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φ(*￣0￣)————”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之后，赵浅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半了。
咦，那狗皮膏药怎么还没来？
虽然自己一直嘴上说着不让他送，但她说是她说好吧，他不来那可就是态度问题了。
“完蛋玩意，就这点毅力，这才几天啊？” 她忿忿不平地把手机塞进包里，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楼下走。脚步迈得又快又重，像是在跟谁置气，心里却打定主意要去厂区门口看看 —— 她倒要瞧瞧，那家伙是真还在忙，还是早就溜了。
女人就是这样，看似有些问题没办法被原谅，但只要她狠不下心来，事情就还有转机。最起码，还可以再拖一段时间。
走到厂区门口，果然，那间车间还是在亮着灯。看到灯光的瞬间，赵浅不自觉皱起的眉毛稍微舒展了些，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看来确实是还在忙。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车间的门虚掩着，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机器运转的低鸣声。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伸手推开了门。
门刚打开，一股带着空调暖风的气流就扑面而来，紧接着，一股浓浓的刺鼻味钻进鼻腔 —— 是呛人的尼古丁味，混合着烟焦油的厚重气息，呛得赵浅猛地捂住鼻子，喉咙里一阵翻涌，差点直接吐出来。
“抽抽抽！怎么不抽死你啊！是不是说过别让你抽了！” 赵浅瞬间炸了，之前压下去的火气全冒了出来。她明明以前跟他说过，吸烟对身体不好，尤其是经常熬夜加班，再抽烟更是雪上加霜，没想到这混蛋一点都没听进去！
她骂骂咧咧地将大门完全推开，让外面的冷风灌进来稀释烟味，又快步走到墙角的空调控制面板前，“啪” 地一下把所有开关都关了。冷风顺着敞开的门往里灌，车间里的烟雾终于开始慢慢散开。
赵浅双手叉腰，正要继续发火，可当她转过身，看向车间内部的时候，却瞬间傻眼了 —— 嘴巴还张着，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没吐出来。
季小波确实在里面，可不止他一个人。
车间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张折叠桌，五六个人围坐在桌旁，每人手里都夹着一根烟，指尖的火星在暖黄的灯光下明灭。桌子中央的烟灰缸里，密密麻麻塞满了烟头，连缸底都快看不见了。季小波坐在桌子主位，手里拿着一张图纸，正低着头跟旁边的人讲解着什么。
他倒是没有抽烟，不过这些个老头烟瘾实在是太大，再加上时间有点晚了，所以让他们抽烟提提神而已。
一个个老头看着凶巴巴的赵浅，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抬起头看向赵浅。所有人都被她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唬住了，一时都张大了嘴巴愣住，手里夹着的烟还冒着袅袅青烟，忘了动作。
还个别反应快的，已经眼疾手快地把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按，“滋啦” 一声掐灭，还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人。其他人赶紧回过神，也默默将烟蒂摁进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
“咳咳，你怎么来了？”季小波放下图纸问道。
赵浅这才缓过劲来，眼神在几个人脸上扫了一圈 —— 都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她脸颊 “唰” 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衣领，刚才那句 “抽抽抽！怎么不抽死你” 还像回声似的在车间里飘着，现在想想，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她赶紧收起叉腰的手，往后退了半步，脚跟不小心碰到门槛，差点趔趄一下。脑子飞速运转，很快找到掩饰尴尬的理由，故意提高声音，装作严肃的样子：“我…… 我路过，刚好看到车间亮着灯，就进来看看你们是不是还在忙。” 说到这儿，她话锋一转，指着桌上的烟灰缸和众人手里的烟，板起脸，“公司规定车间不允许抽烟，你们怎么忘了？万一引发安全事故了怎么办！你们这一个个老同志的，难道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这话一出口，赵浅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自己真聪明！
一个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司自然是有规定只能在抽烟区抽烟，但他们这是老板允许抽的，规定还能比老板大吗？
“额.....我让他们抽的，毕竟时间有点晚了，让他们提提神。”他出言缓解了尴尬。
“你让也不行啊，安全懂不懂？能拿安全来开玩笑吗？”她一脸义正言辞。
“........那行吧，咳咳，赵副总说的确实对，是我疏忽了，以后所有人都不允许在车间抽烟，我也不行，你们都听到了吗？”他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桌旁的众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是，老板！”
“明白了！”
“是！我们一定好好落实”
季小波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回头看向赵浅，“赵副总看我这样说可以吗，实在不行，给他们罚款也行。”
“......咳，罚款就不用了，我的目的又不是罚款，只要大家都有安全意识就行了。”
“对对，这些老头的思想觉悟就是有待提高。”
“行吧，就这，你们继续忙，注意安全。”她转身就往门口走。
“行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就先这样吧，明天我们再继续。”他也连忙跟在后面，“把灯帮忙给我关了....”
