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咔啦啦啦!!!”
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金属扭曲、断裂的巨响猛然从右翼爆发。
整个右引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捏碎、撕裂。
高速旋转的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迸射,瞬间将引擎外壳撕开巨大的豁口,甚至有几片锋利的金属残骸如同炮弹般狠狠砸在机翼和机身上,发出“咚咚”的可怕闷响!
机身剧烈地、不受控制地向右倾斜、翻滚!警报灯疯狂闪烁,刺耳的失速警报和液压失效警报响彻整个驾驶舱和客舱。
红色的“ENG FAIL”(引擎失效)、“hYd SYS FAIL”(液压系统失效)警告文字在仪表盘上疯狂跳动!
“法克!右发失效!失去动力!失去液压控制!”机长惊恐的嘶吼通过广播传入后舱,充满了绝望。
屠夫和队员们被巨大的离心力狠狠甩向舱壁,坚固的束缚装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装备散落一地,撞击声和闷哼声不断。
“稳住。”屠夫目眦欲裂,死死抓住固定环,试图稳住身形。
但这仅仅是开始。
几乎在右引擎爆裂的同时,主油箱输油管路那个被纳米虫群标记的薄弱点,承受不住剧烈的震动和油压的瞬间失衡!
“嗤——!”
一道细微却致命的裂缝瞬间出现。
高压的航空燃油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喷射而出。
喷射而出的燃油,在接触到引擎爆裂产生的、四散飞溅的炽热金属碎片和尚未完全熄灭的高温燃气时——
轰~~~
一团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橘红色火球,如同地狱之花,在湾流G650的右翼根部轰然绽放。
瞬间吞噬了破碎的引擎、撕裂的机翼,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飞机脆弱的主结构上。
刺目的火光映亮了整个夜空。
破碎的机体、燃烧的残骸、以及里面五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的身影,在巨大的爆炸中被彻底撕裂、抛洒、燃烧!
一个巨大的火球翻滚着、解体着,拖着长长的浓烟尾迹,如同被射落的燃烧星辰,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幽暗太平洋,急速坠落!
没有求救信号,没有跳伞的可能。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万米之下的海平面上,华清的全息屏幕上,代表湾流G650的光点剧烈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消失。
屏幕右下角,跳出一个冰冷的提示框:
【目标清除】。
他静静地悬浮在永恒的黑暗与寂静中,看着上方那团急速坠落的、越来越小的火光,最终被无边的海水彻底吞没,不留一丝痕迹。
“想动我家人?”华清的声音在深海中消散,冰冷彻骨:“那我只好先送你们去见上帝喽。”
纽约,长老会医院,顶楼VIp病房区。
这里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堡垒,厚重的隔音门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与风暴。
但无形的压力,却比任何噪音都更能摧垮人心。
病房内,浓重的药味也掩盖不住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亚瑟·范德比尔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连接着各种发出单调嘀嗒声的仪器。
他原本高大的身躯如今枯槁得如同缩水,脸色是死人般的青灰色。
眼窝深陷,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天花板上昂贵的水晶吊灯,里面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怨毒、绝望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疯狂。
床边的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跳得极其微弱而不规则,不时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私人医生和护士面色凝重,大气不敢出。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幕僚长汉森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脸色比床单还白,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手指都在颤抖。
他看了一眼床上形同骷髅的亚瑟,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议…议员先生…”汉森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哭腔。
亚瑟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聚焦在汉森脸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
汉森深吸一口气,如同宣读死刑判决书:
“刚刚…刚刚得到的消息…幽灵小队…他们搭乘的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失事…爆炸解体…”
“初步分析…疑似引擎故障引发油箱爆炸…无…无人生还…”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完最后几个字。
“嗬…呃…”亚瑟的身体猛地一挺。
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限,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里面那点残存的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怨毒。
他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抓住胸口的病号服,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心电监护仪的报警声瞬间变成凄厉的长鸣,刺眼的红灯疯狂闪烁。
“滴————————”
绿色的心跳波纹,在屏幕上拉成了一条绝望的、笔直的横线。
私人医生和护士慌忙扑上去抢救,电击、强心针…但一切都徒劳无功。
亚瑟·范德比尔特,这位曾经权势滔天、梦想着更进一步的国会老爷,最终也没能等到那颗他觊觎的、属于钟小凤的心脏。
他瞪大着那双充满无尽怨恨和不甘的眼睛,身体在徒劳的抽搐后,彻底僵硬。
生命的气息,连同他肮脏的野心和滔天的罪孽,一同消散在这间充斥着消毒水味的豪华牢笼里。
汉森手中的文件滑落在地。
他看着床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又看了看窗外纽约依旧璀璨却无比冷漠的灯火,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他知道,属于亚瑟的时代结束了,而他的末日,也随着那架坠入太平洋的飞机,一同降临。
纽约的夜风带着哈德逊河特有的潮湿腥气,卷过布鲁克林区破败的街道,却吹不散“圣玛丽屠宰场”曝光后弥漫在空气中的铁锈般的血腥味和无形恐慌。
曼哈顿中城,市长老丹尼尔那间俯瞰着璀璨都市的奢华办公室里,气氛却比停尸房更阴冷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