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用你送我回家了。”
又是一天下班后，两人都走到门口了，赵浅看着他犹犹豫豫的说道。
“怎么了，我最近应该没惹你不高兴吧？”季小波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最近自己可是化身为当代青年模范啊。
“哎呀....不是.....”
他听到这话就更纳闷了，往前走了两步，凑近了些：“那怎么了？我不就是拉拉你的小手嘛，这也不算过分吧，怎么还不让我送了？”
“........ 滚！” 赵浅被他这话气笑了，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才小声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爸给我安排了司机，以后上下班司机都会来接我，不用麻烦你了。”
“司机！” 季小波瞬间反应过来，眼睛都瞪大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靠！这老头也太阴险了！”
合着在自己这没占到便宜，现在竟然来这招釜底抽薪，直接安排司机断了自己送赵浅的机会，这招也太损了！
“说谁阴险呢！”赵浅不满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疼疼疼.....不说了不说了...”他赶紧认错求饶。
赵浅这才松了手，轻哼一声：“哼..... 谁让你说我爸坏话的！”
他揉着被拧红的腰，小声嘀咕：“我那是坏话吗？我明明是在夸他呢，夸他老谋深算，手段高明。”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了，“再说了，当官的本来就心黑，我也没冤枉他。”
“你还说！” 赵浅作势又要伸手，吓得季小波赶紧往后跳了一步，举起双手投降：“不说了不说了！”
“你小心点，让我爸知道了你说他坏话铁定收拾你。”
“吹牛去吧，一个小局长还想收拾我？我给他二十年再爬几级。”他一脸不屑。
“......我怎么总感觉你话里有话啊，为什么老拿我爸的级别说事？”
赵浅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比如他昨天为什么能未卜先知一样提前下车，自己父亲好像也知道了些什么，竟然拿着高尔夫球杆守在那里，还有他好像一副对自己父亲脾气了如指掌的样子。
“哪有哪有，你想多了，想多了！” 季小波心里一慌，赶紧伸手拍了拍赵浅的胳膊，胡言乱语转移话题，“我这不是关心你家老头嘛，担心他级别太低，工作压力大。来来来，送你去停车场，让我摸摸手 —— 这以后连送都不让我送了，我损失可大了去了......” 说着，他就伸手想去拉赵浅的手，试图用耍赖把这茬混过去。
“去你的！” 赵浅被他这一打岔，原本的疑惑果然被冲散了些，伸手想去打掉他的手，却被季小波灵活地躲开了，“你心里肯定高兴坏了吧？以后不用浪费时间送我，正好能早点回去潇洒。”
季小波赶紧凑过去，一脸 “委屈” 地摇头：“谁说的！这种能跟你待在一起的好差事，怎么能叫浪费时间？” 他拍着胸脯，语气夸张得不行，“别说送你下班了，就算让我绕整个城市一圈，我都乐意！现在不让我送了，我这心里比亏了一个亿还难受。”
“是吗？” 赵浅挑了挑眉，“你亏一个亿能有多难受？别不是当作自动续费了吧？”
“额.....” 季小波卡了一下，“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手松开，到了。”
到了门口，她连忙把他的手甩开了，害怕被司机看到给自己父亲打小报告。
“靠！”
看到门口的车和司机，季小波忍不住又爆了粗口。
车倒是没什么，还是她平常的那辆车，只不过这司机就有点难受了，是他第一次见她时的那个小平头。
众所周知，小平头一般都是从那几个地方出来的，以赵昌平的级别，这小平头搞不好还是从帝都那边配过来的。
要是换个普通司机，他还能耍耍无赖，拉着赵浅绕路溜一会儿，可面对这种只听赵昌平命令的 “专业人士”，显然没戏。季小波看着这小平头，心里忍不住吐槽：“这老头还真狠，为了断我念想，连这种级别的人都派出来了......”
“........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看着司机打开了车门，赵浅也无奈的上了车。自己虽然也更想和他一起走，但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安保是从中央警卫局出来的，跟了自己父亲很多年了，只听自己父亲的，只要老头下了命令，她说话也是不好使的。
季小波摆了摆手，脸上装作不舍，脚下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等赵浅一只脚刚踏上车，他突然绕到驾驶位窗边，对着司机笑眯眯地开口：“兄弟，开慢点啊，晚上路滑别走神！对了兄弟，你考不考虑换个工作？来我这干，待遇绝对比你现在好........”