..............
“我没抽，他们在抽。”他边开着车边解释着。
赵浅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瞥了他一眼，故意板着脸，语气带着点不耐烦：“谁管你抽不抽，抽死了才好！”
“也是，以后不能让那些老东西在我旁边抽了，不然二手烟更严重，我还想多陪你几年呢。”
“......... 有病！” 她的脸颊瞬间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她赶紧把头扭向窗外，假装看路边的夜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暖又有点慌 —— 这什么破土味情话，就这么没头没脑地往她身上使，也不怕肉麻！
“怎么，你不想？”季小波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不想！”她几乎是立刻反驳，声音比刚才高了点，带着点急急忙忙的慌乱，“你爱陪谁去陪谁去！我才不稀罕！” 她说着，还故意把脸转得更偏，盯着窗外的树影，可微微发烫的脸颊和僵硬的肩膀，却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
“对了，要不你原住回揽海吧，不然天天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啊，有点浪费时间啊。”
每天他送她回家，然后自己再回来，怎么着都得耽误一个小时，要是再堵车的话，那时间可就更长了。
赵浅原本还带着点红晕的脸颊瞬间冷了下来，眼神也沉了下去，刚才心里那点甜甜的暖意瞬间被冷水浇灭。她猛地转过头，盯着季小波，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恼怒：“嫌耽误时间你就回去，刚好我也不想让你送！” 原来在他眼里，跟自己待在一起、送自己回家，都是在 “浪费时间”？这个认知让赵浅心里一阵发堵，连带着刚才那点心动都变得酸涩起来。
“哎呀，不是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送你耽误时间，是这种事有点耽误时间，你早上得早起半个多小时，晚上也得晚回半个多小时，这不是浪费的是你的休息时间吗！”
这也能理解错？他连忙解释了起来。
“那还不是嫌耽误你时间！”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行了行了，当我没说行了吧，我们就这样也行。”
“什么叫当你没说？什么叫这样也行？你不还是在觉得浪费时间吗？”
漂亮的女人在这方面总是有特权，尤其是当有一个愿意宠她的男人在身边的时候。
“唉....我说错话了，我道歉行了吧？”他用空闲的右手在自己嘴巴上轻打了两下。
“你唉什么！我勉强你了是吧？”
“.......”
md，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趁她一个不注意，轻轻抓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她的手小小的，指尖有点凉，他握着她的手，没敢用力，只是带着点急切，把她的手往自己嘴巴边送，轻轻打了两下 —— 温热的触感落在赵浅的手背上，带着他呼吸的温度。
“你来打该行了吧？”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讨好的无奈，“以后你想让我送你，我就送你；你不想让我送，我就不送。不管送你到哪去，我都乐意，不觉得浪费时间，行不行？”
“呀！”她突然感受到手背上的温热触感，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反应过来，赶紧用力抽回自己的左手，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她瞪着季小波，又羞又愤，声音都有点发颤：“要不要脸啊你！你个臭流氓！”
她又不痛不痒的打了他几下。
以前两人虽然也有过肌肤相接，但那都是在没挑明关系的情况下，感觉没有这么严重，刚才那一下触碰，像电流一样窜遍她全身，心跳快得快要冲出胸腔，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季小波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急、眼眶泛红却偏偏要瞪着自己的样子，心里的无奈瞬间消散，反而觉得她可爱得紧。
“呐，要不给你也亲一下，就当扯平了。”他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中间。
“啊呸！”她朝着他的手心轻啐了一口，“还想占我便宜，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
“.......” 他看着感受着手心里的湿痕，又看了看赵浅洋洋得意、眼睛都亮了几分的样子，突然故意皱了皱眉，慢慢把自己的手往嘴巴边凑，做出一副要舔舐的样子，语气还带着点 “认真”：“你吐的口水啊，那我来尝尝什么味道。”
“你变态啊你！你是不是有病啊！” 赵浅吓得瞬间变了脸色，刚才的得意劲儿全没了，也顾不上害羞，赶紧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季小波的胳膊，力气大得都有点发白，“不许舔！恶心死了！” 她可不想自己的口水被他这么 “折腾”，更不想成为他这种 “变态行为” 的参与者，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骂我变态是吧，那我更得尝尝了。”
“别别，错了，错了！” 她赶紧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服软的慌乱，连声音都放软了，“我不骂了，不骂了还不行吗！求求你别舔，太恶心了！” 她刚才那点硬气早就没了踪影，现在满脑子都是 “千万别真舔”，哪还顾得上跟他置气。
“别拉我，开车呢。”他把右手又放回中间得中控台上，“给我擦干净。”
这台词，如果把手换成别的器官，估计直接就上星了。
“.......”
