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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春城江湖往事之赵三 > 第387章 号子风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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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刘哥!我错了!真错了!”老憨吓得魂都飞了,使劲挣扎,可手铐锁得死死的,根本动不了。

没等他说完,老刘手里的棒子“啪”就落在他身上,一下、两下、三下……短短一会儿,就打了二十多下。

老憨一开始还喊疼,后来直接被打懵了,脑袋上淌着血,嘴里含混地求饶:“刘哥……我服了……别打了……”

老刘停下手,把棒子递给左洪武,冲他抬了抬下巴:“洪武,三哥特意交代,得让你待得得劲儿。这老憨跟你有‘误会’,你也来跟他解解,就算打死了,也没事。”

左洪武瞅着老憨那惨样,心里清楚——老刘这是故意给他立威。

他接过棒子,刚往前走一步,老憨吓得直喊:“武哥!武哥!我错了!真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左洪武没动手,反倒把嘴里的中华烟摁灭在老憨旁边的铁凳子上,转头对老刘说:“刘哥,算了。我跟老憨在一个号里待着,本来也没啥深仇大恨,就是点小误会,解开就完了,没必要闹这么大。”

老刘挑了挑眉,没反驳,只是冲老憨说:“听见没?洪武替你求情了!以后在号子里,给我老实点,再敢找洪武麻烦,我饶不了你!”

老憨赶紧点头如捣蒜:“听见了!听见了!武哥,谢谢武哥!以后我肯定老实,再也不敢了!”

老刘挥了挥手,让手下把老憨的手铐解开,又对左洪武说:“洪武,一会儿我让人把你安排到好点的号子,想吃啥喝啥,直接跟号里的人说,他们不敢怠慢你。”

左洪武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三哥的面子。有三哥在,他在这大北郊,就没人敢真让他受委屈!

老刘瞅着老憨,又指了指左洪武,骂道:“操你妈的老憨!你学学人家洪武!看看这格局,你跟人家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憨赶紧点头哈腰:“是是是!武哥格局大!我跟武哥比不了!”

左洪武转身冲老憨说:“我跟你俩的误会早解开了,我不挑号,也不当号长,你回去接着当你的铺头,不用让着我。”

老憨受宠若惊:“武哥,这哪行?您当才对!”

左洪武摆了摆手,语气认真起来:“我有个要求——老李头五十多岁了,都快赶上咱们爹的岁数,你回去告诉二猛子,以后不准再欺负他。咱在里面琢磨点正经的,要么干活要么锻炼,别总琢磨着欺负老实人,真要觉得手痒,欺负我也行。”

老憨听完,佩服得直想拍大腿,可手被扣着拍不着:“武哥!啥也别说了!您这格局,我是心服口服!您放心,我回去就管着二猛子,谁也不敢再动老李头一根手指头!”

老刘在旁边看着,也点头:“行,洪武,既然你不调号,那就跟老憨一起回去。以后在号子里,谁敢给你使绊子,你直接找我。”

老刘看了看老憨流血的脑袋,回头喊了一嗓子: “来人,给他包扎一下!”

俩人回到三零五的时候,屋里的人都在猜他俩的下场——毕竟是打架的头头,没成想俩人居然一起回来了。

大伙齐刷刷瞅过来,没人敢吱声,只有几个跟老憨亲近的,小声喊了句“憨哥”。

老憨脑瓜子上还缠着白布,渗着点血,他爬到自己的铺位上坐下,抽着烟,突然提高声音:“都给我听着!从今天起,武哥说话就跟我说话一样,他跟我享受同等待遇!谁要是不尊重武哥,妈的,别说我难为你们!”

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人全懵了——早上还打得你死我活,怎么出去一趟,憨哥就服软了?

傻子都明白,肯定是武哥找了硬靠山。大伙赶紧齐刷刷喊:“武哥!”

有个机灵点的小子,赶紧凑到左洪武跟前,挠着头赔笑:“武哥,对不住啊!早上我们也是没办法,跟着憨哥干活,您别跟我们记仇!”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武哥,我们跟您没仇,就是瞎凑热闹!”

