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叶西清整个人压在男人身上，指节用力掐着对方脖颈，声音里淬着冷意。
男人喉间发出窒息的闷响，剧烈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喘过气。
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彻底瘫软，放弃了抵抗。
“你赢了……我确实没辙了。”他胸口剧烈起伏，刚才的追逐本就耗尽体力，叶西清这一下更是让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我在问你话！”
叶西清眉头拧得更紧，指腹又加了几分力道。他心里清楚，对方大概率是若昂的人，绝对不能杀。
男人忽然平静下来，抬眼看向叶西清。那眼神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叶西清心头莫名一顿，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还没等他想明白，男人的手已经抬到口罩边，指尖一勾，缓缓往下一拉。
一张深邃的西方面孔露了出来。
“是我。”
叶西清瞳孔骤然收缩，惊得差点松了手，声音都变了调：“暗度？！怎么会是你！”
叶西清松开了手，暗度坐起了身。
“你这家伙，下手还真狠啊。”暗度揉了揉脖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差点以为今天要栽在你手里，连句话都来不及说。”
叶西清站在他身旁，眉头拧得更紧，脑子里还在飞速运转。
他万万没想到，这次受雇来杀卡洛的人，居然是当年在米国历练时，唯一能跟他打个平手的暗督。
暗度摸了摸胸口，刚才被叶西清压制时震出的内伤还在隐隐作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说起来也巧，上次在米国，我的目标是你；这次来这儿，目标又跟你扯上关系。咱俩这缘分，还真是甩都甩不掉。”
叶西清盯着他，语气复杂：“我也没想到，来的杀手居然是你。你怎么会接这种针对卡洛的活？”
“对了，既然来的是你，那你能告诉我派你来的人是谁吗？”叶西清突然一问。
既然来的是暗度，那就好说话了，至少不需要，浪费武力撬开对方的嘴巴了。
暗度思索了一会儿下，然后叹了一口气。
他双手抱胸道，“作为杀手，我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出卖雇主的事，我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
他满脸认真，叶西清掏出银行卡抵了过来。
他眼睛十分的平静，一只手接过银行卡。“现在，你就是我的雇主。”
他满脸认真。
叶西清嘴角一抽。
好家伙，还真见钱眼开。
“你不会也出卖我吧。”叶西清说。
“这叫什么话。”暗度说。“谁跟钱过不去呢，我们这一行的赚钱本来就难。而且现在你是我的雇主，你我干啥就干啥。我是绝对不会出卖雇主的。”
暗度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膛。
但愿吧。
叶西清嘴角疯狂抽搐。
但现在自己的确没办法，只能求援于这家伙了。
暗度深吸了一口气，想了会儿说。“你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我背后的雇主这有什么事吗？”
叶西清深吸一口气，把端木如何卷入风波，条理清晰地讲了一遍。
“原来是为了上次跟你一起露面的那小子。”暗度恍然大悟，眉头却随即皱起。低声琢磨，“这么说，这事还牵扯到不少弯弯绕。”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绝杀堂」那地方，说白了就是个‘世外桃源’，常年闭门禁足，除了必要的任务，几乎不跟外界有任何往来。外面那些热闹事、轰动新闻，我们很少听说，你说的端木这事，我更是第一次听。”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多了几分郑重：
“「绝杀堂」有自己的规矩，首先一条就是不跟普通人打交道——倒不是看不起，而是为了避免麻烦。就算偶尔接了任务要与人接触，也绝不会让人看到我们的真面目，全程都带着伪装。”
“而且，我们并不会对雇主信息保存。当然收到的钱到时可以查询来路。你说的巴茜那边，当初确实雇佣过我们，相关的证据，我手里现在还保存着，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找出来给你看。”
暗度话锋突然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
“不过，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想让我亲自出面，指证桑托斯就是当初的雇主？要是这事，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因为当初跟我们对接、敲定任务细节的，根本不是桑托斯本人，而是他那个常年跟在身边的儿子。”
他叹了口气，“你想想，只要桑托斯够狠，到时候一口咬定不知情，再把他儿子推出来当替罪羊，上演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把关系切得干干净净，我们手里的证据，根本碰不到他分毫，自然也威胁不到他。”
叶西清捏着太阳穴感觉头大。
虽说目前能指证暗度是被派来杀卡洛的，但是却没有办法证明蛇鳞病是桑托斯导致的。
“这样就够了，至少能稳住局面。”叶西清说。
“等等。”暗度突然说。
叶西清看向了他，与暗度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别这么着急下定论，我还没有答应跟你去指认对方呢。”
？
叶西清愣了一下。
想来也是，暗度只是答应自己爆出桑托斯的身份，并没有说过要跟自己去现场。
「绝杀堂」这个组织还是有一点名气的，只要暗度坐实杀手的身份，在拿出证据，若昂基本跑不了。
但……
绝杀堂的成员本就是通缉犯，让暗度光明正大的去审判庭，这不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