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晚上喝了个大醉,第二天醒来,觉得肚子饿了,便穿上鞋子出了门。
他昨天在鸽子市买了一些粮票,早上就去国营的早餐铺吃了俩包子,一根油条,还有一碗豆浆。
正咕嘟咕嘟地喝着豆浆的时候,许大茂心想:
‘得想想办法怎么赚钱了。’
晚上酩酊大醉,早饭直接在早餐铺解决的日子虽然舒坦,但花钱着实不少,按照这个消费下去,许大茂手里剩下的钱都未必能坚持十天的,他得想法子赚钱。
‘我坐过牢了,连老登都要跟我断绝关系,以前的人脉关系肯定指望不上了。’
许大茂以前做放映员的,在乡下认识不少老乡,可以弄到不少珍贵的山货。
不过他坐牢这么些年,哪怕乡下消息闭塞,不知道他坐牢的消息,关系也早就淡了,从这边想法子赚钱基本是指望不上了。
许大茂细细琢磨,这年头正经的赚钱路子基本都对档案有要求,他档案已经花了,正经的发财路子全都走不了,也只能走走歪门邪道的路子。
这歪门邪道的路子倒是也不少,但许大茂能做的不多。
比如这开赌场,需要本钱和人手,许大茂全都没有。
去偷钱,或者去工厂里偷零件的,那需要技术,许大茂也没有。
拐卖孩子的,需要人手,还需要门路,许大茂还是没有。
许大茂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鸽子市看看情况。
毕竟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有大量非法钱财的地方。
等天色昏暗,许大茂到了鸽子市,找到了负责看场子的人,手里递了一包烟过去,脸上跟孙子似的陪着笑脸:“大哥,看场子辛苦了,来包烟休息一下怎么样?”
以前老杨还在做厂长的时候,许大茂这孙子就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经常被老杨拉去陪领导喝酒,这一手装孙子陪笑脸的本事算是早就磨炼出来了。
过了这么多年,倒是也没生疏。
那看场子的人倒是也不客气,摘下脸上挡脸的布,直接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神色倨傲地冲着许大茂抬了抬下巴。
“你小子面孔有点生啊,有什么事快说,别耽误小爷的事儿!”
虽然环境昏暗,但也不妨碍许大茂看出这负责看场子的人非常年轻,从面相上看绝对不超过20岁,胡子都没多少,声音听着也稚嫩。
许大茂心里奇怪:‘这鸽子市什么时候换这种小屁孩来看场子了?’
许大茂在里面关了好几年确实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
自从起风了之后,有不少年轻人组成的小团队闹得厉害,他们光是闹腾学校还不算,有些甚至敢冲击工厂。
而有些人则盯上了鸽子市的生意,带着自己的小团伙跟人打架,抢地盘。
但这些年轻人完全不懂江湖规矩。
那些原本占着鸽子市的老江湖,基本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不会轻易越界,更不会爆发大范围的火并。
毕竟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赚钱,不是杀人放火,更不是占山为王。
平时小打小闹的没人管你,只要别越界了,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也就岁月静好。
但这帮小年轻根本不知道这些规矩,说打就打,说抢就抢。
原本的老大想坐下来跟他们谈条件,他们还不答应,非得抢下所有的地盘。
这谈条件谈不拢,打的话,大范围械斗一旦超出上面的容忍极限,派出部队来他们可全都完了。
在这种因素之下,那些知道规矩和上面容忍极限的各地盘的老大,反倒是被那些没脑子又不怕死的小年轻追着打,结果就是大部分原本的老大都不得不放弃了原本鸽子市的生意,趁早收钱退场,四九城的鸽子市也因此迎来了几次大的洗牌,最终被一群不怕死的小年轻占据了大部分地盘。
许大茂不清楚这些变化,心里嘀咕看场子的居然是个小屁孩,脸上堆笑说:“爷年纪轻轻就能看管这么大的场子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也想跟着爷您混,求爷晌碗饭给我吃。”
“就你?”
看场子的年轻人看了看许大茂,目露不屑。
“我们要的都是年轻肯干的人,你看看你!”他说着拽了拽许大茂的胳膊,“就你这瘦不拉几的样子,能干什么?!”
许大茂虽然个子高,但一直不算强壮,加上劳改的磋磨之后人就更瘦了,虽然比傻柱好点,但也算是消瘦。
许大茂赶紧说:“这位爷,您别看我是瘦了点,但我还有劲儿啊,而且我脑子活泛,以前还认识不少人,其中还有不少领导呢,我一定能帮上忙的,您给个机会试试呗?”
年轻人本来对许大茂没什么兴趣的,毕竟他们的势力不小,现在想要加入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之前有不少人拎着好酒好烟来他们都没要,哪里是许大茂一包烟就可以收买的。
但听了许大茂的话之后,年轻人好像来了兴致:“你还认识领导呢?”
许大茂一看有戏,赶紧卖弄:“那当然,以前我还在厂里的时候经常被拉着陪领导一起喝酒,大大小小的领导我至少也认识三百个,爷您想认识哪位我都可以帮您联系!”
许大茂的话吹牛的成分占了一大半。
毕竟就算是他当年还是个放映员的时候,想要见领导也得看人家乐不乐意,更别提现在他已经是个劳改犯,一般领导谁愿意跟这种人接近。
但没办法,这是许大茂唯一的机会,必须把自己的本事尽可能地夸大,才有可能获得在这个年轻人这里通过的机会。
毕竟不会吹牛的乙方是永远拿不到甲方的oFFER的。
那年轻人的眼睛一转,抓着许大茂的肩膀。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