左洪武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往人群里一扔:“大伙抽烟,都是爹生妈养的,这点小事我不记仇。”

他话锋一转,扫了眼屋里的人,语气严肃起来:“但我得说一句——李叔五十多岁,头发都白了,跟你们父母岁数差不多,欺负他算啥本事?以后把精力放在干活和改造上,谁再敢动李叔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大伙赶紧点头:“听见了武哥!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李头坐在铺尾,看着左洪武,眼眶又红了——他在号子里待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为他出头,还是个素不相识的“社会人”。

从这天起,三零五再也没人敢欺负老李头,左洪武也成了号子里没人敢惹的存在,而这一切,都源于他骨子里的仗义,还有三哥赵三的那句“让他待得得劲儿”。

大伙听完左洪武的话,连声应着“是!武哥!”

语气里全是真心实意的服帖——憨哥都被收拾得服软,谁还敢拿武哥的话当耳旁风?

老李头攥着手里的窝窝头,慢慢凑到左洪武铺边,眼眶红得发亮:“武哥,我这老头子没别的能耐,现在报不了您的恩,但我记着这份情!要是有一天我能出去,能恢复以前的身份,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百死不辞!”

左洪武靠在铺板上,嘴丫子一咧笑了:“李叔,别这么说,咱在一个号里认识就是缘分。我左洪武算不上啥好人,但在坏人堆里,还守着点规矩,欺负老人的事儿,我看不惯。”

他没把这当多大的事,可这话落在老李头耳朵里,比啥都暖——这是他进来半年,第一个真心帮他的人。

从这天起,三零五再也没人敢找老李头麻烦,连让他擦厕所的活儿,都有人主动替了。

转天下午,二猛子从省人民医院回来了,鼻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还垫着石膏,一进门就瞅着左洪武的方向,眼里全是恨——他还惦记着报仇呢。

二猛子没敢直接找左洪武,先凑到憨哥铺边,捂着鼻子委屈巴巴地说:“二哥!我鼻子都被打歪了!晚上咱把牙刷磨尖了,干左洪武那逼!他打我就是打您的脸啊!我就是您身边的李莲英,您就是慈禧,他这是明着挑战您的权威!”

憨哥正抽着烟,听见这话“啪”地把烟蒂扔在地上,抬手就给了二猛子后脑勺一下:“操你妈!你个小逼崽子懂个屁!左洪武也是你能叫的?你跟武哥比,就是地上的垃圾、墙上的臭虫、茅坑里的粑粑!赶紧过去给武哥跪下道歉,求他原谅你!今天武哥不点头,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折!”

二猛子懵了,捂着后脑勺愣在那儿——就出去两天,二哥咋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瞅了瞅周围的人,大伙都憋着笑,没人敢帮他说话。没办法,他只能挪着步子,慢慢往左洪武跟前凑,刚要屈膝跪下,左洪武赶紧摆手:“算了算了,别跪了,没必要。”

憨哥在旁边吼:“听见没?武哥给你脸了!还不赶紧谢谢武哥!”

二猛子赶紧点头:“谢谢武哥……”

左洪武坐直了点,看着他说:“我跟你说两句实在的——老李头五十多了,比你爹岁数都大,欺负他算啥本事?有能耐你找厉害的茬,别跟老人置气。以后在号子里,干点正经的,别总琢磨着害人。”

“是是是!武哥说得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二猛子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灰溜溜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旁边几个以前跟他一起欺负老李头的小子,赶紧凑过来,小声跟他讲了前一晚打架的事儿——憨哥被老刘拿胶皮棒子打出血了。

武哥靠三哥的关系立了威,现在整个三零五,武哥说话比憨哥还好使。

二猛子听完,后背直冒冷汗——幸好刚才没硬来,不然自己这鼻子没好,腿再被打折,可就真惨了。

从这天起,二猛子再也不敢找左洪武和老李头的麻烦,还主动帮老李头打热水,号子里的风气,也因为左洪武的到来,悄悄变了样。

看没人注意,有个小子凑到二猛子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是不知道,那天你刚被送出去,憨哥就带着我们跟左洪武干起来了!谁知道那左洪武太能打了,跟练过似的,一个人干我们十来个,手里拿个易拉罐编的手刀,给我们划得全是口子,跟当年单雄信、罗成打仗似的,那叫一个猛!”

