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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驴!过来!

我扯着嗓子大喊。

驴不听,依然在远处尥蹶子。

我按着一只祟的后背,周元宝跟在我屁股后头按着那只祟的腿。

陈志和光头领着陈小花去追另一只祟了,不对,他们不是祟,是瘤鬼。

我们已经在山里绕了小半个月,一般隔上个两三天就能抓上两三个,然后带回去统一处理掉。

这两只被我们发现的时候正在撕扯另一具祟的尸体,场面看的人直冒冷汗,所以野驴气不过,非要用他的铁蹄把他们踏死,我不让,他就生气,于是就去尥蹶子。

说他是野驴,其实他也是与人类很类似的祟,只不过两条腿的形态比较原始,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感觉一脚能把我踹回东北。

我早就知道野外的驴脾气大,没想到能大成这样。

这小子的眼睛很大,鼻子大而扁平,一头毛躁的头发像拖把一样盖在脑门上,几乎能盖住半张脸,每次往那儿一站梗梗个脖子,一看就难缠。

行行行,你就在那儿好好待着,别回来了,来元宝哥,松手。

说完我把被缠了个结实的瘤鬼一把扛上了肩膀。

咱们先走,让他自己在这儿尥蹶子吧。

元宝哥赶紧点头,伸手扶着我肩膀上的瘤鬼。

我们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登登登的脚步声,那叫一个铿锵有力,等那脚步声停在我身边,我一歪头就瞧见野驴梗着脖子看我,灰黑色的杂乱头发因为他的跑动吹到一边去挡住了一只眼睛。

那表情好像在说:你不让我回来,那我非得回来。

我暗骂了一声:非主流子,死倔死倔。

张峰让你过来跟着我,你至少得听我的吧。

非主流野驴翻着巨大的白眼儿:他不让我来,他说我跟谁都可以,就不要跟着你。

我差点儿气笑了,好小子,死张峰这是把他的性格摸得透透的。

所以按照我的作风,遇到事儿了我让他千万别上,那他岂不是立刻就要上?

最终的结果就可以像张峰说的一样,危险的事儿全让这大傻子干了。

好好好,又算计我。

这驴小子劲儿大的出奇,我拦他的力气都能捶死三个瘤鬼了,就这我肩膀上的瘤鬼还让他踩断一条腿。

相比之下,元宝哥实在听话的像个跟屁虫,可他身体实在不好,只能帮我们干点儿杂活儿。

我带着他们沿着光头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走的是磕磕绊绊。

周元宝脚力很差,走了没一会儿就有点儿大喘气。

陈志一路上细心地给我们做了记号,隔一段就能看见大石头上用彩色矿石划下的箭头,沿着记号,我们很快就在一处山坳里看见他们。

这俩人带着陈小花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逐渐向他们靠近,可离得越近就觉着这地方不对劲,空气中的气味太杂了,带着一股陈腐的臭气。

诶乌眼儿,我俩还说的呢,要不先去找你们。

光头抬头正好迎上了我们,赶紧小跑过来。

怎么了?那只瘤鬼跑了?

光头叉着腰,脖子上全是汗。

那东西跑的快得很,我俩嘛只知道是往这边儿来了,小花把我俩带过来的,但是嘛走到这儿它咋么都不走了,就是不愿意往前面走。

我心里了然:这是动物的直觉,应该的,这地方的味道不对,你们小心点儿好。

光头撅起嘴犯了贱:哦吼动物的直觉,乌眼儿是个小动物~

他开始贱兮兮地笑,我甩手就把身上的瘤鬼扔到了他怀里。

这么闲你抱着吧。

光头被砸了个趔趄,陈志过来帮他扶了一下:乌眼儿哥,小花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我感觉这个地方不太对头。

嗯我明白。

动物对危险的感知一向灵敏,它们厌恶的人和地方多多少少磁场有点儿问题,这地方地势陡然下降,一条沟壑逐渐向下延伸,几乎看不到太阳,连植被都没有,打眼儿一看就透着股森冷。

别说我了,旁边的野驴表情都不太对,他看起来更烦躁了。

你能感觉到什么?