没办法，赵浅只能 抽出纸巾来给他擦手，相比于这种变态行径，给他擦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刚擦完，她的手就被攥住了。
“你要干什么！”她连忙想挣扎把手拿出来。
“给我牵一下，怎么说我现在开的也是豪车，副驾还坐的美女，这不拉一下手说的过去？”
额，a4应该算不上豪车，不过可以叫香车，这车确实挺香的。
“滚去拉别人去，给我松开！松开！”她用另一只手打起了他的手。
“牵一会嘛...” 季小波耍赖似的晃了晃手，不仅没松，反而攥得更紧了点，眼神里满是讨好的笑意，“就一会，到前面路口就松开，行不行？”
“不行！松开！”
“不松。”
“松开！”
“别闹，开车呢.....”
“松开....”赵浅还在小声念叨着，可手上的动作却彻底停了。
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粗糙与温暖，还有指腹偶尔传来的轻蹭。原本慌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她似乎能从他的掌心感觉到那小鼓似的脉搏。
车子平稳地开过之前约定的路口，季小波却没立刻松手，反而继续握着她的手往前开了几百米。直到路边的街灯渐渐密集，他才轻轻咳了一声，语气带着点不舍：“好了好了，松开了！” 说罢，却没马上放开，反而用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揉了揉，最后又狠狠摸了两把，像是在贪恋这份温热的触感，才终于松开了手。
赵浅像是被烫到似的，赶紧把手收回来，紧紧攥在自己的膝盖上，连指尖都透着点泛红。她低着头，不敢看季小波，只是小声骂了句：“臭不要脸的东西....” 可语气里没多少怒气，反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糯。即便车内灯光暗淡，也能清晰看到她脸颊上那片明显的红晕，连带着耳根都泛着粉，像熟透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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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舍不得回去啊，这路也太短了吧。”
都到了延庆路下了车，季小波还有些依依不舍，“要不你以后住金陵去吧，这样路长点。”
“是吗，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嫌浪费时间的....”
花言巧语可骗不了她聪明的大脑。
“怪我，是我没远见了。”
“哼哼.....行了，你自己快回去吧。”赵浅看见他的车已经到了，连忙催促着。
“就这么让我回去了，那不得有个道别仪式什么的.....”他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
“......行啊，来，我给你个大逼窦。”她伸出手来准备给他一下。
还想她亲他，真是做梦呢，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就想这样，真以为她恋爱脑啊。
“算了，大逼窦还是算了.....”他连忙后退了两步，然后打开了车门，“快回去吧，我走了。”
“讨打.....”
见他离开后，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不过，回头正准备上车回家时，她笑不出来了。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马路牙子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那人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双手背在身后，正静静地看着她。
“爸，您怎么在这儿啊？这么晚了，您不在家待着，出来干什么？”
她连忙跑到赵昌平的身边，祈祷着老头没有看到什么。
赵昌平看着女儿略显慌乱的样子，心里大概已经有数，只是语气平淡地说：“在附近随便走走，顺便等你下班，走吧，回家吧。”
臭小子，算你跑的快。
“欸！回家回家！”
见父亲没有提起刚才的事，赵浅立刻松了一口气，亲昵的搂着他的胳膊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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