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这也想抓,那也想要的,胡佩瑶恨不得上去替女儿抓。好强的胡佩瑶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梅蕊所生的婉宁郡主给比下去,可是平宁郡主不能读懂亲娘掐尖儿的急切。
最终平宁郡主抓了漂亮的绢花儿,好看的算盘,以及一个玉如意。她小手肯定不可能一次抓这么多,而是把抓的东西塞在乳母的手里。
温皇后笑着凑趣:“婉宁大了是要当将军吧?咱们平宁大了定是个持家有道,俏丽可人的女掌柜。”
曹淑妃跟着凑趣:“娘娘所言甚是呢,妾瞧着这俩小郡主真是可爱的紧。”
张德妃跟潘贤妃忙也跟着凑趣,与其说是凑趣,不如说是在今上面前多露露脸。
紧接着顺王妃,荣华郡主,以及寿王妃瞪宗妇们也纷纷夸奖两位小郡主。
胡佩瑶的下巴不自觉的高高抬起,她从容的跟宗妇们谈笑风生,想要借此机会压太子妃一头的意图太过明显。
梅蕊始终都跟人保持着距离,她的目光除了落在女儿身上,便是太子妃身上,偶尔也会朝宋嘉佑所在的方向瞥一眼。
每每梅蕊朝宋嘉佑那边遥望时恰好对方也在望着她,他们隔着重重阻碍在这庄严富丽的大庆殿眉目传情。
坐在高处的今上有意无意的朝太子身上瞄,恰好就被老皇帝瞧见了他的好大儿同矮妾公然眉目传情。
这场热闹的盛宴持续了将近两个多时辰,走出大庆殿时两位小郡主都已蜗在乳母怀里甜甜睡去。
大庆殿的丝竹管弦,把酒言欢对于小孩子而言或许是最好的催眠曲。
适才梅蕊多吃了几杯酒,粉面微红,下太台阶的时候腿脚微微有些发软。
海棠跟红药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搀扶着。
多咱到了马车上,红药忙喂给梅蕊一颗醒酒的药丸子。
海棠一边给梅蕊喂水,一边同红药嘀咕:“娘子酒量不错,今日也没喝几杯啊,怎就醉了呢?”
红药幽幽忖度:“大概娘子是思念小殿下了。”
海棠赞同红药的猜测:“是啊,今日也是小殿下的周岁呢。”
回到东宫太子妃忙不的吩咐白露:“先不着急伺候我卸妆,先将梅老大夫给我开的要玩子取来。”
太子妃痛苦的用手捂着的额头,而后她烦躁的一手扯掉了贴在额上的珍珠花钿丢在地上。
服下了止疼的药丸子,太子妃的情绪才略微好些,她温柔的抚了抚自己的腮帮子:“笑了一整天,脸都酸了,结果却是为别人作嫁衣裳。”
想到今日胡佩瑶在大庆殿里的长袖善舞,春风得意,太子妃便恨的咬牙切齿,明明自己才是东宫储妃,她胡佩瑶不过是个奴才而已,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风光无量呢?
白露忙小心翼翼安抚太子妃的情绪。
想到自己今天狠狠压了太子妃一头,胡佩瑶的雀跃之情便仓也藏不住。回到长春轩她也不着急卸妆。胡佩瑶舒服的靠在贵妃榻上吃茶:“我瞧着太子妃出宫时脸色有些苍白,看来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书香忙应和:“太子妃娘娘的头疼时不时就会发作,定是操劳过度的缘故。”
胡佩瑶哼笑:“明知自己经不起操劳,还把权力死死的把在手里,活该她头痛。”
晚些时候宋嘉佑才回到东宫,不出意外太子殿下驾临落梅居。
今天是婉宁小郡主的周岁,太子殿下驾临落梅居理所当然,哪怕是最爱年算吃醋的胡佩瑶她也不会在今晚故意跟落梅居抢人。
宋嘉佑过来时梅蕊才睡起,整个人瞧着慵懒,娇软,稍显迷离的双眼带着未消的醉意。
“我瞧着你也没吃几杯酒,怎还醉了呢?”宋嘉佑的目光落在梅蕊那还未来得及从新梳理的一头光可照物的青丝上。
梅蕊打了个哈欠,就着海棠的手喝了两口加了蜂蜜的温开水,这才软绵绵的回应宋嘉佑的关切:“殿下怎知我没喝几倍呢?许是宫里的御酒太烈了,故而才让我如此不胜酒力。”
宋嘉佑拿起玉梳轻轻帮梅蕊梳理青丝:“早些用膳,等下咱们带着疏影一同去相国寺探望四郎。今日也是咱们四郎的生辰,咱们该陪着他的。”
星河漫天时,一辆简朴的马车从东宫后门悄悄驶离。
开封的夜晚是不宵禁的,哪怕不是如上元等佳节,开封城的夜晚仍旧十分的热闹,上空弥散着各种吃食的香味儿。
大小勾栏瓦舍传出不同的靡靡之音。
汴河之上大小花船,画舫络绎不绝。
夜晚的大相国寺是安静的,夜为这座开封第一佛寺披上一件梦的衣裳,香炉里未曾燃尽的香在这静谧的时光里有条不紊的燃尽。坐在莲花座上的菩萨总算得以安静喘息,只是不知白日哪位善男信女的溯源被被日理万机的菩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