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吗？我想，我的事并没有什么好诉说的，在被百叶大人救下以前我一直作为奴隶随波逐流。”
“奴隶？”
“是的，自你消失后我自然成了首选的清算对象，被套上了项圈，虽说在一些人的帮助下我逃出了魔族……但我无法取下项圈，魔族在这边的名声也并不好，我最终还是沦为了奴隶。
不过，像我这样的奴隶大概十分稀有的，无论是作为玩物还是作为战力都是顶级的，能卖出很好的价钱。
之前有场拍卖会，我被拍出了一万金币的高价，但最后却没能交付。”
“为什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参加的人全被杀了，血流成河，所有财富被洗劫一空，甚至那些贵族的家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抄了，轰的一时呢，说起来，我当时好像看到了一位和百叶大人长得很像的人。”
薇尔塔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虽说当时看见的那个女孩也挺可爱的，但却缺少了百叶大人的那种气势，若自己以前真的见过，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记这般漂亮的人儿的。
“虽说当时我被放了，但是我本就无处可去，很快就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奴隶主的手下。
而因为那次一万金币的交易记录……他们看到了我的价值，需要我保持健康完好的状态，再加上即便自由了也没有逃跑。
所以我后来没有受到什么严酷的折磨，更多的是精神以及语言的羞辱，我可是为数不多没有被当成玩具发泄的呢，甚至还能吃饱饭。”
薇尔塔看起来并不是很在乎那段经历，只是平淡的讲述，成为奴隶固然悲惨，但她却也是所有奴隶中最为幸运的。
她看到了无数被当成牲口关在难以活动的小笼子中，和畜生吃着一样的食物的奴隶，被当成玩具轮番侮辱直至死去，随后又被剁碎成了别的奴隶口中餐的奴隶。
而她甚至还能保留着她的纯洁，毕竟那些贵族老爷也不喜欢被玩过的，他们更喜欢自己一点点调教，更何况还是一位血魔，多有成就感啊。
不过就在她即将被卖出去的那次转移时撞上了百叶，所以她并不为那段经历哀叹，她已是十分幸运。
“抱歉……”
“你是应该道歉，不过还真叫我惊讶，你居然会道歉，我还以为你会嘲笑我的软弱，就像是……”
薇尔塔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随后模仿着自己姐姐的语气。
“薇尔塔，你竟堕落至此，真令我感到耻辱，若你被套上项圈，就代表你只配带着项圈……这样的。”
“我……在你心中是这种形象吗？”
“你一直是这么对我说的，跟不上的只会被抛弃。”
“抱歉……”
“你真的变了，姐姐，你从不道歉的。”
“小塔，我并不为我过去的行为而后悔，尽管我所行的道路最终破碎，那也是我所选择的道路，哪怕再来一次我也照样会杀光那些废物，但……你不应为我的选择而受罪。”
“我是你的妹妹，姐姐，你知道我不可能摆脱你的影响，而且我并没有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你为什么这么久的时间都从未找过我？”
“我……我败给魔王后她并没有杀我，她说，为了不再有苦难与争斗的世界需要一切所能拉拢的力量。”
“不再有苦难与争斗？那只存在于书中。”
“我还以为你会赞同她。”
毕竟在罗丝看来，这座城市已经非常接近那种伊甸园了。
“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但百叶大人给我看了一个文明的历史，即便资源富足，即便没有任何人挨饿，甚至就连情感价值都能得到满足……
那是我所无法想象的美好时代，人们会将大量的食物用作娱乐随后扫进垃圾桶，每个人都有养宠物的资格。
女性也能肆无忌惮的要求他人付出大量金钱而不承担责任，甚至即便背叛了恋人也不会被吊死，即便只是个普通人，也和贵族一样，很美好对吧？”
“……和故事一样。”
“是啊，就和故事一样，但百叶大人和我讲述了历史的发展，而无论是什么时代，无论是多么美好辉煌的时代，这其中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战争，战争从未改变。”
“……”
“她所讲述的那个文明，生于争斗，死于争斗，而我们也不会有区别，我并不渴望没有战争没有恶意的世界，因为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即便有……那也一定不会是‘人’的文明。
疯狂与混乱是生命的主旋律，而我要做的从不是为了爱与和平，而是守护好属于我们的那一份微小的美好。
正如百叶大人所说，当我们守护住了自己的幸福，才能将多出的幸福来匀出来分给他人。”
“小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姐姐，我不忍掐灭你眼中的希望，但我仍得告诉你，百叶大人，阿尔城，我们……绝不会是什么救世主，我们不会普度众生。”
薇尔塔在见到罗丝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她眼中那浓烈的希望，她很明白那种感受，仿佛看到了真正的救世主，看到了地上神国。
但这所谓的地上神国也只是还未沾染欲望与恶念而已，毕竟这其中的居民都经历过压迫，但人的欲望是会随着物质的提升而膨胀的。
即便这一代能够维持那一份纯真，那下一代呢？下下代呢？是的，阿尔城不拒绝任何人的到访，即便没有种族歧视，未来也会分出城内人与城外人。
“姐姐，魔王大人的理想太过空洞，而她也十分强大，未来势必将引起混乱。”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我可拉不住她，别看她是魔族最仁善的王，但实际上她也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类型。”
不愧是最终都做起了文书工作的姐妹，见面的叙旧才不过短短几分钟，几乎马上就谈论到了管理心得与未来。
“这也太没意思了吧喂！这姐妹怎么回事的？”
百叶坐在她的椅子前撅起了嘴，她眼前的投影正播放着罗丝与薇尔塔的对话，手中还捧着爆米花，只是现在没什么兴致吃了。
不是，好歹这么久没见了，多少姐妹情深一下啊，百叶能从细节看出她们还是关心对方的，只是过去因为各种原因才显得疏远。
而现在她们好不容易都摆脱了束缚，一起玩一下加深下感情啥的啊，谈着谈着谈到她身上是干什么玩意？
特别是薇尔塔，怎么三句不离百叶的？百叶又不是薇尔塔姐姐。
这姐妹好没劲哦，而且说实话，虽说百叶曾和薇尔塔讲过一些历史与看法，但那是为了让她不要太过神化自己。
其实百叶哪有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她也说不上是真心为了人们，本质上其实还是为了自己，因为怀念所以复刻了城市，因为太过安静所以允许他人的到访。
做好事也是她想做，因为那样会感到心情舒畅，从开始到现在，她为的都是自己的幸福。
她哒哒哒的敲击着桌面，半晌……她关掉了投影，听着别人吹捧自己还怪尴尬的。
忽然，她感到视野陷入了黑暗，同时，一个有些坚硬的事物抵住了她，只是百叶并没有感到害怕。
“猜猜吾是谁？”
“阿尔，这个城市除了你还有谁会用那个自称啊。”
尽管阿尔现在不怎么说汝了，但吾显然是说习惯了，毕竟之前她没少当人家的人生导师，这种自称要显得更加神秘强大嘛，还有帅。
“哎呀，真没劲。”
百叶无奈的扭过头，然后看见了身后那浑身赤裸的涩龙娘。
“别这副样子到处乱跑啊。”
“放心，不会让别人看见的。”
百叶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尔笑眯眯的从后面抱住了她，百叶感受到那个顶着她的硬物依旧还在。
“别闹了阿尔，枪械的触感不是这种……等等，你拿什么玩意顶着我？！”
阿尔贴在了百叶耳边，轻轻揉捏着她那毛茸茸的耳朵。
“猜猜看？猜对了有奖励，猜错了有惩罚～”
有时候，背后捅你的不一定是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