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与凯恩肩并肩地沿着石板路走来,晨曦的光从灰白的云层间洒下,映在那间不起眼的露天工坊上。铁锤的节奏声从远处传来,伴着火焰的嘶鸣,仿佛是一种古老的乐曲。
凯恩还未走近,就看见那巨大的身影——一个身高四米的黑皮大汉,比裸足基利曼还高个一米左右,穿着一件早已被汗水浸湿的白色背心,背肌如岩,手臂上青筋暴起。炽热的炉火映照着他漆黑的皮肤,像是在烧红一座雕像。他正专注地在铁砧上捶打一块泛红的金属,火星迸溅,溅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滋滋”声。
工坊的门口挂着一块粗糙的木制招牌,烙印着几个有些歪斜却力透木纹的大字:
「夜曲的万事屋」。
门前的展示区整洁地摆放着各种日常用具——崭新的锄头、铲子、草叉,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银光。墙上整齐悬挂着剪刀、菜刀、铁锅、镰刀。桌面上甚至还陈列着几副小巧的指甲刀、铁勺、削皮刀。
每一样器物都透露出匠人精神的温度,金属的线条流畅自然,打磨的边缘细腻到几乎可以照出人影。
凯恩走到一面挂满厨具的墙边,随手取下一把菜刀。刀身沉稳,刃口光滑,连寒气都似乎透出几分灵性。他轻轻一晃,刀锋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鸣。
他心中暗惊:
——这刀的钢材与工艺,居然比机械教在火星铸造世界出产的帝国军刀还要精良。
李峰则在屋里转了一圈,神色悠然地坐在店里的木板凳上,抬手拿起一整套厨刀在手里掂量,随口喊道:
“诶,老板!这套菜刀咋个卖嘛!”
凯恩当场愣了一下——李峰突然切换成那股地道的泰拉皇宫西北口音,还带着点市井味。那语气太熟悉了,凯恩忍不住想起上次李峰用这种口音,还是他在作战会议上对着一个老军事贵族发火时,冲对方吼出的那句:
“诶!森口!你个毛驴子!你说话说话,我说话不说话吗?森口一样的......”
那一幕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
此时,炉火旁的大汉没有回头,仍然一锤一锤敲着金属,低沉的声音从火光中传出,带着一种沉稳的磁性:
“店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十毛钱。”
李峰挑了挑眉,笑出声来:“哟,还挺实惠的嘛……”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质钱包,抽出几枚闪着帝国鹰徽的王座币,在手中轻轻掂了掂。
凯恩立刻会意,从军服口袋里摸出十几枚同样的硬币,“哗啦”一声放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李峰笑着说:“你店里的这些东西——我全包了。”
铁砧上的敲击声忽然停下。
工坊陷入短暂的静默。只有炉火的噼啪声在跳动。
那巨大的黑影缓缓转过身来。
随着动作,铁锤在他手中垂下,发出低沉的回响。那是一张沉稳如岩的脸庞,轮廓分明,皮肤在火光下泛着深铜色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如熔金般的眼睛——赤红而深邃,仿佛其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他盯着李峰和凯恩,沉默了数秒,声音低而浑厚地说道:
“谢谢惠顾……需要袋子吗?”
李峰摆了摆手,笑着回答:“没事,我一会儿让人搬到车上带走。”
他顿了顿,目光微微一转,语气忽然柔和下来,却带着一丝探试:
“你这里……接不接别的活?”
那黑大汉手中的铁锤轻轻落在铁砧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铿——”。
火光照亮他坚毅的面庞。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灼热的气息,他的声音如同岩浆在地下滚动:
“很抱歉,我这里——不接兵器的活。”
那一瞬,李峰与凯恩都察觉到了:这不仅仅是一个铁匠的拒绝,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克制与隐痛。
那炽热的炉火在他背后翻腾,照亮他如山般的身影——仿佛他早已在烈焰中铸就,又在某种古老的过去中,将自己囚禁。
“唉,太可惜了。” 李峰此时靠在椅子上,“不过,这些菜刀和兵器有什么区别呢?”
黑大汉将捶打完的金属件放回炉子里面回火,不断用脚踩着风箱,在对方的亚空间本质下,虽然古法风箱火炉,但是里面的温度比机械教的电钢炉的温度都要高。
“菜刀是做饭的,是让人们吃到美味食物的........而兵器是杀人的。”
而李峰把保温杯的盖子打开,放在面前的木桌子上,倒出了里面的茶水在杯盖里面........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
(《寡人之于国也》是《孟子·梁惠王上》中的一章,白话为:“猪狗吃人所吃的食物,不知道制止;道路上有饿死的人,不知道开仓赈济。百姓死了,就说:‘这不是我的过错,是因为年岁不好。’这种说法与拿刀把人杀死后,说‘杀死人的不是我,是兵器’有什么不同?)
此时黑大汉闻到了那淡淡的茶香,这个味道让他的瞳孔微微地震.......这个味道是那个“兜帽老叔叔(玛卡多)”最爱的茶叶.......
「冰岛龙珠生普洱」
他想起了刚刚回到父亲身边时,自己在那位老叔叔身边学习,每天早上和对方一起吃早茶,水晶虾饺、萝卜糕、豉蒸排骨和皮蛋瘦肉粥........还有一壶普洱茶。
“今天你的泡的的普洱啊。” 凯恩说到。
李峰点点头,微微嘬了那么一口茶水:“昨天吃的有点腻,今天喝点普洱刮刮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