小陈原本不苟言笑的脸，听到这话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眼神里满是错愕 —— 这位不仅废话多，竟然还想挖他？他跟着赵昌平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挖人的，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赵浅坐在车里，听到季小波的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太丢人了！
“陈哥我们走！别理他！”
“慢点啊，真的考虑下啊！” 季小波还在车后喊，直到车子缓缓开动，才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
..........
“我就这个时候有点空，不好意思了几位。”
回到揽海，他又让陈智雄带着龙族的剧组成员来见了他，拍了这么长时间，他也只是有空的时候瞅了几眼样片，连特效都还没做。
“老板。” 陈智雄连忙起身迎上来，身后跟着三个年轻导演和几位演员，一行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神里带着点紧张 ——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砸了大价钱的投资人，而且还是第一次正式跟整个核心团队见面。
季小波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却自带气场：“我先看看样片，你们随便坐，着休息一下。”
“没事没事，季总您忙。” 陈智雄连忙应声，自己率先只把屁股挨了沙发的一半，其他人也跟着学样，连坐姿都透着拘谨。
三个年轻导演里有两个刚从电影学院毕业，手里还攥着笔记本，眼神时不时往季小波的方向瞟，显然是既紧张又期待。
演员们更是如此 —— 基本都是没怎么拍过戏的新人，有的还是在校学生，唯一有点 “名气” 的女主角廖雨薇，也只是个小网红。不过季小波当初挑她，可不是因为网红身份，而是看到她同济大学数学博士的简历时眼前一亮：年纪虽比其他新人稍大，却还带着学生气，文化底蕴撑起来的气质，跟剧中独立聪慧的女主角格外契合。
至于几个男角色，那都是形象挺好的小年轻，就是没有什么经验。不过这也不要紧，有的还是学生，没经验才正常。
女主角廖雨薇坐在真皮沙发上，感受着一旁壁炉的火焰，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的季小波。
暖黄色的灯光从天花板上铺洒而下，照得季小波的身影多了层柔和的光晕 —— 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被灯光染成浅棕色，侧脸的轮廓线条本就利落，此刻在光影里更显清晰，连下颌线的弧度都透着股沉稳。
这就是网上传的神乎其神的国民老公吗？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光看脸的话，其实算不上惊艳，是那种清秀却没什么记忆点的长相，可能过个半个小时，她就不再记得这张脸的细节了。
但如果看整体的话，现实本人的气质实在太特别 —— 他的穿着很简单，只穿了件浅色羊毛衫，柔软的面料贴合着身形，却不显臃肿，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线条干净流畅，没有多余的饰品，几道淡青色的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不突兀，却悄悄显露出藏在温和外表下的力量。坐姿却挺拔得很，明明只是靠在椅背上看样片，却像有股无形的气场把周围的空间都拢了过来，连指尖划过鼠标的动作都透着股从容，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沉稳，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笃定。
就这副样子，不知道甩了前任国民老公王撕葱多少条街。王撕葱虽然样貌特殊，但那身形条件实在是太差，头太大了，线下更是油腻，属于微胖了都。
她以前录制节目的时候见过不少明星，年轻人大多都是油头粉面，虽然看着青春靓丽，但她可知道那脸上是涂了多少粉底。
尤其是如果拍摄，那妆就更厚了。她见过那些所谓的“哥哥”卸妆的样子，说实话，大部分都没法看，眼前的季小波都不知道甩那些人多少条街。
这种男人，年轻，有钱有势力，长相和身材都可以，关键是气质还这么好，难怪那个章若南都愿意不要名声啊......就凭几天那场乌龙，整个娱乐圈的女人和虚荣的女人恐怕没有能够抵抗他的....
她虽然在读博士，但半个身子也已经跨进了娱乐圈，拍过一些节目，甚至有一个综艺里面还有几个知名明星。可惜，即便她的样貌还算不错，但在这个圈子里并没有那么突出。而且，她这学霸学历在这个圈子里老是受到排挤，没有结交到什么关系，这估计是因为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都学历不高。
自己要是能攀上这个男人的高枝，以后还不是想拍什么戏就拍什么戏，不对，这还拍什么戏啊，直接不需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好不好......咳咳，不行不行，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不能这么想.......
