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后,监狱方面突然间变得异常的安谧。
似乎这是个很非常合适打盹的时间。
就连执勤的士兵也懒散的停住巡逻的脚步,随意的坐下,搂住长枪就如同搂着家中婆娘,鼾声微微响起。
密切关注监狱情况的暗网人员知道小纸人们大功告成。
十数只妖精和魔物凭借着监狱高墙壁上的凹凸不平,快速的攀爬,一会儿就翻越入墙内。
一些侥幸逃过毒药的军士却逃不过小瑁的猫爪。
小瑁的后面还紧跟着百来位暗网高手。
“哐当”一声,是飞爪勾住了卡位,可旁边熟睡的哨兵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道道黑影如猿猴一样的攀爬,不一会儿,监狱的大门就‘吱呀’的从里面打开。
暗司的大队人马鱼贯而入。
每个小队按事先计划好的各自部署行事。
有人控制睡着的监狱士兵,清除残余清醒守卫。
有人则打开各个监狱的大门,解开囚犯们的镣铐。
有人则在监狱外指挥越狱的囚犯们按计划好的各个方向路线分散逃跑。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作秀
天字牢房是暗司的目标。
小瑁还没抵达天字号牢房,她就已经和坐镇那里的修士们斗起来。
对方是月熙宗首峰老祖宗的两亲传弟子和他们的徒弟们。
倒也不能小瞧了这位老祖宗的亲传弟子,虽然他们比小瑁的修为差些。
但他们组成的战斗法阵和小瑁打的难解难分。
但随着有修为的暗司队员和污业门徒陆续赶往往这里,胜利的天平开始倾向羽苏这方。
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
而羽苏呢?
此刻他恢复成苏羽的本来面目。
他鲜衣怒马,连衣服都用上京城最顶尖的面料。
他要在陆家最落魄的时候让他们看看苏羽的风光。
羽苏确实有几分陆英络年轻的模样。
他独自来到关陆家的地字牢房。
羽苏并没有急着打开任何一间牢房门,他就是来回的踱步,从一号牢舍走到末号。
面对着里面射来的数百道好奇而又迷惑的眼神,羽苏一一回怼过去。
十三年的时间长河流淌,那些早已不见在记忆中的脸庞又一一重现,又与里面的人一一重合。
苗伯在晓哥哥发配魔域边陲就请辞回博海城。
吴头前些年也因为年纪原因被他人顶替的护院头头。他失意之后告老回乡。
这些都是珥霓夫人收集来的情报。
倒是那些讨厌的家伙们大部分都在。
“你是小七吗?”
陆英络对着和自己年轻时有七分相像的青年人问道。
只要是他的种,出生时陆英络都会让义兄摸骨,而且绝大多数养在陆府内。
流落在外的也就小七一人。
义兄临行前说过,小七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在月熙宗养伤。
或许是小七得了什么仙缘,伤好了,他是来天牢解救他们。
陆英络痴心妄想。
他早就看到地字牢房里的狱卒们东倒西歪酣睡不已。
他再笨也知道有人在饮食方面做了手脚。
不是眼前之人还会有谁?
羽苏驻足望向自己的父亲大人。
沦落为阶下囚的陆英络,让那个记忆中注重外表的老者邋遢不已。
“我姓苏,单名羽字。我没有父亲,我只有娘亲,我的娘亲叫苏素。”
羽苏一字一顿的回复。
他全盘否定陆英络的问题,但间接承认他就是小七。
“小七,你果然是小七。”
陆英络激动起来。
“小七,我承认是我们陆家对不住你们母子。
为父也不敢求你原谅。
但是你能不能救你的的最小妹妹逃出去?她是我们陆家的全部希望。”
陆英络双手紧紧抓住栅栏,头尽量伸出外面,柔声喊道:
“舒矜,舒矜,矜儿快快来见一见你从未见面的七哥哥。”
七号的牢房内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瞪着乌黑的眼珠天真无邪的望向羽苏。
三岁多的小娃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刚被收监时,小娃娃还因为不习惯监狱里的环境哭过闹过,但哄着哄着也就习惯了。
“矜儿,快快叫哥哥,你七哥哥最好了。他能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陆英络继续柔声哄着,两行老泪竟悄然流下。
“小七,你若有本事就带陆舒矜出去吧,她是木火双灵根。
我义兄你师傅说她日后必有大成就。
爹爹不指望小七能全部救走陆府叁百多口,但只要救出矜儿,陆家就还有希望。”
陆英络的话话还没说完,羽苏就听到詹婉莹的的怒斥。
“老爷,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这样偏心。
舒麟的媳妇也有身孕,应该让羽儿带着茹卿先逃才对。保住陆家的嫡系血脉才是最重要的事。”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又被一个青年声音打断。
“母亲糊涂啊!茹卿挺着一个大肚子能跑多远。
应该让小七带着我逃出去才对。我可以在外面为陆家继续开枝散叶。”
那声音就是陆舒麟的声音。
“七哥,七哥。我是老八呀。
你别听陆舒麟,你别忘了他以前是怎么欺负我们的。
你带我走。我年轻力壮,我跑的快。”
陆老八也来插一杠。
一时间,那些有关系的没关系的都吵吵喳喳都要和羽苏攀关系。
羽苏冷笑。
什么兄恭弟谨的,什么夫妻恩爱的,都他丫的狗屁。
生死面前,又有几人能做到看淡人生。
他把魔元作用在声音上,让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楚。
“诸位,老子姓苏,你们陆家的事又与我何干?”
尘封往事重忆。
……
“梦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讲。。降大人医死人者,必先劳其筋骨.....,
意思是老天说让我下凡来要先能吃苦,长大成大人的时候就能把死人医活。
但要是三哥和大夫人死在我面前,那时候我该不该医活他们吗?
不医吧,终归是亲人。有违亲情。医吧?可是他们老欺负过我?”
那个五岁的小童自言自语的话仿佛就在昨天。
羽苏朗声讥笑:
“老子记得有一次小爷被陆舒麟欺负。
那也就算了,但是他还言语侮辱我的娘亲。
那时就我就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你们都即将死在我面前,那我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最后我得出了结论,我可以不计较你们对我做过的伤害。
但你们还欺负过娘亲,那我说什么就不能救你们。
对,坚决不救!
所以诸位也不必在痴心妄想了。
我今天来呢?
就是来看瞧瞧你们这群人的落魄样子。
然后老子接我姥回家享清福。”
“姥,我来了。”
羽苏的魔爪一下子就把七号的牢房门锁抓烂了。
七号牢房的老妈子们一下沸腾起来。
她们立即对着姥巴结。
“詹姐,咱可是有三十年的交情。您发发慈悲也把我带走吧。”
“詹姐,您看您这身子骨。要不我老康背着您跑路。”
“詹妹妹呀!我家小孙子可是您给接生的呀。您送佛送到西,您就带上他吧。以后他就是您的孙子了。”
…………
哪知姥如木头似的,浑然不理会。
但她却在羽苏进门的那刻跪了下来。
“七少爷,七少爷。老奴不值得七少爷搭救。还是请七少爷救别人吧。三少爷还是舒矜小姐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