倔驴小子绷着一张脸:不新鲜,肉食者的坏味道。

听了他这不伦不类的感受,光头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是我们味道嘛?吃肉的,这个年纪嘛确实是不新鲜了。

我直接踩了他一脚:你能不能滚?你这样儿的就是柴了,现杀的也新鲜。

瞪了他一眼,我又把半死不活的瘤鬼扯了回来,元宝哥你给顾着,都跟在我身后,进去看看。

我们沿着沟壑一路向下,两侧的山体越发庞大高耸,更显的眼前的山坳逼仄阴暗,仿佛两座大山稍微动动屁股就能把我们挤死。

我们钻过太多地洞了,总结下来的经验就是大自然天然形成的洞府很少给人这种阴森的感觉,多半是这地方有什么故事,当然故事里流了血那就是事故了。

诶,前面儿有几棵树呢咋?

光头一手扶着周元宝,一手指着昏暗的前方。

树不奇怪,但长在这个地方就有点儿奇怪了,我们脚下的路全是裸露的岩石土块,连草都少有,前头竟然还能长树?

我隐约能看清那些树的大概模样,一人高的枯树,只有光秃秃的枝桠,看样子已经死了。

好像是枯树,但上头还挂着东西。

陈志的视力最差,只能听我描述,一听是树上的东西,下意识说道:树上嘞?会不会是果果或者鸟窝哦?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沉声否定了这个答案:不是。

我快步向前走去,鼻子里灌进来的异味越来越浓郁,陈腐的死亡气息。

卧槽,啥东西?光头压着嗓子惊叫一声。

树上结的不是果实,是风干变质的血肉。

山坳的两侧一高一低,东侧的山体像海浪一样盖在头顶,只在西边留了一条窄缝,一线阳光从那条缝里照了进来,正好照亮一只干硬的手臂。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想到了当年找熊娃子时看到的悬尸大树,可这里的不是全尸,而是碎尸,七零八落的尸块挂在一棵普通的枯树上。

不对,这树也不普通。

这是沙棠树。

我越看越笃定,这树的模样与我在昆仑墟见到的沙棠树非常相似,是不是沙棠的家人我不知道,但品种应该是一样的。

这些念头在我心里纠成了一团,倔驴却咬着牙指着树上的尸体说道:是我们的同族。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赫然看到一条关节反长的小腿,那腿没有皮肤,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动物。

旁边的陈志忍着恶心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树上的尸体有的看起来年代好久了哦,有的好像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样子嘛。

我按照他的发现一个个去看,发现树上的东西非常杂乱:这上面不止有祟,还有纯粹的动物,还有人类……

光头的脸色罕见地沉了下来:就是说这个地方是他们的一个据点,咱们没找错,也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东西,我日他哥的……一群牲口东西。

我们身旁就是黑黢黢的洞口,扁长的缝隙中说不准早就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了。

我不动声色地计划着:那就是里面可能有不少瘤鬼,不能急,咱们……诶诶诶,驴!

我话还没说完呢,倔驴蹬着蹄子就往里冲,嘴里还嗷嗷喊,杀意十足。

我二话不说就去追,黑暗逐渐笼罩在我们身上,森冷的气息蔓延开来。

可四周突然鸦雀无声,倔驴不跑了,也不叫了。

就在洞口附近,一排十几个瘤鬼齐刷刷地挂在半空中,它们的皮肤被彻底剥离,狰狞的血肉已经干涸失去光泽,一根棍子从他们的口中穿过后脑勺,将他们像咸鱼一样挂在洞里……

刚才还一脸愤怒的倔驴都有点儿不解:他们在家就是这个样的吗?

谁特么在家这样儿啊?那在哪儿也不可能这样儿啊!

真是穷啥都不能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