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恭敬地跪在高凯的灵位前,缓缓诉说着今天这一幕的前因后果。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感慨与无奈:“大哥,羽儿今日来到您的灵前,实是心中有愧。高允文继位后,倒行逆施,残害忠良,甚至做出杀害母妃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小弟为了大夏的中兴大业,为了天下百姓,不得不起兵靖难。一路征战,虽历经艰辛,但从未有过退缩之意。如今,叛乱已平,可这江山却也满目疮痍。小弟深知,这一切的发生,皆是小弟未能守护好大夏的安宁,未能及时阻止高允文的恶行。小弟在此,向您磕头谢罪。” 说罢,高羽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高羽祭拜完后正准备返回建业城,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骂声。高羽皱了皱眉,命令邓云前去查看。不多时,邓云带着一个大儒打扮的老者来到了高羽面前。此人正是高允文的老师方孝安。
方孝安一见高羽,便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屑,指着高羽的鼻子骂道:“你这逆贼!篡权夺位,违背君臣之道,天理难容!先帝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苍生!你以为你起兵是为了正义?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野心罢了!” 方孝安言辞激烈,唾沫横飞,情绪激动得身体都微微颤抖。
高羽强压心中的怒火,对着方孝安说道:“先生,您一生忠正耿直,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您平心而论,是本王的错吗?高允文继位后,倒行逆施,残害忠良,甚至连自己的祖母都不放过。本王起兵是为了继续大夏中兴的大业,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本王一生征战,为的是大夏的江山稳固,为的是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高允文的所作所为,难道就应该被容忍吗?”
方孝安哈哈大笑道:“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虽于社稷有功,于万民有功,但功高震主,皇帝要杀你也是合情合理。你却起兵反抗,实乃大逆不道。皇帝乃天子,代表着上天的意志,无论对错,臣子都应无条件服从。你这般忤逆,实在是罪不可赦!”
高羽讥讽一笑道:“那高允文杀害祖母这事又该如何解释?如此丧尽天良之人,难道这样的人就该稳坐皇位?他违背人伦,天理难容,本王难道还要坐视不理,任由他继续残害忠良,祸乱天下?”
方孝安愣了一下,然后一咬牙说道:“天下除了天子之外,任何人都只是臣子,皇帝有权处置任何人,想杀谁就杀谁,不管对错,臣子只能受着。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你竟敢违背,实在是大逆不道!”
高羽简直要被气笑了,敢情这话的意思就是天子可以为所欲为,不论是非对错,臣子都得逆来顺受。这是什么荒谬的歪理!
高羽再次压了压怒火,说道:“君舟也,民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天子如果不仁,百姓凭什么就得逆来顺受,先生,我敬你是个长者,之前朕蒙冤之时,你还曾仗义执言,今天便不与你计较。现在给你两条路,你要是愿意为官,就到国子监中继续教书,以你的才学,定能培养出更多的栋梁之才;如果你不愿在朕的手下为官,你可以告老还乡,朕不为难你,让你安享晚年。”
谁知道方孝安哈哈大笑,然后朝着高羽的身上就是一口吐沫,大骂道:“燕贼,想让老夫臣服你这样的乱臣贼子,休想!我方孝安宁愿死,也不会向你低头!你这等篡位之人,不配与我说话!”
高羽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怒斥道:“老匹夫,你这般冥顽不灵,竟敢如此辱朕,难道不怕朕诛你九族?”
方孝安讥笑道:“燕贼,你诛我十族又如何!我方孝安死不足惜,绝不会向你这等篡位之人屈服!我宁愿死,也要扞卫这君臣之道!”
高羽彻底爆发了,冷冷地说道:“好,我成全你,来人,将这个老匹夫压下去,诛十族!”
邓云、许虎和一众燕云黑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对高羽如此无理,也是第一次看到高羽能忍着怒火这么久才爆发。随即一众黑骑将士上前,将方孝安强行押了下去。方孝安被押走的时候,仍然骂声不绝,那尖锐的骂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固执与决绝。
次日,方氏全族共八百余人,在建业南门外被处死。刑场上,哭声震天,鲜血染红了大地。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落地,场面极其惨烈。此次剿灭叛乱,高羽算得上是大开杀戒。诛杀的豪门世家、高允文的死忠追随者等有近两万人。虽然手段看似残忍,但豪门士族的倒台和没落,让大夏的生产资料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洗牌。原来被豪门士族霸占的土地纷纷被高羽分给了百姓,百姓们欢呼雀跃,对高羽感恩戴德。此举虽然有伤天和,但却利在千秋。高羽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他深知,要想建立一个全新的、公正的大夏,就必须做出这样的抉择。
高羽在建业停留了五日,正准备发兵越州,剿灭王瑜。此时,却得到消息,王瑜率领越州百官表示臣服,并且愿意捐出自己家族所有的产业和土地,只求换取家族成员的性命。王瑜深知高羽的实力和决心,为了家族的延续,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高羽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随即下令,免去王瑜越州刺史之位,贬为琼州知府,王氏一族可以带上部分财产,举家迁至岭南。同时李左车也传来消息,江夏守军在大军压境的巨大压力下,在得知建业被攻破的消息后,也选择了投降。至此,这场轰轰烈烈的靖难之役终于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