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初雪分神思考之际，素素又摘下一片树叶，直飞她眉心。
叮！
直握秀剑，剑身精准的拦截了树叶发出清脆的剑鸣声。
树叶也在接触剑身时仿佛失去了动力，随风摇摆，于空中起舞。
“这不是能挡下吗？”
面对素素的话，周初雪并未回答，只是看着在空中旋转的树叶缓缓落下。
一片树叶沾染神韵，似高山流水，红尘不解，迷茫，却如此美妙。
如此道蕴，仅是她触碰过，还是说是自己的幻觉？
这意境也只有周初雪能感觉到，在旁观者眼中，此刻的她只不过在分神而已。
接着素素又一片又一片的摘下树叶，掷出。
周初雪也在抵挡的同时看见不一样的世界，似有所感，似又变得更加迷茫。
仿佛轮回被这树叶演化，万事因果似有意却无形。
百折不挠，似春笋破土而出。
万里悲秋后春回大地，感世间繁华，伤百年多病。
悲欢离合，旦夕祸福。
无形的意境中，周初雪似也明白，有些东西或许需要自己努力才能得到。
命运如何或许自己微不足道无法掌控，可此刻剑在手中，那便一搏！
树叶一片接着一片，周初雪出剑也变得愈加沉稳，挥剑间没有丝毫犹豫。
第十一片树叶掷出，在周初雪眼中，这树叶仿佛被放慢。
世间有太多无奈，太多疑惑。
过去无法挽回，未来也是未知，但至少此刻剑在手，这剑挥与不挥，此刻由自己决定。
她的眼神也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一剑横斩过后，自信收剑。
树叶也飘飘洒洒随风旋转，旋转间分为两片树叶。
“就这么自信你斩到了？”
“因为剑以出。”
素素闻言，欣慰一笑，比她那傻徒儿有悟性的多。
抬手指向地上的树叶，本是十一片，最后一片被周初雪一分为二，便是十二片。
“你相信未卜先知吗？”
周初雪摇摇头，对于这些东西她了解并不多，可确实也不相信真的能未卜先知。
“我最开始不信，后来了解多了开始痴迷，并且坚信，后来活得久了，又不信了。”
此刻的上神心想若林若冰若在此，恐怕直接红温，毕竟自己的挂可不是谁都能求来的。
十二斗兮的卦象也被微风轻轻吹起，树叶飞舞，此时的周初雪还沉浸在刚刚的意境中回味无穷。
知晓能陪伴韩公子左右的定然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所以虽感惊讶，可也没过多遐想。
“你有考虑过如果你真战败亡国了会如何？”
素素走到凉亭下，问了周初雪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而周初雪的回答却让素素有些惊讶。
“我不会看到亡国的那天。”
“怎么说？”
“因为我不死周国便还在，所谓女儿殉江山，我会战死沙场，但不会做亡国奴！”
虽无男儿身，却有为国征战守土保民之心，这倒让素素愈加欣赏她。
“如果这是天意呢？”
“你刚刚的意境中有求而不得的疑惑，也有拼尽全力也难以正眼而看的光芒，一切随天意，我只管挥出那一剑。”
活学活用，悟而不迷，素素愈加欣赏起这丫头了。
“或许涅盘重生之后能看见更为耀眼的光芒，这次大灾之后，周国或许会迎来重生，当下祸可能是日后福。”
关于什么大灾过后，涅盘重生，这些问题周初雪觉得并不是他该考虑的，相比这个，他其实更好奇另一个问题。
“四十年前我也曾与你有过片刻闲聊，比起那时候的你，素素姐姐你变化很大，陪伴在他身边，见到的风景会很独特是吧。”
周初雪也感觉到了素素的变化，从气质到思维高度，以为这是素素四十多年来的所闻所见引起的变化。
对于这个问题，素素比较委婉的回答了她。
“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只是，他是个会招来灾祸的人，有意无意总是在不经意间让很多人丧命，能理解我意思不，不要离他太近。”
在韩光的身边看到的风景确实独特，可这独特的风景背后是无尽的因果。
如今的乱世，韩光好像什么都没做，却好像什么都跟他有关。
或许是心思被戳破，或许误以为素素的话是警告，周初雪选择了沉默。
也许是这个话题有些尴尬，素素也是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求神问道？”
之所以这么问也是因为周初雪的悟性，她虽身无大气运，可这些对于修士来说只是起点低，并不代表终点。
素素以死，周国的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素素是林若冰选定的亲传，弄没了，有必要还她一个，这周初雪或多或少还是比较合适的。
卦象所显，她或许有那命。
“求神吗？”对于这个问题，周初雪陷入了沉思，不知如何作答。
“你以七十道龄，凡人已然古稀，可对于修士来说不过沧海一粟，如果说周国会迎来重生，那你或许也可以看看不一样的路。”
“外敌来犯，若战乱得以平息，或许会走那虚无缥缈的神道。”
此时太阳已然高挂，二人在凉亭之下闲聊。
睡眼朦胧的韩光走出屋来，揉眼看向刺眼的太阳。
“我还真没见过问灵境了还能一天睡六个时辰的。”
能辟谷不食，自然也可以通过冥想休息，像韩光这么贪睡的还真不多。
“昨晚上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被林若冰揍了三顿！”
韩光打着哈欠，径直走到二女跟前，拿起桌上的糕点就狼吞虎咽。
“林.....老祖经常打你吗？”
关于这个问题，不单单是周初雪，连素素也好奇。
“不是经常，我在他老窝住了二十年，二十年啊，你们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吗，隔三差五就胳膊少腿的，每天都要遭受非人的独打，伤筋动骨了他又给我医好，接着打。”
“林老祖应该也是为你好啊，外练筋骨皮，再说了，练功哪有不受伤的。”
面对周初雪帮林若冰说话，韩光也是立马跳起来反驳。
“我师傅也天天逼着我练功啊，咋从来没打过我，就她林若冰特殊。
你们见过自己肠子不，我见过，你们见过自己两只胳膊一只在树上一只在地上吗，我见过。”
这便是严师跟慈母的差别，对此素素也是心疼了这徒儿一下下，随后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如果林老祖不这么练你，估计前些日子你跟中州的那几大天骄打架就不是躲着女人怀里哭了，而是我们抱着你的尸体哭了。”
“啊呸，就他们，我把头伸出去他们敢砍吗，就仗着他们年纪小我师傅跟林若冰没脸去找他们，以多欺少黑打我，你看着过不了几年看我不把他们一个个按脚下摩擦。”
听到这话，素素也是习惯性的用食指戳了一下韩光的额头。
几个后起的娃娃，韩光就不能出息一点，说啥时候把他们头上的那几个神灵按脚下摩擦。
这动作，一时间让韩光愣住，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感觉怎么这么像......
好在韩光并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又拿起了一块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