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百姓嗅到烟雾,立即脸色发青,手掐咽喉,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一阵便一命呜呼。
兽棺分神望去,大喜过望:“嘻嘻,毒棺动手了,我们迟早会把这里的人,全杀光!”
“混蛋,给我死!”
把酒使出一招“酾酒临江”,滔滔剑意携醉酒之息冲向兽棺。
血棺、兽棺、毒棺皆已出现,不知其他五棺何在,可一旦与兽棺汇合,对自己形成两面包夹之势,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就算是拼着以伤换伤,以血换命,也要尽快除掉兽棺。
可兽棺在把酒山呼海啸的攻势下,也洞察了对手此刻的慌乱。
“偏不让你得逞!”
为免重蹈血棺覆辙,兽棺一边闪躲一边逃跑,采取彻头彻尾的守势。
把酒略会一些轻功,速度本就快于常人,但轻功高不等于腾挪快,模仿野兽跳跃的兽棺才更深谙此道。
他拖着黑布长袍,蹦来跳去,把酒一时之间居然追不上他。
青年车夫见到不远处翻滚的毒雾,逐渐蹙起眉头,对身后人说道:“心妹,回车厢坐好。”
红衣小姐则不肯错过这场精彩的角逐,对车夫的话充耳不闻。
车夫叹息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呜——”
恰在此时,伴随一道鬼哭狼嚎般的咆哮,正试图从屋顶逃跑的众百姓,忽地被一道力量推搡,下饺子般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紧接着,一道黑色身影爬上屋脊,外凸的白色眼球,从把酒和马车之间来回转了一下,当即做出决定,先干死小兵,再与兽棺合围一流高手把酒。
于是他再度咆哮,从屋脊一跃而下,扑向了马车上的青年。
青年目视前方,对右侧来的风险不屑一顾。
他竖起左掌,朝右一推。
杀手立觉一道森冷的阴风扑面而来。下一刻,青年化掌为爪,隔空抓住杀手,斜下一拍,就把他摁在了地上。
“呃!”
杀手咳嗽一声,地面没有铺砖,这一砸荡起尘土飞扬。
想要起身,却被看不见的力量死死摁住。
青年似乎毫无怜悯之心,他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做抓握状,再猛地握紧拳头。
“噗噗噗——”
杀手的身体当即如五马分尸般爆裂开来,只是五马分尸的断口不规则,杀手尸体上的断口则像刀切过一般,整整齐齐。
见到身体爆开时,那如曼陀罗般溅起的血肉,红衣小姐喜得拍手称快:“好好好,二哥!他也是四鬼八棺之一吗?”
“应该是。”
“八棺里的哪一个?”
“杀得太快,没认出来。”
转瞬即逝的场面,震撼了把酒和兽棺。
瞬杀八棺之一,难怪如此从容,把酒断定他是超一流高手。
天底下的超一流高手都是有数的,不知他是哪一位?
不管是哪一位,兽棺都觉得天塌了。
多亏先前的幻觉,否则代替瘟棺大卸八块的就是自己。
来者是敌非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兽棺完全失了方寸,一心只想逃跑,却忘记把酒会轻功。
论闪转腾挪,把酒输兽棺一筹,论直线奔跑,兽棺远不如把酒。
他这一跑,把酒立即追上,一剑扎进兽棺后背,把他钉在了地上。
听到血棺门弟子都十分耐打的传闻,把酒为保万无一失,又连补三刀,最后一剑斩断兽棺半个脖子,汩汩的鲜血汇成血泊,才放下心来。
之后,把酒长舒一口气,立即转身握剑抱拳:“相逢不令尽,别后为谁空。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在下乾康酒庄,把酒,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青年淡淡说道:“捕门元镜。”又指了一下探出身子观战的红衣小姐:“舍妹沈心。”
“元镜!”把酒眉梢一悚。
元镜,就是捕门四大校尉之一,“注死校尉”元索命的本名!
捕门之内,武功仅次于捕神的第二高手,瞬杀瘟棺自然易如反掌。
堪配元索命亲自保护的女子,还姓沈,无疑就是捕神之女,沈心。
把酒很好奇,这二位怎会出现在荆湘。
但危急当前,来不及细问。
“邪魔歪道肆虐荆湘,还请元兄与在下一同诛魔!”
把酒觉得,元镜是正道武林,有着赫赫凶名的绝世高手,应该不会拒绝与自己联手。
谁知,元镜居然摇头:“我的首要职责是保护舍妹,请恕无暇分身。”
“什么!”把酒甚为意外。
可转念一想,将心比心,万一小满在场,把酒也会优先保护妹妹而不是陌生人。
此刻不只是毒棺,把酒起码听到了来自三个方向的呼嚎悲鸣声,每迁延一刻,都会有无数人丧命。
“告辞!”把酒转身,杀向了他本不愿直面的瘟棺。
“二哥,咱们也过去看看呗。”沈心提议道。
“不,我们先撤。”元镜驾马准备折返,至少先远离望江楼。
沈心不解:“为什么,以前不都是别人撤吗?”
元镜不自觉地把手放到挂到腰间的铁爪上,冷冷说道:“我击败尸棺老魔的把握不足六成,不能带着你冒险。”
另一边。
萧麦正在为风行剑擦拭防锈油时,忽听到望江楼方向释放的警报烟花,这是他跟把酒约定的信号。
第一道烟花为普通示警,第二道烟花为警报解除。
现在,第一道烟花已升空许久,却迟迟见不到报平安的烟花,说明事态已经失控。
“我最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
几个时辰前,萧麦找到把酒,告知他演出地点更改,把酒笑问:“那要我装扮成送酒的小厮吗?”
“不,你继续留守望江楼,以防老魔声东击西。”
“你猜他会在望江楼搞事?”
“有备无患。”
萧麦不止通知了把酒,还将此事告知了统率民兵的诸位大将,让他们带着军中精锐,混在望江楼内,协助把酒以免不测。
照理说,众将发现望江楼下,百姓过度聚集,就应该自发疏散。
结果因为萧麦那句“改头换面,秘密潜伏”,他们不敢动弹,还派人来请示,等请示完再疏散,早就来不及了。
眼下,迟迟没能升空的第二支烟花,证明把酒的处境已相当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