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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面象背上的两脚兽猖狂的冲着自己叫喊,飞白冷漠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段伟?这是战前叫阵,自报家门吗?”

“断——尾——”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飞白已能看清少年身上的血污和脸上的表情。他看向自己的激动和喜悦让它甚为疑惑,不明白此刻战火硝烟中这小将在高兴什么。

“难道,他是认为没有了驭象士,就能轻易取胜,为此而高兴吗?”

“哼,愚蠢的人类!”

飞白冷哼着,低沉的呜嚎从胸腔传出,身下的头象突然顿足长鸣,震得整片大地似都在颤抖。象群仿佛收到某种神秘指令,粗壮的四肢踏碎地表,扬起的烟尘中,无数对泛着寒光的象牙组成锋利的阵列,快速向着卫军方向冲撞而来。

瞥见因身下战象忽然调转方向而有些慌乱的少年,飞白眼中闪过丝得意。它虽是只猫儿,却也是交趾军中最出色的驭象士。与人类野蛮强硬的驯化不同,它的驭象之法其实是头领与头领之间的一场合作交易。

它为逃不脱的头象提供交趾军将要捕捉象群的情报,让其他象群躲过了被捉来奴役的命运,借此换取头象听从自己的命令。

同时,它也因拥有了驭象的能力,让交趾王室不得不重视自己,从而保住了手下一大批猫咪的性命。

这交易看似互惠互利,实则却令飞白与头象撼山痛恨不已,若非狡诈恶毒的人类,它们何须忍受驱使以保住性命!

在见过太多人类所行的残忍之事后,飞白平等的厌恶着每一个人类——包括那个初初得见的自大少年。

勋哥儿见自己离断尾越来越近,本还激动难抑,不想身下的战象忽然转身,朝着后方跑去。察觉他们之间重新拉开了距离,他脸上闪过慌乱。

顾不得多想,勋哥儿跳跃两步,将长枪戳在象鞍上,借着枪杆弯曲的弹射之力,义无反顾的朝着断尾所在的方向飞掠过去。

看着朝自己袭击而来的少年,飞白眼中杀意顿显。它怒吼一声,身下的撼山立马甩起象鼻向来人卷去。

听见自断尾口中说出的冷酷“杀”字,勋哥儿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还没给它恢复记忆,它根本不认得自己。之前,他一直担心会与断尾再次错开,因此想等自己在岭南名声大些时再恢复它的记忆, 届时它定能知道自己已在此地,不必再匆匆赶往京城。

没成想,事情竟这般凑巧,兄弟再见时,竟是在这互为敌对的焦灼战场。

粗壮的象鼻转瞬即至,勋哥儿不敢大意,手臂用力,用枪杆险险隔开象鼻的缠绕。可这一招,虽然避免了象鼻卷入,却也使他飞掠的身形猛然下坠,不能顺势跃上象背。

好在,此时头象的大耳就在眼前,勋哥儿眼疾手快的抓住,还不待他稳住身形,巨大的晃动之力便已骤然袭来。

撼山愤怒的呼扇着耳朵,试图将这家伙甩下去,可任凭它如何使力,这人都如狗皮膏药般死抓不放。

勋哥儿一面努力应对身形的不断晃动,一边奋力向上攀爬。就在他头顶越过象耳的高度时,忽觉额头传来一阵钻心刺痛。

“嗷呜——”

飞白背毛炸起,居高临下死死盯着不断逼近自己的少年,面对生命的威胁,它没有丝毫留手,锋利的前爪上还残留着刚刚抓挠带下的血迹。

见昔日好兄弟下手如此凶狠,勋哥儿边躲闪着边气恼骂道:“喵了个咪的,真它喵流年不利,断尾你丫够狠啊!”

听见猫族语言竟从一个人类口中说出,飞白心中震惊的同时,竟觉莫名熟悉。可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人类面孔,又让它不觉愤怒起来。

“人类果然狡诈,竟习得猫语来扰乱我,可见研究我们久矣。”这般想着,飞白眼神变得更加狠厉,带血的前爪雨点般招呼在勋哥儿头上。

好在这次勋哥儿已有准备,迅速低头的瞬间,任凭那锋利爪痕留在自己的战盔之上。

“我们是朋友,你怎能有如此卑鄙的偷袭!”

少年不满的嘟囔着,声音是无法掩饰的委屈。

飞白才不管他说什么,心中早已将这个懂猫语的家伙视作最大威胁。见他的脑袋被玄铁战盔像个龟壳子似的护着,顿时明白了,自己在这上面磨爪子纯属白费力气。

忽然,它注意到攀在象耳上沾满血污的手掌,眼中一亮,呜嚎一声,当即狠狠挠了上去。

“嘶——”

勋哥儿吃痛,恰在此时,头象听到指令开始更剧烈的摇晃。勋哥儿一时再难抓住,身形朝着下方滑去。

“断尾你个蠢蛋,老子是来福啊!”

勋哥儿怒吼着,抓紧长枪,在落地的瞬间,迅速翻转借势向一旁滚去,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堪堪落在头顶的象蹄。

望着那道狼狈翻滚的身影,飞白尾尖的白毛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来福?”

听到这两个字,飞白的心骤然一紧,一股不知名的情绪猛然袭来,让它恍然间竟觉战场的喧嚣突然变得十分遥远。

飞白自有记忆起,就一直在做一个关于来福的梦。在那梦里,它们似乎是极好的兄弟,常常在一起嬉笑打闹。

“喵的,竟然是个旱鸭子!”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游水!不是已经将你拖上岸了嘛。”

“那我再将你打下去?”

“这不是家里没人,要看家嘛!”

“不可轻敌,城北还有强手的。”

“来不及解释了,记住我的话,别被捉到了,快跑!”

“死什么死!快走,我不会有事,再啰嗦就不是兄弟!”

……

“也有好人的,他们的爱始终如一,他们不会欺凌弱小,他们心有良善。”

无数次,它都想记住梦里来福的样子,可任它如何努力,在醒来时脑海里还是一片模糊。

“一定要找到来福,找到它!”

梦里的那个自己不停重复着,梦魇般的呓语似是无法忘怀的执念。

“他会是来福吗?”

飞白注视着下面吃力躲避群象围攻的少年,目光复杂。

“不,他不是来福。我虽记不得来福的样子,但它绝不会是一个人类。”

它努力说服着自己,可当看到撼山的象牙猛的刺向那人时,还是下意识的出声阻止了它的动作。

“我从未和谁说起过来福,人类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人还会猫语……”

“难道……是来福告诉他的?”

“对!这便说得通了,他虽不是来福,却一定知道来福在哪里。”

想明白这些,飞白忽然激动起来。瞧出困在象群内的少年已现疲态,它低吼一声,众象立马停止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