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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

这只是前奏。

他的身影再次一闪,如同鬼魅般掠过庭院,来到了后厨的位置。他没有进去,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飞镖,扣在指间。

他的目标,是后厨窗户上挂着的一串风干的腊肉。

就在一队巡逻护卫恰好走到庭院拐角,视线即将覆盖到这里时,“夜枭”手腕一抖。

“嗖!”

飞镖精准地切断了悬挂腊肉的绳索。

“哗啦!”

十几斤重的腊肉重重地砸在下面的酱料缸上,陶瓷的缸盖应声而碎,酱料溅得到处都是,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什么人!”巡逻队一声暴喝,立刻朝着声音来源冲了过来。

时机,恰到好处。

制造完混乱的“夜枭”,身体已经如壁虎般贴在了屋檐的阴影下。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下一个“演员”登场。

陈夜的命令是,把城防营的人引过来。

仅仅是府内的骚动,还不足以惊动城防营。他需要一个更有分量的“引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匆匆从长廊跑过的家丁身上。那家丁似乎是被犬吠和碎裂声吓到了,神色慌张,提着灯笼,正准备去向前院的主管报告。

就是他了。

“夜枭”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他绕到了家丁前方的必经之路上,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停下。

当那名家丁提着灯笼,脚步匆匆地跑过树下时,“夜枭”伸出脚,轻轻一绊。

“哎哟!”

家丁一声惊呼,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朝着旁边的假山摔了过去。他手中的灯笼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撞在假山上,灯笼里的蜡烛混着火油,瞬间引燃了旁边用于装饰的干枯藤蔓。

火光,在黑夜中是最好的信号。

“走水了!走水了!”家丁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尖叫起来。

这一下,整个大皇子府彻底炸开了锅。

护卫的呼喊声,家丁的尖叫声,犬类的狂吠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夜枭”站在远处的屋顶,冷漠地看着那团越烧越旺的火焰,以及府内乱作一团的人群。

差不多了。

这么大的火情,已经不是大皇子府自己能压下去的了。按照京城律例,必须上报城防营,请求救火。

他的任务,完成了。

影子一闪,彻底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城防营衙署。

魏延正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惊蛰”魔剑失窃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依旧毫无头绪。他派去审问刘庆的凌昭,也只是挖出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走私链条,对找回魔剑毫无帮助。

皇帝那边催得紧,刑部那边盯着,就连他那个一向不怎么管事的大外甥——大皇子,今天都派人来“关切”地询问了一下案情进展。

压力山大。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架在火上烤的肥鹅,油都快被烤干了。

“将军!将军!”一名亲兵脚步匆忙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魏延心情本就不好,见亲兵如此失态,没好气地呵斥道。

“不是……是……是大皇子府!”亲兵喘着粗气,“大皇子府走水了!火势不小,他们的人压不住,已经派人来求援了!”

“什么?”魏延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讶,“大皇子府?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据说是府内出了贼人,惊了猎犬,又打翻了灯笼,才引燃了后院的假山。”

“贼人?”魏延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京城之内,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大皇子府行窃?而且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对劲。

这事透着一股邪门。

“点一队人马,跟我去看看!”魏延当机立断,抓起挂在架子上的佩刀,大步向外走去。

虽然只是救火,但事关皇子府邸,他必须亲自到场。这既是职责所在,也是一种姿态。

然而,走在路上,魏延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他总觉得,这件事和魔剑失窃案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他看不见的联系。

贼人……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会不会是偷走“惊蛰”的那伙人,贼心不死,又把主意打到了大皇子府上?可他们图什么呢?大皇子府里难道还有比“惊蛰”更宝贵的东西?

魏延想不明白。

他就像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的螳螂,自以为盯紧了猎物,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更高处那只“黄雀”的眼中。

他更不会想到,这场看似偶然的火灾,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为他量身定做的戏剧。

一场引诱他这只“螳螂”,去发现那只真正的“蝉”的戏剧。

当魏延带着城防营的兵马,火急火燎地赶到大皇子府时,府内的火势已经被家丁护卫们控制了大半。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大皇子穿着一身常服,站在庭院中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舅舅,您怎么亲自来了?”看到魏延,大皇子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迎了上来。

“殿下府邸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岂能不来?”魏延沉声说道,目光快速扫过一片狼藉的后院,“人没事吧?贼人抓到了吗?”

“人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大皇子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至于那贼人……身手诡异得很,惊动护卫后就跑了,什么东西都没丢。”

“什么都没丢?”魏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费了这么大劲潜入守卫森严的皇子府,结果只是为了放一把火然后跑路?这算什么贼?

