识的老妇人正用被雷劈了一般的神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与秦离时,瞳孔剧震。
好似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将原本被秦离撩起的欲火灭了个干净。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人推开。
秦离正沉浸在亲吻的甜蜜中,没有防备地被这么一推,猛地飞了出去,最后踉跄两步,贴在了另一张门板上。
他错愕地抬头,只见许诗婉神色慌张地朝门外跑去。
视线追随着她的身影而去,便看到了那位脸色煞白的老妇人,以及散落在地上的竹篮,并几颗又大又红的桃子。
秦离不由一怔。
想来这位老妇人是好心送东西过来,结果却看到他和许诗婉……,被吓到了。
许诗婉小心翼翼地扶住她,轻声问:“大娘,您没事吧?”
老妇人如梦初醒般,浑浊的眼睛中总算恢复了些许神采。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了指许诗婉,又指了指秦离,气还喘不均匀,“你……你们……”
“婉儿……”秦离拿不定主意,试探着去唤许诗婉。
许诗婉如今哪里还顾得上他,狠狠剜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先进去。”
“哦。”秦离听话地提着东西进了院里。
许诗婉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竹篮,将桃子一个个地放进去,方站起身来。
“姑娘啊,你怎能如此糊涂,和他做出这种……这种事来。”老妇人搜肠刮肚,发现想说的话都太难听,怕许诗婉受不住,只能糊弄过去。
末了,又满脸痛心地道:“你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许诗婉不禁汗颜,在心里把秦离骂了千万遍。
都怪他性子野,玩心大,平白牵连无辜之人,叫她在此受这份数落。
“大娘,此事原是个误会……”她轻拢鬓边碎发,斟酌着词句,将其中曲折一一道来。
良久,老妇人长舒一口气,拍着心口道:“阿弥陀佛,可算不是亲兄妹。
我说呢,你们二人长得并不相像,那小郎君瞧你的眼神也着实不清白。
原先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如今看来……”
老妇人叹气,又嗔道:“你家那口子也忒没正形,这等事也敢拿来玩笑,险些吓掉老婆子半条命去。”
许诗婉歉疚地开口:“说来这兄妹名分,原是我先提起的,到如今这步田地,我也……难辞其咎。”
老妇人打心底里喜欢许诗婉,自然不忍心责怪她,便转了话锋,问:“先前你曾说有一心悦的男子,便是你家夫君么?”
许诗婉指尖轻颤,心口处泛起细密的疼痛,仿若虫蚁啃噬。
这便是她初时不愿来雨墨村的原因,会被这里的人事物勾起往日的回忆,一些只要想起来就鼻尖泛酸的回忆。
她喉咙发紧,片刻后挤出一个得体的笑,闷声开口:“从前不是,现在是了。”
老妇人愣了下,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她执起许诗婉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这世间之事,讲究一个缘分。
我初次见你与你家夫君,便觉般配得很,你们两人,是天定的姻缘。”
许诗婉笑意清浅,“嗯。”
见她情绪不复方才低沉,老妇人也眉眼舒展,忍不住打趣道:“上回你来村里,你家夫君便迫不及待地跟来。
俗话说‘列女怕缠郎’,想来是他追你追得太紧,让你心软了,是也不是?”
许诗婉耳尖一红,这话虽然说得不是很准确,倒也没错。
她轻轻点了点头。
老妇人眼中笑意更深,“你家夫君虽说性子冷了些,但依老婆子这么多年识人的经验,应该是个会疼人的。”
许诗婉唇角抽了抽,心道:的确会疼人,但也很会让人疼。
两人又闲聊几句,老妇人和蔼地指了指许诗婉手中的桃子,“自家种的,又大又甜,与你夫君一道尝尝。”
“多谢大娘,您等我一下。”许诗婉提着桃子快步走入院中,不多时又提了两包东西出来,递到老妇人手中。
“这些补品和药材是我和他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老妇人连忙推脱,“使不得使不得,这些看上去便价值不菲,还是留着给你家里人吧。”
许诗婉摇头,“给家里人的已经买了,这是特意给您留出来的。”
老妇人听了,也不好再推脱,只得收下。
“姑娘什么时候走?”
“明日晨起便要离开了。”
“那今晚带着你家夫君去我家吃个便饭吧,算是我对你们夫妻二人的回礼。”
按照许诗婉对秦离的了解,他这次出来应该是不想被旁人打扰,今晚怕是也有别的打算。
“大娘,下次吧,我与夫君……还有旁的事情要做。”许诗婉越说声音越小,脸颊越来越烫。
老妇人了然,眼神中带了几分促狭,“我明白,年轻人嘛,总有使不完的劲儿。”
许诗婉咬着嘴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默然片刻,她支支吾吾地开口:“大娘,我与他不是兄妹这事,还望您能在我们走后,给村里的人解释一下。”
老妇人爽快地答应下来,“姑娘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多谢您。”
老妇人走后,许诗婉如释重负地关上院门。
回了房,却见秦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杉木桌子旁饮茶。
她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夺了他的茶杯,将茶泼在地上。
“你做的好事,我再也没脸见人了。”
秦离以拳抵唇,憋着笑,“都说你脸皮太薄,正好借这个机会练练。”
许诗婉双目微眯,有种把手中的白瓷茶杯砸到他面上的冲动。
但她生生忍下,水亮的眸子里含着幽怨,“看我作茧自缚,你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