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丁辰这才满意的离开金平楼。
这金平楼,也不愧是天宝城有数的大店铺,灵矿品质还是有保证的。
只是,这铓辉玄铜矿,即便是原矿,也是死沉死沉的,便是十万斤,也不过占了那高阶储物戒指空间的一角而已。
至于那剩下的两百万斤,他自然是不会履约的。
......
金平楼上,三楼最左边一间,窗户开启一缝,一道目光透出,看着那身影转过街角而去,又见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转出。
“哼,自从那隐宗出世后,连炼尸都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轻哼一声,侯三儿面容不悦,只是街上行人不少,他也没太过关注。
收回目光,又扫了那墙上的狸奴图一眼,传讯让人来收拾房间,自己这才不动声色出了门。
其实,他也猜到,刚才这位元婴老怪这一去多半是不会再回来了,他之所以还是同意了交易,也不过赌一把而已,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赌输了,他也没什么大损失......
......
丁辰看似心情不错,在城中闲逛了一阵,气息时高时低,一张脸变了数次,确定没人跟踪,才来至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客栈......
一晃,便是三日过去了。
只三日,丁辰已经进出了四五家兜售消息的酒肆茶楼,但结果都出奇的一致,得到的答复,不是直言不知,就是三缄其口。
那妖冢异象的真实原因,似乎是被有意封锁了!
再度转入一条偏僻街巷,浑身气息再度缓缓压下,待出了巷口,已经压制到金丹初期,身边还跟着两人,一个身形板正,一脸严肃,一个相貌白皙英俊,嘴角习惯性的带着笑。
“公子,实在不行,要不试着联系一下江仙子吧,以她的身份,应该不难打听到......”
正是古怪刁钻传音。
丁辰想了想,却是摇头,妖冢之事,于他而言,本也不是什么性命攸关之事,并非一定要知道。
“且等等吧,看灞波儿奔那边有什么消息......”
......
又转了两个街口,就见街边一家装潢简洁的酒肆。
一见那酒肆门口的招牌,古怪刁钻便是笑道,“卫乡居?难怪公子一定要来这一家,看来是有些思念家乡了?”
丁辰含笑不语,倒是奔波儿灞道,“公子的家乡不是梁国吗?”
古怪刁钻闻言,白了一眼。
才听丁辰笑道,“据说这家酒肆东家的祖上也是卫国人士,游历来至这天宝城,结亲生子,便留了下来,开了这酒肆,这店名也保留了下来。
我也是在那老头的玉简中无意中看到,其对这酒肆自酿的一种名为‘甘洌’的酒颇为推崇,这才想起,卫国南边便有一个甘泉镇,也产一种名为‘甘洌’的酒,我曾喝过一次,虽是凡酒,但酒香却是别有风味......”
“那我们倒是有口福了!”
古怪刁钻性子比奔波儿灞活泼些,最会捧场。
丁辰又是笑笑,带二人便来自酒肆门口,自有伙计来招呼,引至一处靠窗的雅间落座。片刻后,就见一筑基中期,作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引着伙计端来酒菜。
那甘洌酒的酒香,倒似乎和记忆中的差不多。
那掌柜的是有眼力见的,知道丁辰才是领头的,加之又是店里少有光顾的金丹修士,自然侍立一旁。
“前辈,这酒可还满意?”
丁辰含笑点头,便笑道,“酒确实不错,看来掌柜的还没忘了家传的手艺!”
那掌柜的一听,面露一丝惊诧,忙问道,“前辈认识家父?”
丁辰摆手,故作一副惆怅模样。
“那倒不认识,不过是偶然听闻令尊也是卫国修士, 我又多年不曾回去,便过来尝尝贵店的甘洌酒,也算是以解思乡之情了......”
“哦,原来前辈也是卫国修士,失敬失敬,虽然晚辈并未去过卫国,但儿时也常听家父念叨......”
有了这层关系,双方倒是熟络了几分,丁辰干脆让那掌柜的一并坐下。
又是闲聊一阵,丁辰见那掌柜的也是个善谈的,也是权当一试,话题自然又扯到那妖冢异象之事上面。但见那掌柜的样子,便知他也不可能知道,也不再问此事,又闲聊了一阵,这才让那掌柜的离开了。
酒肆通宵营业,丁辰三人也不急着回客栈,就在此闲聊,说些修炼心得,功法感悟,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眼见天色将明,才收到灞波儿奔的传讯。
三人也不再停留,结了账,给了赏钱,就此告辞而去。
......
玉阑巷,已有早起的妇人在做家务,而巷尾,一处小巧精致的宅院,却是安静一片,下人房中,还隐隐传出呼噜声。
后院之内,也不知秋意来了雾重,还是被设置了迷瘴幻阵,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整个后院都变得模糊不清,一片迷茫,让人看不真切。
也无风起,便见雾涌。
恍惚间,又似有四道人影幢幢浮现,转瞬,又是消失不见。
再看那后院正房寝阁之内,红罗暖帐绣屏风,金钩斜挂鸳鸯佩。
拔步床,沉香几,狻猊炉,氤氲龙涎媚蝶香,锦衾衣衫丢了一地。
床幔半开,露出一只脚,却是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男子胸膛宽厚,蜂腰猿背,健硕修长,女子纤腰一握,玉腿勾连,素手攀附,纠缠在一起,正是春梦正浓之时.......
却在此时,不知哪里,无故袭来一缕清风,透着一丝凉意,将那香气驱散一些,又撩动帷幔,抚在那男子的腿上。
男子觉得有些痒,抬腿想去挠,却是心神惊醒,猛然睁眼,翻身而起,手中灵光乍现,却是一对骷髅,一个晶莹如玉雕,一个粗糙似黑铁,勃然一股劲风,床幔飞扬。
却在同时,凛然一股灵压出现,无声降临,毫无征兆,整个房中,仿若被凝固一般,飘起的帷幔静止,那对骷髅更是生生定在半空。
男子只觉浑身真元一凝,涩滞不通,惊惧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