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北美巢都 中巢·K区安全屋
就在李峰站在红毯尽头、脸色如吞下一块生铁般难看的一刻,距离主政大道约12公里外,一座中巢行政塔楼的高层安全屋阳台上,哈里·柯立芝少爷正悠闲地调整着一架重型军规级天文望远镜,目光对准了那场隆重得过火的欢迎仪式。
“嚯,这排场。”他轻声感叹着,嘴角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愉悦笑意,“还好老爹把我安排到这鬼地方避风头……这波啊,绝对是明智之举。”
看来自家老爹把自己安排到这个巢都躲着的确是个好主意,人家李峰都带着泰拉督导组来了,他斯莱马博还能咋样?
他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居家休闲装,脚踩定制软底拖鞋,一手拿望远镜,一手拿着泡着果片的柠檬水。
此刻,他看上去像极了某种渡假的中年贵族,而非一个被杀神追杀的混子。
远处的爆竹声和合唱声依稀传来,在这座安全屋中被扩音仪器还原成了立体音响效果。哈里一边听,一边兴致勃勃地点评着:
“你看那谁,摩根……跪得真低,真像是我上次酒会上叫他演狗的样子。哈!”
阳台后方,一众贴身保镖与服务员早已远远避开,个个背靠墙壁,缩进阴影之中。他们全都面色紧绷、肌肉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武器应对袭击。
“这小少爷是疯了吗?站阳台?”其中一个年长的保镖悄声咒骂。
“疯的不是他,是我们,”另一人苦笑着摇头,“就那老疯子——斯莱马博的名号,谁敢在这附近抬头看楼?”
“咱们月薪三百王座币,要命不值钱也不能拿脑袋赌!”
他们都知道——在这个“信仰创造现实、传说可能成真”的世界里,有些名字,是不该随便提的,比如那个让整个下巢闻风丧胆的存在:
——斯莱马博。
而所有人,都知道斯莱马博的名号,就这个Sb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全帝国都知道那个《关于斯莱马博的十个事实》:
“斯莱马博其实已经死了,只不过没人敢告诉他。”
“斯莱马博其实不会游泳,是水在害怕,推着他走。”
“有一天,马博在测谎仪上做了一个测试。测谎仪承认了一切。”
“马博不可能心脏病发作。没有什么比攻击马博更愚蠢的了。”
“马博的儿童时期,他的父母常常在晚上害怕的时候睡在他的床上。”
“马博出生时帮助护士。”
“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创建电话时,他已经接到了三个来自马博的未接电话。”
“马博曾经踢过一匹马的下巴。今天这种动物被称为长颈鹿。”
“马博曾经丢出一颗手雷杀死了五个恐虐大魔,然后手雷爆炸了。”
“马博不认为他是恐虐,但是恐虐认为他是马博。”
这一连串听起来像是疯话的传闻,原本只是笑谈,结果因为这个宇宙荒谬的信仰反馈机制,这些“荒谬的相信”真的塑造了一个超常的个体。
「流行之神」
斯莱马博,就算当初只是个高危杀手,也因为全银河的恐惧、吹捧与认知干扰,被塑造成了一个连恶魔都不愿惹的存在。
但问题是——哈里·柯立芝根本不知道。
这个“被安排出国避祸”的富家子弟,是他老爹不想得罪李峰又不想交人时的折中产物。他躲在这个安全屋里过着神仙日子,却浑然不觉外头全巢如履薄冰。
而如今,他居然站在毫无遮挡的阳台上拿望远镜对着迎接场扫射视线,简直就是在用激光笔逗一只恶魔犬!
“那谁谁谁,那个女的,好像就是凯恩政委的女人……啧,这审判官长得不错啊。”哈里一边看一边点评,像是在看教堂婚礼现场直播。
而在他身后,一众保镖和服务人员全部躲在室内,尽可能靠墙躲进阴影之中。他们或多或少都是有点实战经验的,毕竟这个宇宙只有战争。
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居然敢站到阳台上拿着望远镜看人,真的是不怕斯莱马博拿狙狙他啊。他不怕,但是他们这些人怕啊。
一个月也就是300王座币工资,玩什么命啊?
哈里还在悠闲地欣赏“欢迎盛典”,毫无危机意识。他转身回头说道:
“去给我泡壶茶,记得放玫瑰花和少量蜂蜜,我这人比较讲究——还有,把这望远镜装上夜视功能,我打算晚上继续看看那谁的女友住哪。”
众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绝望”来形容,只剩下一种集体灵魂出窍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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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皇宫区郊外·某贵族别墅
“别杀我!别杀我啊!!”
年轻男人在光洁昂贵的红檀木地板上挣扎着爬行,双手在地板上胡乱推蹭,指甲甚至因惊惧过度而剥裂。
他浑身鲜血淋漓,腿部中弹,已经无法站立。鲜血在他匍匐爬行的路线后方,留下一道蜿蜒而扭曲的猩红痕迹,如地狱恶犬舔舐过的轨迹。
别墅内灯光昏黄,一盏盏水晶吊灯悬在高空,却无法照亮这浓重的死亡阴影。
四周散落着弹壳、破碎的家具、焦糊的电子监控设备,还有倒伏在地、眼睛大睁的保镖尸体。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皆是帝国权贵豢养的死士——重甲在身,训练有素,装备精良。
但这一切,在今晚显得毫无意义。
因为那个人——斯莱马博,来了。
他没有穿任何装甲,只是一身“红色背心,被敌人鲜血浸透,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躯体上。他的左手垂在身侧,指间轻握着一把卡塔昌匕首,刃口上还滴着热腾腾的血液,刀尖几乎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浅红的划痕。
他静静地走着,脚步沉稳,如死神审判日般的低语般一步步逼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饶命……”那年轻人哭喊着,声音已经破碎,完全没有了之前作为贵族子弟的傲慢和桀骜,只剩一团颤抖的肉。
斯莱马博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那张带着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那是一种令人发指的冷静,从不沾染情绪的笑容,就像是审判日中立的法官。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仿佛铁器刮过棺材木板:“最后那个人,在哪?”
那年轻人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巢都!北美巢都!他……他藏在中巢,我、我不知道具体位置……我只知道他躲在那边的人群里!我什么都说了!我……”
斯莱马博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没有丝毫动容,只有完成任务后的平静确认。
然后,他俯身,一把将那个年轻人像拎死猪一样提起,刀刃轻轻按在他的脖颈上。
“好的。”
他语调温和,甚至带着礼貌——接着刀光一闪。
一墙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