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以自身永恒不灭的神格为引,点燃了潜藏于华夏血脉深处的“薪火”,提前唤醒了沉睡的外神,当然,这巨大的代价在当时几乎无人知晓。
同时,他也强行推动了苏陌茴点燃的“薪火”之力,才让那四位本应被过量国运“醉倒”的外神得以在关键时刻清醒,并为沈家安指引了方向!
在这之后,当齐墨和赤炎在荒星之上,发现了到象征着“终末之冬”的冰霜提前席卷而来时,为了抢得一丝生机,轩辕少泽毫不犹豫地,再次透支了神格本源,强行催动了苏陌茴深埋于那枚神秘青铜玉镜中的“因果锚点”!
但,变故接踵而至!
湛清在无回渊中的探索,以其强大意志在无意间锚定了濒临毁灭的荒星坐标。这,本是绝险!
因为荒星深处蛰伏着的,是被遗忘的、残余的克系神明意志!正是这意外的锚定,还有湛清强大的精神波动,像黑暗中的灯塔,最终引来了三柱神之一、执掌时空奥秘的门之钥!
但,轩辕少泽也早已预见了这一步。他深知,门之钥作为阿撒托斯最早释放的顶级旧日神,其势汹汹,绝非湛清一人可以抗衡!
于是,在更早的布局中,他便便以自身为饵,在自身与门之钥之间,种下了绝对的“因果死结”——
他算准了自己的身躯,必然会因过度透支而陷入灰层,也就是被时空夹缝所困住。
所以,在阿撒托斯尚未完全苏醒的间隙,他用源自灵魂本源的“言灵”规则,编织了一个指向未来的“预言”,低语般“哄骗”了那位混沌源头的意志:
“门之钥....终将背叛于你!”
正是这提前深埋的“背叛”种子,完美解释了:为何当湛清以她那荒诞不羁却又直指核心的“思想改造”手段,让门之钥彻底败下阵来、陷入混乱癫狂之后,阿撒托斯便毫不犹豫地、近乎冷漠地放弃了这位强大的柱神!
祂的放弃,非因力有不逮,而是那“预言”似乎已然应验!
轩辕少泽的布局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他算准了湛清成功控制门之钥后,三位国运老祖宗,便会带苏陌茴进行那趟至关重要的“灰层一日游”,让她亲眼确认轩辕空壳的存在与湛清那匪夷所思的“战果”。
唯一超出这位大帝精密计算的,是阿撒托斯苏醒后的那份难以捉摸的“兴致”——
他千算万算,唯独没有料到,苏醒的阿撒托斯竟带着一种超越纯粹毁灭、近乎欣赏“戏剧”的诡异心态,饶有兴致地旁观着他们这群渺小生灵在祂面前的挣扎与表演!
正是这份无法理解的、源自混沌源头的“恶趣味”,直接导致了阿撒托斯将最危险的化身——奈亚拉托提普放出,从而让苏陌茴遭受了几乎致命的重创!
而千钧一发之际!在那虚渊深处,那最狂暴的时空乱流,即将把重伤濒死的苏陌茴彻底撕成碎片的刹那——
一只沉稳有力的手臂,穿透了维度与疯狂的阻隔,带着不惜崩碎神躯、逆转因果的决绝,牢牢地接住了她下坠的身躯!
接住她的,正是早已“跳出此界”、在更高维度层面注视着这一切的轩辕少泽!
他以神魂强行突破“维度”界限,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惨重代价,才在奈亚的魔爪与虚渊的吞噬洪流中,硬生生将苏陌茴夺了回来!
而他们此刻踏足的,沐浴在无量霞光与玄鸟长鸣之中、涤荡着紫金神雷与《天命颂》赞歌的寰宇之地,并非是那充满赛博朋克风的“南天门安检口”,而是——
真实不虚、亘古长存、威震诸天万界的华夏天庭!
集盘古开天之伟力、鸿钧布道之玄奥、众仙拱卫之威严于一体的无上神庭!
此刻,正以这最高规格、最隆重的天地异象,迎接轩辕大帝,与那位承载着宇宙希望“薪火”的少女归来。
.........
当无量霞光渐渐消失于天际,玄鸟的金焰尾羽划过的光痕也缓缓淡去,唯有紫金雷霆铃的余韵仍在三十六重天回荡,带着一种肃杀后的沉寂。
而三十六重天中,那净化万物的雷光并未完全散去,而是化作细密的紫金色电蛇,无声地游弋在仙砖玉瓦之间,警惕着任何可能残留的虚渊气息。
轩辕少泽抱着苏陌茴,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地朝着兜率宫的方向踏空而去。
他的身影在紫金雷光的映衬下,显得异常沉默而沉重,而帝袍边缘的焦痕,似乎都在无声述说着虚渊的凶险。
而怀中少女雪白的脖颈上,那狰狞的黑色手印像是最刺目的污点,烙在仙气氤氲的天庭画卷上。
杨戬的第三只眼依旧死死地锁定着轩辕少泽的背影,金光流转间,是他正在试图剖析眼前这几乎颠覆天道规则的一幕...
像是撞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沌之渊,无功而返,倒是激起了一道细微的金色涟漪,在瞳孔边缘不安地跃动。
当信息洪流涌入他的识海中时,他再次抬眼,不是在看那位归来的大帝,而是在“扫描”那手印中残留的、属于奈亚拉托提普的混乱蚀痕。数据冰冷而残酷地反馈着一个事实——
混乱的侵蚀深入了苏陌茴的神髓,她生机之火正在缓慢熄灭。
太上老君僵在半空的手指终于落下,一边捻着仅剩不多的胡须,一边“啧”了一声,眼神里的惊疑几乎要凝成实质:
“神格死寂...可身躯却带着虚渊的污秽强行归位...轩辕,你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材料在熬炼?!”
此时他也顾不得满地狼藉的丹房,还有嵌在墙里的八卦炉了,甩着拂尘,脚下踩着祥云疾行,胖胖的身躯竟显出几分与形象不符的敏捷,紧迎上轩辕少泽的脚步。
那黑色手印让他心头警铃大作,这玩意儿可比泼猴踹炉子麻烦一万倍!
孙悟空火眼金睛中的光芒收敛,那根扛在肩头的金箍棒不知何时已悄然垂落,一端点在地上,另一端被他紧紧攥着,手上骨节分明。
他的目光落在苏陌茴脖颈间,那散发着不祥混乱气息的漆黑手印上,以及轩辕少泽玄色帝袍边缘不断逸散的、带着虚空特质的灰黑气流上来回扫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