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爷,崔夫人,我与贵公子相识相交,坦坦荡荡,情出自愿,何来攀附之说?”
“我时晚夏虽出身平凡,却也知礼守节,凭自己的本事立足于世,从未想过要依附任何人。”
“我与崔知浩之间,是两情相悦,并非你们口中的痴心妄想!”
“两情相悦?”
王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也敢说与我们崔家公子两情相悦?”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看你是存了别的心思,想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嫁入高门,一步登天吧!”
“娘!您少说两句!”
崔知浩脸色铁青,挡在时晚夏身前,怒视着自己的母亲。
“时姑娘不是那样的人!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
崔毅厉声打断他,“你的真心能当饭吃?能维护崔家的声望?淮安,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告诉你,这门婚事,绝无可能!你和她所谓的情意,不过是私相授受,做不得数!”
“爹!”
崔知浩又惊又怒,“我和时姑娘是真心相待,不是什么私相授受!”
“婚姻大事,固然要考虑父母之命,但也该看当事人的心意!我非晚夏不娶!”
“你敢!”
崔毅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崔知浩,“你若敢娶这个女人进门,就别认我这个爹!我崔家,也没有你这样的逆子!”
“爹,娘,”
崔知浩深吸一口气,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握住时晚夏的手,紧紧地,仿佛要给她力量,也像是在向父母表明自己的决心。
“时姑娘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她善良、正直、有才华,她的好,不是用门第家世可以衡量的。”
“我知道你们看重门第,但在我心里,时姑娘是最好的。”
“我和她已经认定了彼此,无论你们如何反对,我都不会放弃她。”
时晚夏感受着来自崔知浩掌心的温度和力量,心中的惶恐和委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坚定。
她回握住崔知浩的手,与他并肩而立,再次看向崔毅和王氏:“崔老爷,崔夫人,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的出身,也不认同我和知浩的感情。”
“但感情之事,从来不是用门第高低来评判的。”
“我与崔公子相知相爱,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无论前路有多少阻碍,我都不会退缩。”
看着眼前这对紧紧相依、眼神坚定的年轻人,崔毅和王氏气得脸色铁青。
崔毅怒极反笑:“好,好得很!翅膀硬了是吧?”
“敢公然顶撞父母了!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崔家的支持,你们能走到哪一步!”
王氏更是指着时晚夏,咬牙切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我们好心劝你,你还敢顶撞!”
“我告诉你,只要我和老爷一天在,你就休想踏进崔家大门一步!”
气氛瞬间僵持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林逸羽站在一旁,早已被这阵仗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坚定的崔知浩和时晚夏,又看看怒气冲冲的崔家父母,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那些猜测,背后竟藏着如此激烈的矛盾和阻碍。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落在时晚夏和崔知浩紧握的手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崔毅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捂着胸口,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显然是被崔知浩那句“非晚夏不娶”气得狠了。
他颤抖的手指死死盯着崔知浩与时晚夏交握的手,那双手在他眼里,简直就是逆子忤逆不孝、败坏门风的铁证。
“好……好得很!”
崔毅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真正是世风日下,不知廉耻!青天白日之下,孤男寡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被崔知浩护在身后的时晚夏,眼神里的鄙夷与愤怒几乎要将人灼伤:“你这女子,家中长辈是如何教你的?”
“身为女子,当守妇德,懂廉耻,言行举止皆要合乎礼教!”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与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如此放浪形骸,简直不知羞耻!”
时晚夏被他骂得脸色发白,手指微微蜷缩,却依旧挺直了脊背。
她知道此时任何辩解在崔毅眼中都是狡辩,只能咬着唇,沉默地承受着这无端的指责。
“爹!”
崔知浩将时晚夏护得更紧了些,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您怎能如此说时姑娘?我们光明正大,情难自禁,何错之有?难道在您眼里,真心相爱的人连牵手都成了罪过?”
“罪过?”
崔毅怒极反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敢说没错?你是清河崔氏之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家族的脸面!”
“你与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厮混,早已丢尽了崔家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气血,语气却越发强硬:“我告诉你崔知浩,你生是我崔家的人,死是我崔家的鬼!”
“哪怕你已脱离家族,你身上流的也还是我清河崔氏的血!休想摆脱家族的束缚!”
“你的婚事,早在三年前就由家主定下,与范阳卢氏的嫡女卢清媛联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崔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身为清河崔氏的子弟,就该恪守祖宗定下的家规,肩负起家族的责任,迎娶望族之女,强强联合,光耀门楣!这才是你该做的事!”
他提起卢氏女,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推崇:“范阳卢氏,乃是与我清河崔氏并驾齐驱的世家,卢清媛更是卢氏嫡出的明珠,容貌倾城,才情卓绝,知书达理,何等尊贵!”
“放眼整个京城,能配得上你的女子,也唯有她了,不过是稍逊于我清河崔氏的门楣罢了,已是天大的良缘!”
“你放着好好的锦绣前程不要,偏偏被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迷了心窍,简直是愚蠢至极!”
崔知浩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直视着崔毅,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爹,我敬重您是父亲,也明白家族联姻对崔家的重要性。”
“这些年,我凡事以家族为重,从未有过半点逾越。”
“可婚姻大事,关乎我一生的幸福,难道不该由我自己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