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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瓦西里有多少人够填进去?”

“彻底激怒那头疯狗,他调转枪口来市里怎么办?别忘了,他知道我们!”

最后一句,恩戈马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站起身,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属于他的城市。

夕阳的余晖将城市染成一片血色,如同此刻他心头翻涌的不安。

“我们是为了什么?为了黄金!为了钱!”恩戈马像是在说服姆贝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打打杀杀,两败俱伤,最后黄金埋在地里,或者被别的势力趁虚而入抢走,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之前的凝重被一种更为现实的考量取代:

“张华清有枪有人,证明他有守住矿场的能力。这反而…并不是那么坏的事情。”

“只要他肯继续开采,黄金就有我们的份,之前的条件…可以谈,甚至…可以适当让步,稳住他。”

“等我们积蓄足够的力量,或者找到更好的机会…再慢慢收拾他。”

几天后,一支与上次截然不同的车队,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甚至有些生硬的“和平”姿态,缓缓驶入了希望角金矿。

打头的不再是警车,而是市长的豪华防弹座驾,后面跟着矿业部的公务车以及几辆载着警卫的皮卡。

警卫们持枪肃立,却明显收敛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矿业部副部长卡鲁率先下车,脸上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市长恩戈马紧随其后,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努力维持着上位者的威严,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警惕和审视,却瞒不过华清锐利的眼睛。

林晚站在华清身边,看到这个阵仗,心头微微一紧。

华清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他身后不远处,桑德罗和他手下那群鬣狗帮的悍匪们,或坐或靠,眼神像冰冷的刀子一样刮过市长一行。

他们手中的武器有意无意地调整着角度,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威胁与对峙。

“张先生,林女士,打扰了。”卡鲁干咳一声,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

“市长先生亲自前来,是想就我们之前的…一些分歧,进行更坦诚、更有建设性的沟通。”

恩戈马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矿场上那些明显是新挖掘出的、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高品位矿石堆。

贪婪在他眼底一闪而逝,随即换上了更“诚恳”的表情:

“张先生,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令人遗憾的误会和冲突,这并非我们乐于见到的。”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求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长久的解决方案,让金矿能顺利、安全地开采下去,为地方带来繁荣。”

一行人被请进了相对完好的办公室。

气氛依旧凝重,双方的人泾渭分明地站在各自首领身后,空气中仿佛有电流在滋滋作响。

卡鲁清了清嗓子,拿出一份崭新的合同草案,推到华清面前的桌子上,脸上带着一种“我们做出了巨大让步”的表情:

“张先生,经过市长先生亲自斡旋和我们的慎重考虑,我们决定,尊重最初的契约精神:”

“十年承包期,维持不变!”

他刻意加重了“维持不变”几个字,然后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施舍般的语气:

“至于分成比例…考虑到之前发生的…呃…不愉快事件,以及后续可能存在的风险,我们同意按照你之前提出的妥协方案进行调整:”

“从原来的40%,降到20%,这已经体现了我们极大的诚意和善意了!”

恩戈马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放在腹部,一副大局已定的姿态。

在他看来,这个条件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对方在经历了土匪袭击、警察刁难、雇佣兵勒索后,能保住矿场和两成分红,就该感恩戴德了。

林晚看向华清,眼神复杂。

这确实是原主在巨大压力下,为了保住矿场而忍痛答应的底线。

由于挖出来的矿石是高品位的,如果能维持十年,两成分红,利润依然相当可观。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华清身上。

华清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嗒、嗒”声。

他的目光没有看那份合同,而是扫过卡鲁,又缓缓移到恩戈马那张故作威严的脸上。

华清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极淡、却充满了嘲讽和冰冷笑意的弧度。

“呵…”一声轻嗤打破了寂静。

华清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卡鲁和恩戈马:

“20%?十年?”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办公室里的温度骤降。

“卡鲁部长,恩戈马市长,”华清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按在桌面上,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

“两位来晚了。”

“我以前确实答应过降到20%,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卡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恩戈马交叉的手指也微微收紧。

“你…什么意思?”

华清的目光扫过那份合同草案,如同在看一张废纸,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我的条件,很简单——”

华清竖起一根手指,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一,承包期,不是十年,是三十年,且从今天开始算起。”

“第二,分成比例,不是20%,而是80%,矿场产出,八成归我。”

华清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重磅炸弹。

“什么?!”

“不可能!”

“张,你疯了?!”

卡鲁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指着华清,手指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剧烈颤抖:

“三…三十年?百分之八十?你…你这是就是帝国主义行径,赤裸裸的抢劫,这绝不可接受。”

恩戈马也坐不住了,脸上的威严和“善意”瞬间被暴怒取代,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杯子跳了起来:

“张,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们带着诚意而来,是给你一条活路。”

“百分之二十,十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你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百分之八十?你怎么不把整个矿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