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看到这里的书友们,今日完结,后面可能有点长,请不要耽误吃饭时间)
不过诸葛亮最终还是压服了朝廷中的主战派,而是让季汉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恢复生产、安定秩序、改组军队上,而且江东的反应也验证了此前诸葛亮的判断,即使是李严也不得不承认目前东吴的情况就像是被煮沸的釜,只要保持当前的状况,哪怕汉军不进攻,吴军也会因为压力而崩溃。
事实上孙权在意识到无法战胜汉军的初期还尝试派遣使臣向季汉抗议江夏、泸州等地引诱吴国军民逃亡的行为,不过诸葛亮只是一句“他们也都是大汉的子民”就把自己的亲哥给堵了回去。而意识到汉军打算钝刀子割肉之后,孙权又想要奋力一搏。
但是他很快发现如今东吴的豪强们的积极性尚不如昔日赤壁之战前。
原因有三:
吴地百姓早已听闻江北“无苛法、有仁政”,纷纷渡江投奔。尤其是庐江、丹阳一带的士族,甚至暗中派人联络汉军,希望保全家族利益。
江东大族见汉军势大,不愿冒险参战。他们担心一旦战败,不仅家产不保,连性命都可能不保。于是纷纷称病不出,或托词粮草不足,或推诿兵力分散。
连年征战,士兵疲惫不堪。而今又有大量逃兵、降卒在江北安居乐业的消息传回,使得前线士气低落。部分将领甚至开始私下联系江北,准备留条后路。
事到如今,孙权终于开始考虑陆逊昔日的提案,打算迁都去豫章。
(三国时期南方开发程度很低,虽然豫章是现代的南昌附近,不过实际上已经非常靠当时的南边了)
不过迁都同样是非常繁琐的事情,所以孙权想了想后决定不要用迁都的名头,而是南征。
他以派人去交州的名义组织了一支部队,而由于这支部队不需要面对汉军,所以朝堂上也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在委任陆逊替他守卫武昌,又让太子孙登去建邺留守后,孙权就带着这支军队浩浩荡荡南下。
他挑选了三万精锐随行,其中还包括部分可靠的将领、朝廷重臣以及宗室子弟,同时携带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典籍文书和工匠技师。
可惜这场南迁并不顺利。
进入豫章地界后,气候湿热,蚊虫肆虐,许多士兵开始染病。痢疾、疟疾、瘴气等疾病迅速蔓延,部队减员严重。
更糟糕的是,沿途的郡县因此前的压榨早已残破不堪,难以提供足够的补给。
甚至还有士兵私下议论,说这不像去打仗,倒像是逃命。
途中不断有将领借故掉队,有几支部队甚至直接消失在山林之间,据传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当了逃兵。
比如原东吴水师副将徐盛之子徐楷就在护送粮草时带着自己的部曲调头逃走。
不过经过艰辛跋涉,孙权终于带着两万人抵达豫章。这座所谓的“南方重镇”虽属扬州管辖,但跟交州相邻,一部分甚至归交州管辖,地处赣江上游,山川纵横,地形复杂,且开发程度极低,几乎处于半自治状态。
孙权下令在此设立临时大营,修缮房屋、安置百官、整顿军队。他任命张昭之子张休负责民政事务,命诸葛瑾之子诸葛恪负责防御建设,并派遣使者前往交州通报吕岱寻求支持。
然而,安顿远比想象艰难——豫章土地贫瘠,粮食产量低;民众稀少,无法支撑庞大的行政与军事体系;此地山越部落在过去的日子里受到的打击并不大,若是以往,这意味着又一处可以收集兵员粮草的地域,但是现在,它只意味着山越可以袭扰边境,意味着治安不稳。
.....
对于孙权的南迁之举,季汉方面并未立即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而是继续推进移民政策,加强庐江、弋阳等地的屯田制度;对前来归附的吴民给予土地、减免赋税;又维持军事压力让武昌等地的吴军不能放松。
随着孙权远离建业,江东本部的局势也逐渐失控。
丹阳、会稽、吴郡等地的地方豪族纷纷开始推诿吴国的管理,并制造意外让孙权被派遣来的官吏闭嘴,实际已脱离中央控制,不少人在尝试与季汉建立联系,将自己的行为定性为弃暗投明而非割据。
面对日益混乱的局面,陆逊在武昌苦心经营,试图稳定局势——虽然他曾经劝说孙权迁都,但不意味着是这种悄悄摸摸做贼一样的迁徙——他多次上书劝孙权回返江东主持大局,但都被拒绝。
然后他试图私下里让孙权把孙登派来武昌鼓舞士气,还是被拒绝了。
最终,陆逊只能单方面尝试加强武昌的防御,还没有见识过火药爆破的他对汉军的攻城手段还停留在昔日公安陷落的印象,并寄希望能够在防御战中规避汉军的铁船,打退汉军的进攻。
......
在陆逊焦虑的等待中,江东的百姓和士兵的逃亡愈演愈烈。
沿江的区域的人们已经大多逃去江北,早先吴军还试图巡逻,不过在发现巡逻的吴军也会逃往江北后,吴军的驻防将领们就只好把士兵都关在各自的城池里了。
短短几个月的功夫,长江南岸就要变成无人区了。
当然这么说也不太对,准确的说依然有新的百姓迁往岸边。但他们的目的显然不是在当地扎根,而是寻找合适的时机逃往江北。
孙权前往南方的消息早已经瞒不住了。即使是最铁杆的吴军,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发出质疑:
至尊是不是把我们抛弃了?
不过这种质疑很快就被另一种流言取代——既然至尊不要东吴了,我们替他操心干什么呢?不如一起去投汉军,还能吃饱饭。
事实上被南北包夹的江陵就是这种情况,因为吴军既没有抵挡汉军的勇气又没有抵挡美好生活的意志,朱然手下的士兵逃跑的络绎不绝——早先是值守士兵逃跑,为了防止这些士兵逃跑,朱然又派出巡逻队,结果一夜过去后巡逻队也跑了。
于是朱然只能让自己的亲兵去巡逻,亲兵们倒是没有跑,不过这种高压下的提防和巡逻几乎没有尽头,很快朱然的亲兵们就撑不住了。
在又一次请求撤离江陵而被拒绝后,朱然只好痛苦地终止这种防范行为,否则在汉军打过来之前,他的亲兵就要过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