这根本不合逻辑。

除非……对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偷东西。

而是为了……传递某个信息?或者说,是为了故意将某些人的视线,引到这里来?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魏延心底冒了出来。

他猛地看向大皇子,目光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审视。

大皇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皱眉道:“舅舅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魏延立刻收回了目光,将那个可怕的念头强行压了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是自己的亲外甥,是当朝大皇子,未来的储君人选之一。他怎么可能和魔剑失窃案扯上关系?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殿下,虽然没有财物损失,但此事非同小可。贼人潜入皇子府邸,形同挑衅皇家威严。末将以为,必须彻查!”魏延抱拳,义正词严地说道。

“这是自然。”大皇子点了点头,“就有劳舅舅费心了。”

魏延应了一声,立刻开始指挥手下的士兵勘察现场,寻找线索。

他表面上是在尽忠职守地查案,但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却已经悄然种下。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为什么偏偏是在魔剑案毫无头绪的时候?

为什么贼人什么都不偷,偏偏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把城防营引来?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魏延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大皇子身后那些神色紧张的护卫和家丁。他忽然觉得,这座看似平静的府邸,仿佛隐藏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而他,刚刚一脚踏了进来。

阴暗潮湿的天牢深处。

凌昭将一块滚烫的烙铁,从火盆中取了出来。

烙铁烧得通红,在昏暗的牢房里散发着不祥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

被绑在刑架上的刘庆已经不成人形,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我再说最后一遍。”凌昭的声音清冷如冰,不带一丝感情,“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刘庆费力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皮下,露出一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

“大人……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的声音如同破锣,“我就是个收钱办事的……他们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去秦大师那里取个盒子……我连盒子里是什么都不知道……”

凌昭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知道,刘庆没有撒谎。

这个人骨头很软,根本扛不住大刑。他现在说的,应该就是实话。

他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用完即弃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根本不可能让他接触到任何核心机密。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凌昭的心情有些烦躁。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名狱卒匆匆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凌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大皇子府失窃?走水?城防营都惊动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一瞬间,无数个看似毫不相关的线索,在她脑海中被串联了起来。

被盗的魔剑“惊蛰”……上古剑魂……怨气……

被推出来的替死鬼刘庆……断掉的线索……

以及,突然发生在大皇子府邸的,一场不合常理的“失窃案”。

凌昭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

她想起了一件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事情。

三年前,大皇子曾遍访名山,寻仙问道,痴迷于各种古籍秘闻,尤其对“前朝气运”、“龙脉之说”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

后来因为被皇帝斥责“不务正业,沉迷左道”,才收敛了许多。

但这会不会只是表面上的收敛?

一个正常的贼,绝不会在皇子府邸只放火不偷东西。

除非……放火的人,根本不是贼!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大皇子府”这五个字,以一种最引人注目的方式,强行塞进所有办案人员的视野里!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指向真正幕后黑手的信号!

凌昭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她仿佛拨开了一层厚厚的迷雾,看到了一丝隐藏在最深处的真相。

偷走“惊呈”的人,和大皇子,或许是一伙的!

不,甚至有可能,“惊蛰”现在就在大皇子府上!

而放火的人,是第三方势力。这股势力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想要将大皇子给暴露出来!

这是一个局!一个连环局!

刘庆是第一层,用来迷惑视线。大皇子是第二层,真正的核心。而那个放火的人,则是藏在暗处的渔翁!

想通了这一切,凌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这个案子,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一百倍,也危险一百倍。

它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刑事案件的范畴,上升到了皇子夺嫡、宫廷阴谋的层面。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大人?”狱卒看着她变幻不定的脸色,小声地问了一句。

凌昭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刑架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刘庆,冷冷地说道:“把他弄醒。就说我想起来了,他老家还有个八十岁的老娘……”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但狱卒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要用家眷相逼了。这位凌昭大人,果然心狠手辣。

但凌昭的心思,早已不在刘庆身上。

她一边继续用言语折磨刘庆,做出一副誓要从他嘴里挖出东西的假象,一边在心中快速盘算着。

这件事,不能告诉魏延。

魏延是大皇子的亲舅舅,就算他心里有怀疑,也绝对不敢真的去查自己的外甥。告诉他,等于把这条线索亲手掐断。

她必须自己查。

但怎么查?硬闯大皇子府?那和找死没区别。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名正言顺地接触到大皇子,并且不会引起怀疑的契机。

凌昭的目光,落在了那盆烧得通红的炭火上。

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在她的心中慢慢成形。

光幕前,陈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寂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

“‘夜枭’已归位,任务完成。”

“城防营已封锁大皇子府周围,主导者,魏延。”

“凌昭仍在天牢审讯,但根据我们的眼线回报,她在得知大皇子府的消息后,情绪出现了明显波动,并且加重了对犯人的刑讯力度,似乎在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