另一个人接着说:“后来憨哥就被中队长叫走了,回来的时候脑袋上还缠着纱布,进门就喊左洪武‘武哥’,你说咱能惹得起吗?现在整个号子,谁不怵他三分!”

二猛子听完,后背直冒冷汗——原来自己没回来的这两天,号子里早就天翻地覆了,左洪武的厉害,根本不是他能惹的,这仇啊,只能咽肚子里了。

这事儿渐渐平息下来,可明眼人都知道,左洪武能在号子里立住脚,全靠赵三的面子。

这故事一环扣一环,因果早早就埋下了。

转眼到了十月中旬,老李头还总跟左洪武说“以后要报答你”,左洪武只当是老头随口说说——毕竟老李头进来这么久,没人来看他,也没人给存钱,看着就像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

可就在这天,铁门“哐当”一声被拉开,外面有人喊:“三零五的老李头,出来签个字,收拾东西,你可以走了!”

屋里瞬间安静了,安静的地下掉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都懵了——老李头怎么突然能出去了?

后来大伙才知道,老李头是因为经济案子被牵连的,还牵扯到不少下线,当初是从黑龙江加格达奇被秘密转到吉林大北郊的,连关押他的狱警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代号。

就像当年梁旭东没开庭前,也被秘密关押,用代号称呼,怕的就是有人找关系捞人,毕竟全国那么多小监舍,想找人都找不到。

老李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能出去了。

他慢慢站起身,对着屋里的人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有点发颤:“我老李头落难到这儿,这半年里,谢谢大伙让我感受到了人间温情。不管是对我好的,还是以前跟我有过节的,在我心里,都是人生里宝贵的财富,我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

说着,他又特意看向左洪武,眼里满是感激:“武哥,您的恩情我记一辈子,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报答您!”

左洪武笑着摆了摆手:“走吧,出去好好过日子。”

屋里的人再也没有平时的戾气,齐刷刷鼓起掌来,有人喊:“李叔,一路顺风!”

有人说:“出去了好好照顾自己!”——在号子里,不管平时多欺负人,真有人要出去的时候,那份祝福都是发自内心的。

毕竟在这里待久了,谁不盼着能早点重见天日呢?

老李头抹了把眼泪,拎着简单的行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三零五的铁门,迎接他的,是久违的自由。

左洪武拍了拍老李头的后背,没多说啥,可这一下却让老李头再也绷不住——眼泪“哗哗”地淌,把号服的衣襟都浸湿了。

这半年在号子里受的委屈、被人欺负的憋屈,还有左洪武那一句“别欺负老人”的温暖,全在这一刻涌了出来。

上午九点多,长春大北郊监狱的铁门外,一辆漆黑的奔驰S级稳稳停在路边,车牌号是黑A·8......。

有人瞥见车牌,小声嘀咕“是不是乔四的车?”其实懂行的都知道,乔四活着的时候车牌还没改革,那会儿只有“黑+数字”的牌照,根本没有字母,这奔驰明显是冲老李头来的。

等老李头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出铁门,奔驰车的后门“咔嗒”一声打开,司机赶紧迎上来,恭敬地喊了声“李行长”——直到这时候,号子里的人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个天天被二猛子欺负、连饭都吃不饱的老头,竟然是黑龙江省某银行的一把手,行长!

当年乔四在哈尔滨道上多横,见了老李头都得客客气气叫一声“李大哥”!

这次是因为牵扯到一起跨省经济案,怕走漏风声,才被秘密从黑龙江加格达奇转到吉林大北郊关押,连狱警都只知道他的代号,不知道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