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吐蕃先锋军连渭州城头都没摸到,便伤亡了一万多人。
想到当初在松赞干布面前立下三日必拿下渭州城的豪言壮语,禄东赞老脸如火烧。
那些瘸腿瞎眼的伤兵毫无战斗力可言,还要人伺候吃喝拉撒。
无奈的他只能派八千多人将这些伤兵运转回吐蕃。
而这么一弄,六万吐蕃先锋军直接锐减至四万。
纵然吐蕃军已有防备,军营方圆五里都是暗哨和斥候,不能靠近吐蕃大营,房俊也会让人拉出迫击炮时不时来上几炮。
把那些早已被炸弹炸出阴影的吐蕃军卒吓得的是彻夜难眠。
一时间,吐蕃先锋军士气低迷。
禄东赞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房俊就是不跟他正面打,他也无可奈何。
“阿爸,眼下咱们该如何是好?”赞悉若问道。
“还能怎么办?等赞普来了再说吧!”禄东赞颓然叹道。
六日之后,松赞干布率领八万吐蕃主力军来到了渭州城下。
这八万主力军其中有三万是吐谷浑的军队。
吐谷浑再次叛离大唐,归附了吐蕃。
随着八万吐蕃主力军到来,唐军再次感受到了如山般的压力。
没办法,十二万对一万三千人,这人数相差已接近十倍,这仗还怎么打?!
渭州城,将军府,前院大厅。
“二郎,这渭州城守不住了,你赶紧带着你的兄弟走,别做无谓的牺牲!”贺拔亮看向房俊,沉声说道。
“那贺拔将军你呢?”房俊反问。
“我乃渭州城守将,守卫城池,护佑百姓本就是我的职责!
军人马革裹尸已是最好的归宿,我贺拔亮死战不退!”贺拔亮神色肃然。
“哎!贺拔将军别动不动就把马革裹尸挂在嘴上,不吉利!”房俊摆手。
呃……
贺拔亮脸色一僵。
自己这一番热血沸腾的豪言壮语,将拳拳的爱国之心诠释的是淋漓尽致,你房二郎难道没感觉到吗?
你夸我一下会死吗?
“贺拔将军,据我观察,城外有一条渭河支流,应该是他们饮水主要的来源处!”房俊眨眼说道。
“嗯,城外是有一条渭河支流!”贺拔亮下意识点头。
“若我在河里下药,你说他们会不会中招啊?”房俊眸中精光闪烁。
“没用的,那河水体量大,下药根本毫无作用!”贺拔亮摇头。
“嘿嘿……水量大,那就去上游将其堵起来,让水流变小不就行了!”房俊嘿嘿一笑。
这……
贺拔亮眼睛都瞪直了。
“西北连日干旱,已有两月未下雨,这河流逐渐干涸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师父,你这法子有些阴损,不够光明正大,若是真用了这法子,有失我大唐天威呀!”裴行俭说道。
众人也是无声点头附和。
“守约,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我大唐的天威是打出来的,不是靠嘴说的!
若渭州城被攻破,那他们便能一路南下,我大唐关中沃野千里便会成为他们的狩猎场,这一点你可明白?”房俊沉声道。
“师父教训的是,弟子受教了!”裴行俭满脸羞愧。
“贺拔将军,让人去上游堵河!记住,走远一些,不要一下堵完,免得让他们怀疑!”房俊看向贺拔亮吩咐道。
“好,二郎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贺拔亮点头,转身离去。
…………
吐蕃大营,中军大帐。
“赞普,禄东赞无能,请赞普降罪!”
禄东赞一脸惭愧的跪在了松赞干布的面前。
“大相快起来!”松赞干布连忙起身将他搀扶了起来。
他拍了拍禄东赞的肩膀,温声道:“这件事不怪大相,只怪房二郎太过狡猾!”
