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禾以为出兵攻打清风寨这件事情会遥遥无期的时候,第二天就被告知今早不必去请脉。
不去请脉,并不意味着没有事情做了,早早就拟了一份药材清单递交了出去。
本以为要买齐这上面的药材需要一个上午。
结果孟卿禾正在悠闲地翻开第十页医书的时候,就有人将所有她所需要的药材全部送到她屋里。
“孟大夫若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只会一声。”
说完之后,送药材的下人便离开了。
也好,接下去的时间她就好好配药。。
“孟大夫,殿下请你过去。”
孟卿禾正奋力捣药,冷不零丁地听到这句话,呆愣地看着清秋,“殿下回来了?”
许是配的几种药材味道有些重了,闻不惯的清秋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连连退了几步,直至门外,狠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觉得鼻腔好受了些。
清秋站在门口,实在受不了这味道,丢了平日的稳重仪态,不住地扇动面前令人作呕的味道,面露嫌弃地捂着鼻子,再也没了要进屋的念头,就站在门口回道。
“殿下也是刚回来,如今正在用膳。”
“实在对不住了,我这味道重了些,平常人闻不惯,清秋姐姐且在门外等我一会儿。”
孟卿禾见她如此,有些不好意思摊着双手。
这药味实在重了些,饶是清秋看着她洗了三遍手,又换了一身新衣裳,还是没敢离她太近。
只要孟卿禾靠近想要和她说话,清秋都会下意识不动声色地离她远些。
几番下来,孟卿禾就这么被她以先回去复命的由头远远地甩在后面。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孟卿禾走了进去,慕瑶观正要说话,鼻尖轻嗅了两下,狠狠蹙眉,朝着孟卿禾摆手叫退。
孟卿禾无奈,又解释了一遍。
慕瑶观似乎强忍着难闻的味道,朝她招招手,“过来,陪本殿下一同用餐。”
找她来是为了一起吃饭?
孟卿禾愣了一下,点点头,慢吞吞地过去。
“你坐那么远做什么?坐近些!”慕瑶观见她坐在角落,面色微微不满。
“殿下,草民身上味道太重了。”孟卿禾低声提醒道。
慕瑶观面不改色地擦了擦手,伺候的奴才开始陆续布菜。
“无妨,本殿下不嫌弃,过来些。”
既然她都不嫌弃,孟卿禾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径直走了过去坐在她下方的位置。
饭菜虽然可口精致,但孟卿禾食之无味。
她一边吃着饭,不时地用余光观察大皇女的心情。
见她心情颇为不错,有些担忧清风寨的安危。
这是拿下清风寨了?还是又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慕瑶观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瞥到一旁魂不守舍的人,“这是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草民从未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就是草民的药还未配出来,有些着急。”
慕瑶观勾了勾唇,似乎很满意她的上心。
“听伺候的人说,你今日一天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配药,连饭也不曾用,这才叫你来一同用饭。”
她顿了顿,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这药倒也不急在这一时,三日之内能够制出来便好。”
三日?
孟卿禾压下心中的疑惑,定了定神,“是,殿下。”
吃过饭后,又为大皇女请了脉之后,终于放人了。
孟卿禾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正低头思索事情,却听到大皇女的院子里传出打斗声。
她震惊之余,极快地思索之后,咬咬牙便朝着不远的院子跑去。
短短片刻,院子里守卫和一群黑衣人斗得激烈,刀剑纵横交错,让人眼花缭乱。
黑衣人的功夫和人数都有绝对的优势,很快便有数名守卫被打翻在地。
倒在地上的守卫一旦处于弱势,便很快被黑衣人一左一右联手解决,身处数刀的守卫顷刻间没了声息,躺在血泊之中。
一个,两个,很快这些守卫寡不敌众,剑法也没了之前的快准狠,各个身上都出现了几道刀口,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群黑衣人的功夫似乎更胜一筹,占了绝对的优势。
孟卿禾躲在墙角,悄悄观察着两方的情况,借着守卫隐藏自己的身影,慢慢地前行这
忽然,她发现了一件事情,黑衣人似乎无心恋战,见到守卫已经被解决不少之后,便开始撤退一部分人。
紧接着为首的黑衣人带着几个同伴开始在院子里搜寻什么。
见此势头不对劲,孟卿禾悄悄地沿着墙角,从一旁的窗棂爬了进去。
“殿下呢?”她一手死死地抓住正要出去御敌的清秋手腕,皱紧眉头,紧张地问道。
清秋全身的神经早已紧绷,见到有人靠近,连忙运剑就要刺去。
却没想到这个危急关头来寻她的人是这个人,慌忙之间收了剑,看着坐在窗棂前的人,面色凝重地问道“孟大夫?你怎么在这?”
孟卿禾没空跟她解释这些,小声又急切地再次催促道,“殿下呢?快叫殿下走,院子里的守卫撑不住了!”
院子和大皇女的寝殿之内隔着一段长廊,若要逃,也就只能趁着这个时候翻过窗台,躲起来。
“孟大夫为何不走?”
女子不知道从何处出来,依旧是长期苍白的病容。
那双常年泛着阴冷的眸色抬眸望跨坐在窗台,并不十分优雅,却看着顺眼的焦急眼眸,镇定而又认真地问道。
孟卿禾见大皇女这么淡定,近乎慢悠悠的举动,更是着急。
疯了不成,这么多人打进来,一人一剑都足够把她们这三人捅成筛子。
她下了窗台,一手抓住大皇女的手,另一只手也不忘记抓紧清秋的手腕,连拖带拽地将两人推上窗棂。
“请殿下原谅我的粗鲁和无礼。”
说话,孟卿禾极快地拉下她身上的披风,系好自己的身上,她看了一眼已经稳稳站在窗外的两人,“殿下保重。”
说完,极快地合上窗棂,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慕瑶观眼神复杂地看着被合上的窗棂,耳畔回荡着那句像是告别的话语。
她明白她夺去自己披风的用意,望着外面了一眼不断逼近杂乱的脚步声。
昏暗的角落,神色带有几分动容,下一刻收起所有不该有的情绪,苍白的脸上满是阴郁,冷得可怕,低沉着声音说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