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贡品没来得及运走,就藏在了这里。他临死前画了这张图,说找到贡品,咱们全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孙健和扶苏这才明白,原来是一伙渔民后代在寻找祖上藏匿的贡品。
“这些青铜器确实是齐国的贡品。”孙健走上前,指着那只鸟爪鼎,“这是‘凫尊’,是齐国国君祭祀海神时用的礼器,上面的铭文记载着齐景公时期的一次海上巡狩。”
络腮胡汉子见有人过来,还认得自家挖出来的东西,顿时警惕起来:“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是路过的行路人,略懂些古物。”扶苏解释道,“你们挖出来的这些青铜器,都是国家的文物,不能私自占有。”
“什么文物?这是俺家祖上留下的!”年轻汉子不服气地喊道,“当年这些东西就是俺爷爷藏的,现在取出来天经地义!”
络腮胡汉子也道:“俺们也不想犯法,就是家里太穷了,想靠这些东西换点钱,给娃治病。”
孙健看着他们黝黑的脸庞和粗糙的双手,心里有些不忍。他想起之前遇到的山贼王二麻子,遇到的“河伯使者”,都是被生活所迫才走上歪路。
“我知道你们不容易,”孙健放缓语气,“但这些文物承载着历史,若是流落民间,很可能会被毁掉或卖到国外。这样吧,我们可以帮你们联系官府,官府会根据文物的价值,给予你们一定的奖励,足够给娃治病了,还不用犯法,你们看怎么样?”
络腮胡汉子犹豫了:“官府真能给奖励?”
“放心吧,”扶苏道,“朝廷有规定,上交文物者,会根据其价值给予奖赏,若是珍贵文物,还会记录在案,表彰你们的功劳。”
年轻汉子拉了拉络腮胡汉子的袖子:“叔,要不就信他们一次?俺看他们不像坏人。”
络腮胡汉子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俺信你们!但俺们有个条件,这些东西挖出来不容易,俺们想跟着去看看,看看官府是怎么对待它们的。”
“可以。”孙健一口答应。
接下来的两天,孙健和扶苏帮着络腮胡汉子等人,将挖出来的青铜器小心地打包好,又在他们的指引下,找到了羊皮纸标注的最后一处藏宝点——一个被沙丘掩埋的石室。石室内藏着更多的文物,有青铜剑、陶壶、还有几捆完好的麻布,上面印着齐国的官印。
“这些麻布是齐国的贡品,”扶苏拿起一块麻布,“质地细密,比寻常麻布好上十倍,当年应该是要献给周天子的。”
络腮胡汉子看着这些文物,感慨道:“没想到俺爷爷当年藏了这么多宝贝,可惜他到死都没等到回来取的那天。”
孙健安慰道:“现在这些东西被官府保护起来,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联系好当地官府后,孙健和扶苏带着络腮胡汉子等人,将文物装上马车,送往县城。路上,络腮胡汉子说起祖上的故事:他爷爷是齐国的一个船工,当年奉命运送贡品去洛邑,途经碣石浦时遇到风暴,船毁人亡,只有他爷爷侥幸活了下来,将没被冲走的贡品藏在沙丘下,打算日后回来取,却因战乱再也没能回来。
“原来如此,”扶苏叹道,“这些贡品见证了齐国的航海史,若是能整理出完整的故事,定能填补不少历史空白。”
到了县城,县令亲自接待了他们,对络腮胡汉子等人的行为表示赞赏,当场兑现了奖励,足够给娃治病还有富余。络腮胡汉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孙健和扶苏连连作揖:“多谢两位壮士,不然俺们真不知道会干出啥傻事来!”
处理完文物的事,孙健和扶苏在县城休整了几日。县令听说他们一直在探寻古迹,便告诉他们一个消息:县城东北方向的莱山,最近有猎户在山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石刻,像是文字又不像,没人认得。
“莱山?”孙健想起之前看过的资料,“那里好像是古代莱国的所在地,莱国是东夷古国,后来被齐国所灭,他们的文字确实与中原不同。”
“东夷文字?”扶苏来了兴趣,“那倒是值得一看。”
辞别县令,两人往莱山而去。莱山山势陡峭,林木茂密,人迹罕至。走了两日,才在一个猎户的指引下,找到那些奇怪的石刻——位于一处悬崖的石壁上,刻着几十个不规则的符号,有的像鸟,有的像鱼,有的像人,与之前见过的任何文字都不同。
“这就是东夷文字,”孙健看着石刻,“也叫‘鸟虫书’,是东夷部落模仿鸟兽形态创造的文字,比甲骨文还要原始。”
扶苏指着其中一个像鸟的符号:“这个符号,会不会是莱国的国名?”
“很有可能,”孙健点头,“东夷部落多以鸟为图腾,莱国的‘莱’字,在古文中就与‘来’相通,像是一只展翅的飞鸟。”
两人正研究着,忽然听到悬崖下传来动静,低头一看,竟是几个拿着锤子和凿子的人,正在敲打石壁,试图将石刻凿下来。
“住手!”孙健大喊一声。
那些人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孙健和扶苏,为首的一个瘦子骂道:“哪来的疯子,敢管爷爷的事!这些破石头,俺们凿下来卖钱,关你们屁事!”
孙健怒火中烧:“这些石刻是东夷先民的遗迹,是国家的瑰宝,你们竟敢破坏!”
“瑰宝?能当饭吃吗?”瘦子冷笑一声,“兄弟们,别理他们,赶紧凿!听说这玩意儿在外面能卖大价钱呢!”
几个手下立刻继续敲打石壁,碎石纷纷落下。孙健和扶苏再也忍不住,从悬崖上的小路快速下去,冲到瘦子等人面前。孙健一脚踹飞一个正在凿石刻的汉子,扶苏则夺过瘦子手里的锤子,扔到远处。
“你们找死!”瘦子见财路被断,掏出一把匕首就刺向孙健。孙健侧身避开,反手将他按在地上,夺下匕首。其他几个汉子见状,也纷纷拿起工具围攻上来,却被孙健和扶苏轻松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