其实这个廖雨薇还真不是什么拜金女，只不过当季小波就在面前坐的时候，恐怕百分之九十五的女人都难以招架，这要是他再花言巧语几下的话，那就是百分之百了。
不信请看我们的市长大人的女儿，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还不是被他的攻略的找不着南北了，就连最不能接受的现在都在拉扯中。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赵浅被管的比较严，只在学生时代谈过两场恋爱，还被母上大人给弄黄了，所以容易上当受骗。要是像那些同居过好几次的大龄剩女，恐怕油嘴滑舌还不如银行卡里的数字来的实在。
咳咳，扯远了扯远了，女人保持理智虽然不容易 ，但保持干燥还是可以的。
看看那几个年轻小伙子，恐怕不比现在的廖雨薇好太多，他们只是想到自己以后会一炮而红 ，就忍不住心里的激动。当然，这里的炮不是那个炮，他们也不是什么男同。
看看出演斗破的曲靖，跟他们年龄差不多，就是因为被季小波看中，在电视剧播出之后就一夜而红，现在直接成了无忧力捧的男艺人，各种广告接到手软，剧本也是不愁，全部都有无忧来做。
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他们就是下一个曲靖了，这怎么能不令他们这几个初出茅庐得小年轻激动呢。
几人各怀心思，都尽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等待着季小波的安排。
而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季小波看着样片时而皱眉，时而用笔记录下了一些东西。
样片播放到尾声，季小波按下暂停键，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了几下桌面 ——“咚咚......” 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
季小波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目光缓缓扫过几人，最后落在高文身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语气平静地开口：“总体来说，高文导演的版本算是勉强达到了我的要求。”
被点到名的高文瞬间眼睛一亮，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喜色，双手下意识地撑在膝盖上，正要站起身来谦虚几句，说 “还是季总指导得好”，季小波却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即便是这，还有几处戏份我仍然是不满意的。”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高文头上，他刚抬起的身体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脸色飞快地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满是惶恐，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笔记本，心里反复回想哪里出了问题。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又紧绷起来，连壁炉里的柴火声都仿佛变得清晰了几分。季小波看了眼高文紧绷的样子，又扫过其他人忐忑的神情，语气放缓了些：“不用担心，你们毕竟没有太多经验，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他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我刚才记了几处需要调整的地方，不是否定你们的工作，而是想把片子做得更好 —— 你们毕竟经验不多，这点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听到 “没有责怪”，高文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脸上的惶恐褪去些，取而代之的是不好意思的窘迫，他挠了挠头，小声说：“谢谢季总，是我经验不足，您指出问题，我才能进步。” 其他人也松了口气，心里的忐忑少了大半 —— 看来不用挨骂了。
“水库那边的动作戏差了些，还有校园的感情戏，你们拍的太......”季小波比划了一下，却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你们高中暗恋过人没，不要拍的那么理想化，要拍的怂一点，不要把主角当成大帅逼，真实一点的普通人，懂我意思吗？”
“明白明白，我们回去就重拍。”几个年轻导演连忙点着头，然后赶紧用笔记了下来。其实他们有人也没怎么听懂季小波的意思，不过先点头就是了。
“不明白不要紧，多去打听一下，找几个高中生稍微请教一下就明白了。”季小波摆了摆手，“不要找那种校草帅逼，就找那种普通的。”
其实，真要找的话，他本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情节也可以参考一下。不过这么私密的东西，还是找别人来吧，他可不想剖析以前的自己。
“是是....”
“动作戏这块，你们应该是没有绿布拍摄的经验，多找几个老师学一学吧，你们这个样子做特效出来太假了。”
他的目光扫过演员们，最后落在了端坐在一旁的廖雨薇身上，忽然开口：“还有那个，这个女主角...... 你叫什么名字？”
廖雨薇没想到会突然被点名，心里 “咯噔” 一下，连忙站起身，腰板挺得笔直，像军训时被教官点名一样，声音都有点发颤：“我... 我叫廖雨薇，老板！”
“我...我叫廖雨薇，老板！”廖雨薇忙起立，站直了身子，跟军训一样。
“没事，不用激动，我的意思是让你以后演的时候表现得傲娇一些，不要那么柔弱，要表现得不讲理一些。”
他说着，脑子里忽然闪过赵浅的样子，她的性格倒是挺适合这个角色的，而且跟自己说的要求完美符合，哈哈......可惜就是年龄太大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是，我明白，老板，我下次一定改正。”
廖雨薇松了口气，不过，他怎么看着自己在笑啊，该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万一待会他要让自己留下陪他怎么办，自己可是有男朋友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给他知道不就行了.......
