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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福娘素来了解这个大伯哥,他会这么说,就代表情况很不好。

在她心里,已经默默决定跟着他的话做了。

只是,想到之前交出去的那些水稻苗钱,不由有些心疼。

她皱巴着脸,看旁边里长媳妇也一副肉疼的表情,瞬间找到同道中人。

“书甫娘,咱那几亩地的水稻苗,可是花了不少钱来。

真就这么扔了,可是够让人心疼的!”

里长媳妇赞同的点点头。

“可不是嘛!

我看那水坝里还有不少水呢,你说咱少种点行不?

咱们这一茬水稻不管种不种,那粮税可都少交不了。

少种点,收点交粮税也成啊!”

天福娘想到要交的粮税,更加心疼了,可还是道:

“算了,他大伯不是那种说不着的人,都这么说了,我得跟着办!”

里长媳妇想了想,也叹口气打算跟着干。

此时,怀王府。

一个身形瘦弱,面上带着些病气的年轻男子,正歪在特制的沙发椅上,翘着的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此人正是怀王。

他嘴里叼着根玻璃吸管,喝着侍女刚做出来的冰镇水果汁。

见刘家齐一脸肃然的跪下行礼,随意地摆摆手道:

“家齐,屋里又没别人,不用搞这一套,起来起来!”

刘家齐却是一脸严肃的继续跪着,见自家王爷这副坐没坐相的模样,眉头蹙的能夹死苍蝇。

他下意识又想规劝。

岂料怀王早就知道他的脾气,抢先抬起手制止道:

“得,又要说那套言行举止的规矩。

我老爹还是怀王的时候,你都没劝动我。

这会我都成怀王了,你就别浪费口舌了!”

刘家齐深吸一口气,行礼过后才起身规矩的立在一旁,开始今日的工作汇报。

“王爷,气象部门来报。

三日前各县气温极速升高,如今各地正午温度已经逼近47度。

田里用水增多,各水坝储水水位下降明显。”

怀王原本舒爽的神情,瞬间皱巴成一团。

“这还不到五月,气温这么高,老天爷是要搞老子啊!”

刘家齐听着自家王爷这不着调的话,连续深呼吸几次,养气功夫都差点破防。

怀王看他这样,笑嘻嘻道:

“家齐,别在意这些细节。

我就问你,比起老朱家其他的儿孙,本王是不是算得上睿智、开明、有远见了!

你说,我封地里百姓的日子,比起其他封地的,是不是好上太多了!”

刘家齐闻言,倒是认真点点头。

“王爷,您生而聪慧,自小先生教什么,您一学就会。

我们几个陪读的,反倒是被您远远落下,吃了先生不少戒尺。

您样样都好,唯独这规矩,什么时候都...

哎,您若是能听属下一句劝,言行举止上稍加注意,绝对是明......”

怀王听着自家这个老古板的心腹又要巴巴,忙打断道:

“好了,本王知道你崇拜本王。

本王当然知道自己聪慧无双、心怀百姓又高瞻远瞩,是人中龙凤,这些你就不必再多说了。”

这几年,刘家齐自认养气功夫不错,可每次遇上自家王爷,都得破防。

见他还是一副昂着头傲娇的模样,只得叹口气把话题引到正事上。

“王爷,今年的气候异常,各县百姓恐慌,已经有几个县市上报。

不少百姓将田里的水稻拔了,改种更耐旱些的玉米。

但饶是如此,有许多百姓还在观望,生怕撒下去的种子都收不回来。

您看,是否酌情减免些粮税。”

听他提到粮税,怀王也收起玩闹的情绪,细细思量了一会才道:

“传令下去,今年的粮税按照去年闹灾时特批的粮税走。

此外,凌源江引水至各县水库的工程,也快接近尾声。

各县水库周边的大片农田,用水是绝对充足的。

让各县派人告知那些百姓,让他们尽管放心种水稻。

用不了一个月,各县的水库就能补满。

只是,各县水库延伸向周边村落的水渠,实在是个大工程,还得慢慢来。

那些离县城水库远些的地方,让各县动员,尽量种植耐旱的作物吧。

让他们放心,若是真的绝收了,本王也不能逼他们交粮税就是。

另外,你命人与各县县令通个气。

今年往朝廷递奏本时,报与其他地区一般闹灾严重,请求减免赋税。

同时,你让锦衣卫的人盯好了。

确保发出去的每一本奏折,都没带上别的消息!

尤其封地北边,那几个刚调过来一年多的县令,着重注意着些。

咱们这儿的新东西太多,在发展起来之前,不能被朝廷知晓。

否则一旦被盯上,就是大麻烦。”

刘家齐肃然行礼:“王爷放心,属下知晓!”

怀王说到这,又听刘家齐汇报了一会朝廷和其他各封地处传来的最新消息。

在听到北边边关,蛮子又率骑兵突袭,百姓被奸淫捋掠,边关地区民不聊生时,气得一拍桌子,骂道:

“这帮酒囊饭袋,朝廷给他们拨的军饷,都进了那些喂不饱的蛀虫嘴里。

每次蛮子来袭,朝廷连支像样的骑兵都没有,想阻拦都没办法。

就不说追击,就说守城。

那守城用的武器,怕还是洪武年间的吧!

那炮老的,一动就得掉锈沫子!

连点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拿什么与蛮子打,纯用人命往里填嘛!”

怀王说着,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刘家齐晓得自家王爷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便只默默立在一旁。

果然,很快怀王的气息就平复下来,继续道:

“田老头那边的大炮和火铳都有了新进展,我让军器局加紧做了一批出来。

那批大炮安排给火炮营,让他们抓紧适应新火炮。

此外,你让王时敏从各营选拔,挑一支精兵出来。

我给他们配齐战马、火铳、战刀,尽快训练。

半年左右,可能就要用上了。

另外,最近沿海一直不太平,倭寇那边放任浪人上岸骚扰。

人数不多,但沿岸百姓深受其扰,实在恶心人。

王府学堂不是刚进了一批新人,让六营带着新人过去见见血。”

刘家齐躬身应是,又道:

“王时敏禀报,前些日子从宜宁县的移民里,发现了一批不错的苗子,已经入了王府学堂。

背景已经调查过了,挺干净的。

是蛮子打来时,从北边的益都县逃荒过来的。

里边有好几个身手极好的,他打算训练一段时间,让您看一看。

行的话,就留在您身边贴身护卫。”

怀王闻言,惊奇道:

“益都县?我没记错的话,离咱这儿得有几千里了吧!

去年蛮子撤退后,各个封地可都不太平。

这些人能这么大老远的活着过来,想来里边是有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