“赞普,咱们不能再拖了,若是等房二郎将火炮运来,想要拿下渭州城就更难了!”禄东赞急声道。
这几日,他攻城十数次,唐军并未使用火炮,他便知道这火炮太过笨重,怕是还在运来的路上。
“嗯,大相所言极是!”松赞干布重重点头。
火炮之威,他是见识过的!
他环视帐内诸将,目光锐利如刀:“明日攻城!不惜一切代价,两日之内必须拿下渭州城!若是拿不下,你们就别回来了,都去和草原之神忏悔吧!”
诸将心头一凛,齐齐躬身:“喏!”
翌日一大早,战鼓擂动,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松赞干布采用了人海战术,当然冲在最前面当炮灰的是吐谷浑的三万大军。
攻势无比猛烈,吐蕃大军数次攻上城墙,好在有三千炎龙卫在暗中狙击,要不然的话渭州城怕是早已沦陷。
激战到日落黄昏,松赞干布才让人鸣金收兵。
此战,吐蕃共投入了十万兵力,伤亡了四万。
而大唐一万守军直接锐减五成,死伤近半。
贺拔亮听到伤亡眼珠子都红了。
房俊脸色也是无比难看。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却也被战场的惨烈深深震撼。
明知没有援军,明知必死无疑,但却没有一人后退!
从古至今,我华夏儿郎的脊梁就没有弯过!
或许也正因为有这么一群人,我华夏才能屹立世界之巅!
第二日,吐蕃军再次发起猛攻,但恰巧起东南风,城头守军几千斤石灰撒下去,直接让一万吐蕃兵卒变成了瞎子。
眼见损失惨重,松赞干布无奈,只能下令退兵。
“赞普,大相,这河水越来越小了,若是还不下雨,这河流怕是要干涸了!”
一名斥候奔进中军大帐,朝松赞干布和禄东赞禀告道。
“可有派人去上游看看?”松赞干布眉头一皱。
“看过了,并未发现异常!”斥候回道。
“知道了,下去吧!”松赞干布挥手。
斥候躬身,转身退出了大帐。
帐内,两人相对无言。
当日深夜,房俊带着百人悄悄摸出了渭州城,来到了距离吐蕃军营五十里处的河流边。
“赶紧的!”
房俊一声令下,十几麻袋药粉哗啦啦的倒进了河流,很快便溶于河水,顺流而下。
“师父,你哪来这么多药?”裴行俭一脸震惊。
“这战场凶险,江湖险恶,我带个几百斤防身,不过份吧?”房俊环视众人,一脸严肃。
呃……
众人一脸无语,嘴角抽搐。
翌日清晨,吐蕃军营炊烟袅袅,兵卒们提着木桶,来到河边打水做饭洗漱。
中军大帐,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一行人,正在复盘昨晚制定的攻城战略,查漏补缺。
天色大亮,日上三竿,五、六名兵卒将熬煮好的羊肉汤抬了进来,里面还放有不少野菜。
一时间,整个中军大帐香气四溢,众人都不禁暗咽口水。
“好了!先吃东西吧!”松赞干布见状, 开口说道。
很快,一大锅羊肉汤便被帐内十几人喝了个干干净净。
“噗~”
随着声音响起,一股恶臭瞬间弥漫整个中军大帐。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其中一人,满脸嫌弃。
“那个……赞普,我肚子疼,我先去方便一下!”那人老脸一红,转身便出了大帐。
“噗!噗!噗……”
可接下来,这声音就没停过。
不到半刻钟,帐内便只剩下了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两人。
“赞普,您这是怎么了?”看着脸色通红,浑身都冒着热气的松赞干布,禄东赞顿时慌了。
“大相,我……”松赞干布突然感觉今天的禄东赞格外的眉清目秀。
“不好!赞普,他们肯定是在河水中下药了!”禄东赞起身拉开帐帘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外面,无数吐蕃士卒捂着肚子,屎尿齐流,那场面简直没眼看。
可下一刻,他便浑身一僵,愕然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