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结束,把酒的手都在哆嗦,他把剑插在地上,就去够腰间的酒葫芦。
结果小满上前两步,一下摁住他拿酒的手。
“哥,还喝呢,都怪你平日酗酒无度,荒废修行,不然凭你的天分,怎会输给萧大哥?”
把酒顿时红了脸:“什么输,这叫不分胜负,最多就是我略占下风。”
“还好意思说略占下风,气息都不稳了。瞅瞅萧大哥,面不改色,气不长舒。”小满望向萧麦,虽是夸赞,眸中略显出几分不同以往的神色。
萧麦收剑归鞘,说道:“酒师兄没说错,的确没分出胜负。但是——”
他拍了一下酒葫芦:“咱们的酒分出胜负了。”
“什么意思?”小满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萧麦道:“酒师兄的剑意中,颇有几分酒醉之气,想来饮酒不只是个人爱好,也是修行之道。”
“确实。”把酒趁小满一个不注意,摘下酒葫芦,闷了一大口,酒水下肚,顿觉神清气爽。
“我也是。一点小小的区别是,我修行靠得是泡在酒里面的药材,效力比师兄的酒水更持久一些。”
小满好奇问:“什么药材?”
“这个不能说,但小满可以来闻一下。”
小满也是落落大方,得到允许,立即跑过来,萧麦也迎过去。
其他人见状,对萧麦的酒也颇感兴趣,于是聚拢在一起。
酒有挥发性,用酒水泡毒物,挥发出的气体都会带上轻微毒性。
萧麦打开盖子后,就像做化学实验般,手掌在瓶口轻轻扇了两下。
大家本来都很好奇,嗅到那股令人不悦的气味后,立即撤身后退。
林小碗对气味格外敏感:“什么味道啊?”
白连翘皱紧眉头:“似乎是毒虫毒草的腥味。”
萧麦道:“还是白师姐专业,里面的确是毒虫毒草。”
白连翘问:“不会中毒的吗?”
萧麦没办法解释万毒神功的来源,就瞎编了一个理由:“万物相生相克,这些虫草都有毒,但是混在一起……”
风无忌接茬:“就没毒了?”
“还是有毒,但可以凭独特的内功运转法门将之化解,顺便淬炼丹田。”
众人不疑有他。江湖世界中的毒,本质上就是一种气,可以用内功炼化,也可以反哺内功。
很多毒门高手都是这样修炼的。
只是大家想不到,萧麦修炼的是毒门武学中的至高之巅——万毒神功。
小苏轻轻揉了一下鼻尖:“喝这种东西,一定也中过毒,会很难受的吧?”
萧麦心想,高韧性压制的负面感受,也不只是痛感,习惯了毒酒的味道后,他虽然不喜欢,但也不难受。
可当着大家的面,还是说道:“习武嘛,总得吃点苦。”
小满垂下眼眸,再抬起时,眸底已闪烁起感动之色:“难怪萧大哥的武功突飞猛进,原来吃了这么多的苦,兄长会输也就不奇怪了。”
见到兄长被打败,小满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可发现萧麦为了胜利所做的付出,瞬间也便释然了。
当然,把酒还是要为自己找补的:“不是输,只是没赢。”
萧麦直接转入正题:“酒师兄觉得,咱们能不能跟尸棺老魔碰一碰?”
“绝对能!先前没想到,小麦的毒术如此厉害,恰恰尸棺老魔也是善于用毒之人。”
众人围坐篝火旁商议对策,火光映照着四张跃跃欲试的面孔——萧麦、把酒、小苏、练铁。
风无忌偶尔插话,其余同门则静坐聆听,毕竟宗师之战,非他们所能企及。
讨论时,把酒晃着酒壶,提出了一个不太为世人所知的常理。
“诸位,在下倒不是畏战……呃,好吧,确实有那么点儿。不过关键在于,老魔的武功路数,正巧克我。”
“江湖武学看似繁杂,实则不外乎三类——招式、内功、旁门。”
“这三者相生相克,犹如猜拳:招式克内功,内功克旁门,旁门又克招式。”
“内功修炼是水磨工夫,讲究一个水到渠成。虽能强健体魄、提升感知,却容易荒废招式精要。所以内功高手遇上剑道宗师,往往要吃暗亏。”
“至于招式之妙,可千变万化,以柔克刚,以弱胜强。但碰上毒雾障目、幻音乱神,就毫无办法了。”
“但旁门也会被内功克制。内功大成者,五感通神,百毒不侵,幻术不惑。”
“可惜,在下虽然内功尚可,实则根基虚浮,才要靠饮酒来临时加持自己。”
“严格来说,我该算招式派。但尸棺老魔,则是彻头彻尾的旁门宗师。当然他的内功、招式也都登峰造极,但他下毒、控尸、蛊惑人心的邪术更可怕。”
“我对那些旁门手段,一点防范的办法都没有,所以当初才反对你的提议。”
萧麦闻言点了点头。
他在僵尸鬼身上,就领教过这种施放毒雾的功法,尸棺老祖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万毒神功自然可以辟易万毒,但针对最顶尖的毒药,需要大量时间去化解,一旦中了尸棺老祖的招,萧麦也会暂时丧失战斗力。
必须小心应对。
这时练铁问道:“可说到底,能防范毒物的也只有大师兄,我们能做什么呢?”
“除了使剑,我的枪法也不错。”把酒一笑,他也擅长使用丈余长的大枪。
单他一人,容易被尸棺老祖近身;但只要萧麦缠住尸祖,他的长枪便大有可为。
练铁有些尴尬:“那我呢?我不太擅长枪术。”
他的资质并不高,能修炼到如今二流巅峰的实力,全靠无可挑剔的专注和毅力,也因此只修行了剑术,对其他兵器并不擅长。
萧麦给出建议:“练师兄不妨练一下蹶张弩的用法。”
练铁犹疑道:“弩法,不算武功吧?”
萧麦道:“如果尸棺老祖死于蹶张弩下,咱们就在他的墓志铭上刻:弩法不算武功。”
解决练铁的疑问,萧麦最后问向小苏,准备如何与尸棺老祖对战。
小苏撑起花伞,成竹在胸道:“当然靠这把罗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