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呐,我真服了,这种时候还劝什么呀!要么就把他们一家子打趴下,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儿扒了瘤鬼的皮,撕了他的贱嘴!要么干脆不管他们了,等瘤鬼把他们害死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了,哎呀,好气,结节了。\"
杨思佳听了何其幸和唐平的事情后气得失去了理智,拿着一根树枝子咔咔抽火星子。
\"尊敬的何叔叔,你还不如不帮他,本来他就受一个人的气,现在得受一堆人的窝囊气,服了!给他递把刀不好嘛!\"
何其幸的眉毛动了一下,他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解释,也不在乎。
可一直静静聆听的容远却说话了,他的语气很轻柔,像是在面对一个单纯调皮的孩子。
\"也不能这样讲,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一些。\"
一看容远说话,杨思佳火气一下灭了,支着脑袋,面带微笑:\"嗯你说的有道理,你说吧,我们听着呢。\"
容远和何其幸都没在意她的差别对待,一个是纵容,另一个根本就是无视。
\"我理解你的气愤,但这种做法只能让我们这些旁观者觉得大快人心,对于当事人却不一定。\"
\"他如果愿意那样做早就做了,被逼到这个地步还在退让,那说明他本性如此,让一个这样的人去杀人、去浇油,逼着他做违背本性的事,爽快的是我们,痛苦的是他。\"
容远说的很平淡,但杨思佳的眉头越来越皱,带着一点儿美色都无法消融的嘲讽:\"可是别人一心要逼他死,甚至伤害了他的家人他的动物啊,这样都不愿意反击,我应该说这是什么行为?我不理解,好人好到这个份儿上有什么意义,要成佛啊!\"
容远摇头:\"我理解你,也理解他,也不是什么不能同时存在的事情,有的人就是这样,他本身就是被迫在恨别人,他已经很累了,他只能去恨那个害他的人,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迁怒无辜的人。\"
\"如果我们强迫他去报仇了,最终瘤鬼死了,王家死了,他把他们都杀了,旁观者高兴了,承担后果的只有唐平一个,其他人不会替他承受任何一点责任。\"
杨思佳张嘴想说什么,可终究皱着眉没说话,她挠了挠眉毛,最后凑到郑义旁边,\"他说了一大堆,是不是让我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郑义摇头:\"没这么好听。\"
\"嘶……\"杨思佳的审美明显处于剧烈变更的阶段。
这时戴云开碰了碰她:\"也没那么难听,不然不会说这么多,我有体会,其实我能理解,有的事真的很难做到,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世界上就不会再有自杀,而是只有他杀了。\"
杨思佳还是不喜欢这个说法:\"切,本来就是只有他杀,如果不是别人逼他,谁会自杀呢?打伤害和拿人头的区别而已。\"
我不愿意再听他们掰扯,抢过树枝敲了下杨思佳的脑袋:\"行了吧你们,我不稀的听你们废话,我要听老何的。\"
何其幸坐在那儿姿态很放松,一看就是没怎么吃亏的样子。
果然,何其幸又笑,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双方的情绪已经到达了巅峰,圆滑如何其幸也控制不了的场面出现了,王家大骂唐平欺人太甚,唐平却骂他们家好赖不分。
于是他们打起来了,男的打男的,女的也打男的,这个男的就是唐平。
何小弟也是仗义,扑上去拉架,嚷嚷着:\"别打!别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也帮你们家治过牲口对不对,他是什么人你们应该清楚啊!\"
但是这话并不能说服老王叔,他收回铁拳及时呛声:\"他治我牲口,我给他钱没有?他是啥样子的人也不能扒我儿子的皮呢吧!\"
这话说的也算有理,何小弟差点儿就要被说服了,但是当他看到后头装模作样的王二时,也被气得失去了理智。
此时何其幸却没上去拉架,而是在找机会。
问他找机会干什么?当然是放狗啦!
他趁乱盯着缠成一团毛线的人群,躲在人群后去观察那个假王二。
他弟弟他自己清楚,抗揍得很。
一开始那个假王二只是躲在王婶怀里,看起来柔弱可欺,结果何小弟挨了一记铁拳后口不择言:\"你们一家子都特娘的是瞎子嘛?\"
说完他就开始还手,年轻人确实生猛,王婶一看不好就加入了战局,于是王二的身边就空了。
何其幸躲在人群后,瞧着那个王二一步一步后退到墙根,然后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摸起一把割草刀。
他拿着那把刀靠近人群,竟然将刀口调转方向,将刀把递向混乱的人群……
他竟然向盛怒中的人群递了一把刀,怒气本身无法轻易夺人性命,但有了刀就很容易了。
如果有人接了这把刀,无论是谁,死的人可能都不止一个。
何其幸不再等了,他一把松开牵引绳:\"上去!咬他!\"
他松开乌云的嘴,本来就激动的乌云如离弦利剑一样飞了出去。
何其幸紧随其后,稳准狠地捏住王二的双手。
乌云很聪明,它放弃了难攻的脖子直奔王二的头顶,一口尖牙钻进王二的头皮,落地的同时向后猛拽两下。
王二的皮肤似乎比活人少了几分韧性,一大块头皮连着耳朵被扯了下来,王二并没有多疼,第一时间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来,就像被拽掉一根头发。
人可能会顾及什么道德、伦理,但狗又不会,乌云只是一只小狗,它要什么面子?
乌云一开始亢奋的叫声终究还是惊扰到了缠斗的人群,他们生怕疯狗伤人,可回头正好就瞧见了王二失去了半张头皮,黏稠的血液缓慢的渗着,还是半透明的粉色。
乌云看了看忙着压制王二的何其幸,最终还是决定把头皮放在了唐平的手里,好像那只是个长毛的飞盘而已。
唐平光是挨打,并没有很忙,他半跪在地上,接到那头皮之后一下子蹦了起来,反手将头皮一把拍在了呆滞的老王身上。
\"你自己睁开眼看看!皮下面到底是谁儿子!\"
老王被那头皮拍的一激灵,下意识接到了手里,可反应了两秒后突然像被烫了一样将头皮抖了出去。
头皮拍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诡异的闷响,他盯着看了两秒,然后猛地回头看向王二。
村民一向都是自己宰杀牲畜,血和肉什么样子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此时王二那粉色透明的血液竟然只时缓缓流过了裂口的边缘。
就算王二皮下头是什么样儿大家不知道,但总知道人类他就不该是这样。
于是老王崩溃了,他儿子真的裂开了。
他含糊不清地喊了两声,浑身颤抖了一下,王婶也跌在了地上,抖着手去摸地上的脸皮,刚摸到就忍不住缩了回来,然后又忍不住去捡。
本能和情感轮流支配着她,让她看起来悲哀又呆滞。
\"你他妈的是啥东西?你是啥东西?我儿子……我儿子……\"老王哑着声音质问。
王二一看这个场面也知道糊弄不过去了,怪笑一声:\"他妈的真倒霉,遇到你们这帮爱管闲事的。\"
他对老王的话充耳不闻,仿佛只是弄坏了别人一个摆件一样轻巧。
王二拍拍屁股就想跑,但这次不只是唐平,王家老小像刚才围堵唐平一样将它团团围住。
王家确实是很公平的一家人,不论对象是人是鬼,来了就堵。
嚣张的瘤鬼也没想到一群普通的人类竟然能在盛怒之下徒手撕开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