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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可以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墨夤低下头。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不过你一个人类,怎么到那帮狐狸的地盘了?等等,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寻短见了。”

“是人妖疏途!那帮狐狸精逼你跳崖是不是?连戒指都扔了,看来我猜得没错。”

男人显然对自己很有自信。

“你想象力很丰富。比起我,身为蛟类的你又为何会在青丘的寒潭之下呢?”

墨夤回头,看向身后那张青涩俊朗的脸。

虽然许久未见,可墨夤还是一眼认出了身后是何许人也。

这青年便是当初那条从碧海屿逃出来的黑蛟岑迢风。

怪不得这人身上鱼腥味那么熟悉,原是故人来。

“嗯?你这凡人竟然能认出我的身份?怎么,修仙的?”

迢风笑了笑。

“不是,只是我天生嗅觉比较灵敏罢了,恰巧闻出了你身上的鱼腥味。”

墨夤解释。

“原来如此。你问我为什么会在青丘寒潭里?因为那里灵气磅礴,我想借此修炼,所以就在那里咯。”

迢风道。

墨夤:“那帮狐狸心眼那么小,他们没赶你?”

“他们想赶也赶不了。那些狐狸都是旱鸭子,拿我没办法的。”

迢风憨笑。

“原来如此。”

墨夤点头。

“嘿,你这小子还挺有意思,见到我们妖类竟然不害怕。不过也是,都是和狐狸结过亲的人了,看见我们大概也是见怪不怪了吧?”

迢风自顾自说着。

“或许……吧。”

眼皮开始打架的墨夤胡乱敷衍。

有了安全的依靠,放松下来的某人逐渐睡去。

“你嗯什么……呵,这就睡着了?看来你伤得当真极重。可怜的娃,睡着了都抖成这样。是害怕吗?看着不像。那就应该是冷了。”

“只是我的身体也冷,并不能给你取暖啊。诶,有了!”

想出办法的迢风把墨夤抱进了一处铺满干草的宽阔凹洞中。

用术法封好洞口后,青年大步流星离开了此地。

不多时,他来到山涧深处一片岩浆沸腾的深洞中。

“这里地脉热流充足,应该可以帮那孩子驱散寒意了。”

说着,迢风换回黑蛟原形趴到岩浆边,以身体吸收起地热。

“呼,这热能还真是恐怖。不过没关系,只要那孩子能暖和些……等等,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情!”

回过神来的迢风吃了一惊。

“真是奇怪。罢了罢了,既然都来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救救那孩子吧。就像当初那个人一样,也算功德一件了。”

说着,黑蛟想起了记忆中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两个时辰后,热到快受不了的黑蛟变回人形离开熔岩地回到了凹洞之中。

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身影,他莫名心疼。

“如果我弟弟还在的话,差不多应该有他这么大了吧。只是这孩子也太瘦了,得吃胖点才好。”

迢风勾起嘴角,现出黑蛟原形把墨夤围住。

携带着地热之能的蛟躯就像一条活体热水袋,瞬间就把冰冷的洞穴变得暖和。

舒适的温度下让墨夤身体停止了颤抖,他的意识陷入到更深层次的睡眠中。

在墨夤均匀呼吸声的感染下,迢风困意袭来。

忍受着身体的高温产生的不适,黑蛟收紧身体,头挨着墨夤进入了梦乡。

……

青丘王城内院。

做着关于墨夤噩梦的阿玄紧闭双眼,不停在床上翻来覆去。紧皱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川”字。

伴随寒潭淹溺的无尽窒息感袭来,狐狸发出一声惨叫后猛然睁开眼睛。

“啊!!!”

眼睛大瞪的阿玄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

“你怎么了,没事吧?”

一旁的涂山雪连忙上前查看起这人的情况。

“他!他呢!四哥有没有找到他!”

阿玄紧紧攥着涂山雪的手。

“你昏迷这段时间我一刻都不敢离开,哪有什么时间去找他。再说你俩不是有那丝线连着吗?”

涂山雪瘪嘴。

“对啊,丝线。”

眉头松了一些的阿玄看向自己手腕。

“丝线呢?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看到手腕空荡荡,狐狸慌了。

“你先别急,大祭司不是说过那丝线是他的生命指示吗?若非那孩子生命垂危,丝线自然不会显现。所以就目前来看,那孩子是起码安全的。”

涂山雪宽慰道。

“可,可万一他要是……要是死了呢?”

阿玄适时住口。他不敢再说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嘿我说那孩子不就一介凡人吗,你用得着急成这样?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担心别人?”

“你知不知道之前打涂山朵那招几乎耗尽了你全部灵力?拖着这样的身体还在寒潭里泡了那么久,你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此刻的涂山雪真的很想打人。

“我,我……”

脑子乱成一锅粥的狐狸抱着头倒回床上晕了过去。

……

青丘王宫大殿。

涂山雪将阿玄近期来的疯魔行径给王座上的男人进行“陈述”。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端坐在王位上的俊美中年男人紧握拳头。

“禀狐皇,此事千真万确,我不敢隐瞒。”

跪在台阶下的涂山朵说道。

“没想到那逆子竟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族做出如此悖逆之事!那人族此刻身在何处?”

狐皇问。

“据卫兵来报,那人族已经跳下寒潭,生死不知。”

涂山朵回答。

“寒潭凶险,连我都不敢轻易涉足。他一个人类掉下去十死无生。就这么轻而易举死去,反倒便宜他了。”

狐皇怒捶王座。

涂山朵:“狐皇所言极是。”

“那阿瑾此刻又身在何处?”

中年男人又问。

“听闻瑾哥……瑾王子为救那人类,也跳下寒潭。此刻,应该还重伤昏迷未醒……”

这女人欲言又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对于那个不成器的孩子,狐皇怒从心中起。

“狐皇息怒,当务之急是瑾王子的身体要紧。”

涂山朵劝道。

“呵,他可有一刻在意过自己的身体?偏执桀骜,任性妄为!那么喜欢人类,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去死!”

“你,去告诉那逆子,如果他还能喘气就来大殿找我请罪,不然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怒火中烧的狐皇指着女人吼道。

“遵……遵命!”

涂山朵低头弯腰退出了大殿。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狐皇真的不认瑾哥哥了该怎么办?都怪那个该死的人类!都怪那个该死的人类!”

这女人开始后悔把这件事告诉狐皇了。

可狐皇的命令不可违抗。

不想面对阿玄的涂山朵最后来到他的房间前,轻轻叩响了门扉。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