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工夫,赵大成和霍成就背着一背篓的青草,回来了,倒了青草,霍成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自己的空背篓回家去了。
只等赵大成和小石头歇了一会儿,一家人才带着松针液往自家的水田去了,瞧着绿浪一般的水田和稻谷,
赵大娘感慨的道:
“这就是在深山里头不方便,否则这田地是真不错啊,瞧着同村子里的上等水田,也差不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外头什么时候才会安稳,要是这水田收成好,她们在这山里待个三年五载也不成问题,
就是盐、酱油、布匹这些东西他们生产不了,不然这地方还真不错,
只不过赵大娘想,外头不可能一直都是乱糟糟的,等日子安定些了,为了生活计,总是会有各种鼠道,好叫这些躲起来或者还坚守在村子里的人,平安生活下去的。
“会好的,以后都会好的,”
看着耀眼的阳光,感慨了两句,一家人又开始了给稻谷洒松针液了,
“地里的杂草眼看着又长起来了,下午咱们还是来扯杂草吧,这样大成和小石头晚上也不用去割青草了,那些杂草就够用了,”
才刚清理了杂草没多长时间,水田里的新的杂草就长起来了,
“清理了这一遍,咱们也得给稻谷施一施肥了,刚好之前挖的那几个沤肥的坑,里头的肥差不多了,
等咱们用完了,还可以把圈里的粪肥挖出来,拉进坑里,秋日里头,种白菜,萝卜也能放一点儿。”
赵大成点头应是,一家人在地里忙活着,周家和林家同样都在地里忙碌。
......
村庄里头寂静无声,破败不堪,人还没有离开多长时间,村子里的小道儿上,人家户的院子里,到处都是疯长的杂草,
搜人的衙役,还没有完全走进村子里,就知道这里头估计一个人都没有,从前的鸡犬相闻的村庄,现在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人都逃光了,
谁知道领头上司还支使他们出来找人,真是毫无人性,几个一块出门找人的衙役心中都不高兴,
随意在村子里翻找,啥也没找到,粮食一粒米不剩,钱财更是不见踪影,大部分人家瞧着就穷得叮当响,
“这什么鬼差事啊?安排给咱们的全是这种穷乡僻壤,一点儿油水都没有,衙门也不发银钱,在这样下去,我自己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随意的提了提身前的院墙,这院子瞧着还算气派,但是他进去找了一圈,啥也没有,
想着境内,四下的村子都是这样,他心中也打鼓啊,外头天天打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们这里了,
县城里头也不剩多少人了,他们这些人还得出来找人,男丁全带回去,这丧良心的事儿,他们也没有办法,
不过他们的运气也不好,找了好几个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抓着,早就望风而逃了,
有几个村子里倒是还留有几个老弱病残,全是那种走不了的,也是家徒四壁,他们连进去的心情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连我都啃了好几日的野菜饼子了,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他们也是朝不保夕的,要不是家里人还念着他们在县衙里头当衙役,估计也是早都跑了,
族里头的人都结伴出去讨生活了,
留下来,男的就被抓壮丁,留下的妇孺还得交粮食税,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留啊!
“听说府城都被攻打几日了,也不知道谁胜谁负,我看咱们永州府够悬,根本没有多少兵马和能打的将官,听说那群乱军的领头还是个能文能武的,手下的流民虽然松散,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谁知道啊,听说挨着西边的两个县城已经被守边的邓岳将军收服了,估计没多久就到咱们这里了,要我说还不如自己归顺邓将军,到时候有那些身经百战的士兵镇守,那些个流民在在厉害,能有这正规的军队厉害,再说我听说邓将军爱民如子,肯定也会善待咱们这一方百姓的,”
一个高瘦些的衙役,看着说话的那个浓眉大眼的衙役,眼眸之中若有所思,
“别说这些了,还是赶紧先找找看吧!”
谁知那个浓眉衙役,不耐烦的说道:
“这破破烂烂的,人早都跑光了,谁还留在这里啊,找也是白费力气,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说完随意找了一块干净的地面,一屁股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高瘦些的男子喊不动他,自己往村子里头去了,有两个衙役也同浓眉衙役一样,找了个地方歇息,
“这大热天的,真是磋磨人啊!”
在树底下,都能感觉道天气的燥热,更别说像是疯了一样,围着他们飞舞的蚊虫,八百年没见过血似的,
“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还能剩什么人啊?也不知道头儿是咋想的,还支使咱们跑来搜找,有个毛人啊!”
三人渐渐做到了一处,见着其他同伴都在村子里搜找,三人开始埋怨起了差事儿,
实在他们都出来好些天了,大多数村子人全都跑光了,跑哪里去了,他们心中也清楚,
他们估计连县衙里头的县令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说衙役们不想进山搜找,就是县令也不愿意啊,在这么折腾下去,衙役们估计都得跑了,
只不过在府城派来的官兵的指派之下,无奈下派衙役,到处搜找男丁和粮食物资,
可惜不说男丁,粮食物资也是没有,之前就轮番征收,村民手中就不剩多少了,逃难直接全都带上了,现下临水县下辖的各个村庄,全都是空空荡荡,水田好些都荒废着,十分的可惜。
“这朝廷真是一点儿不让人活啊,就按县衙这个搞法,村民就算不跑,也得没活路,那个府城来得什么将军,还真是嚣张,我瞧着连县令他都不放在眼里,还一点儿都看不上咱们临水县,这么厉害就别来啊,一来就支使咱们到处抓人,自己倒是在县衙里头大吃大喝,真是脸大入盘,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