“大体就这样吧，你们抓紧拍吧，等这边的剧情拍完我送你们出发去芝加哥，国外的部分我会给你们找人帮忙的。”
“是。”
“是。”
“哈哈，看你们紧张的，都放轻松，好好拍就是了.....”季小波笑了笑，“陈智雄，你带他们去餐厅吃个夜宵吧，我请客。”
“是。”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
“陈导，刚才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季总不满意呢。”
在餐厅坐下，年轻导演高文还有些唏嘘，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滚蛋了。
“是啊，没想到季总竟然还给了我们机会。”
“等回去一定要好好再研究一下了。”
“没想到季总竟然这么好说话。”
其他人也是纷纷感慨，没想到在这位投资人竟然对他们这么宽容。
“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任务能完成的说得过去的话，老板还是很好说话的。”陈智雄看了看他们，颇为自得的介绍着自己的经验，“如果是真拍的跟一坨屎一样，就算是我也不敢带你们来跟老板汇报的。”
“那是，那是。”
“服务员，再上两瓶红酒！”
似乎是喝开心了，他又点了两瓶红酒。
“陈哥，别点了，喝不完了待会。”高文赶紧想拦一下。这一瓶酒就几千块呢，他可不敢喝太多。
别说他了，其他人也是点的很便宜的套餐，至于红酒，那都没敢点。
“是啊，这酒也挺贵的，万一老板觉得我们浪费....”
“看看你们，一股子小家子气。”陈智雄笑着摇了摇头，“一瓶酒才算什么，对老板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既然说了让你们吃，你们吃好喝好就行，东西拍好才是硬道理，在这里省钱老板也看不到，也不会在乎。”
“是是，陈哥，听说张艺某导演拍斗破时你是执行导演，那剧组应该挺大吧，剧组里除了张艺某之外就是你说了算？”
几人不知道是吹捧还是好奇，开始打听起了陈智雄之前的经历。
“欸，我也就是给老板跑跑腿，盯一盯进度而已，什么我说了算不算的.....”陈智雄摆了摆手，“不过那才是大剧组，加上群演都好几千号人，一天光吃盒饭你知道要吃多少钱吗？光群演的一顿饭就要十几万！就更别说其他的花销了，有时候我看那数字都看的眼花了！”
“可老板呢，我每次报上去的账单人家看都没看，十来分钟就把钱打了过来，几千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就张艺某导演那部戏拍完啊，不算特效的大头的话，我估计投资怎么着都得十个亿去了！”他略带夸张的吹嘘着。
“那么多？”
“不是没什么大牌明星吗？”
据他们所知，斗破里面大部分人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啊，怎么能花这么多钱？
“欸，我又没说明星花钱，那才几个钱，大头都在人身上了。我们请的群演可都是全职群演，固定给斗破拍的，不能随意串组。还有剧组里用到的马，直接就是在西域包了好几家马场的马，几百上千匹全部包下的那种，吃喝那就更不用讲了，待遇比别的什么大导演好得多.....“
“这才是大剧组啊，我们比起来就小得多了。”高文满眼向往。
既然进了导演这一行，张艺某和陈凯哥这些国内顶级导演就是他的目标，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几千人剧组的大导演。
“小高啊，不用羡慕，咱们这又不是古装，没必要比什么人数。”陈智雄点了点他提醒着，“你看着吧，等到后面，我们这个剧组绝对不比那些大组差，什么人啊，场地啊，通通都是小事。”
“是是，陈哥你说的是。”
高文收了收心，才毕业能当导演就很不错了，他有点好高骛远了。
“对，陈导说的没错，我们这个Ip可不比斗破人气差，只要我们拍好，老板肯定会重视我们的。”
“赶紧把国内的戏份拍完吧，我都忍不住要去芝加哥了。”
“哈哈哈....”
“反正你们记住一句话，跟着老板不会错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