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皇脸色苍白如纸，黑绝力量带来的扭曲和侵蚀，将他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勾了出来。
恍惚间，几位老友的声音在凤舞皇的耳边徐徐响起。
“凤舞皇，你怎么忍心坑我们的？”
“你忘记誓言了吗？”
“明明说好的，我们一致对外，只坑别人，你为什么要将我们骗到这处秘境里！”
“……”
耳边回荡的魂音让凤舞皇瞳孔骤缩，心跳声愈发嘹亮。
“我……我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
此刻，他没有往日尊者的威势，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助的捂着自己脑袋。
至于他右臂上的黑绝力量，在陈寒介入瞬间已经退潮，无法影响他分毫。
但这股力量带来的后遗症却是让凤舞皇现在表现得和小孩子一样，无助的蹲在地上。
自从他另外六位结拜兄弟死亡后，凤舞皇便不定期的会陷入这类幻听处境，他一度认为这可能是自己的心魔。
一旦晋升为尊者后，便会诞生心魔，这类心魔往往与修士自身的经历有关。
凤舞皇一直处于尊者境圆满的层次，以他的资质早就具备晋升不朽境的资格，
但就是因为这不定时出现的幻听，导致他过不了心魔关，
前后失败了三次，使得他几乎丧失晋升到不朽境的心气。
突然，‘啵’的一声，那些缠绕凤舞皇的幻听像是泡沫般破碎。
只因陈寒一指落在了他的眉心上，在指尖上还有点点金光逸散，驱散了那股力量。
不过陈寒并没有就此打住，他的力量顺着凤舞皇的神魂深处而去。
因为刚才幻境对凤舞皇的影响，陈寒顺着那股幻境力量一直追踪到凤舞皇神魂的深处，
因为这股力量的存在，他在对方神魂深处发现了一道裂缝。
此时的凤舞皇依旧处于恍惚的神态，仿佛没从刚才幻听的阴影中走出来，陈寒放心的操控自身的神魂之力钻入那道裂缝之中。
实际上，这类幻听本不能影响到凤舞皇，但这是他的心魔关，
心魔的力量和他本身是平等的，甚至因为属于心魔，反而力量比凤舞皇更加强大，
加上内心的愧疚，所以凤舞皇长期都被自己的心魔压制。
当陈寒的神魂之力进入那道裂缝后，便看到一道道闪耀光泽的魂影屹立在这方黑色空间。
“陈寒！”
在感知到陈寒神魂之力的瞬间，那些双目紧闭的魂影们纷纷睁开双眼，有的双目纯白，有的双目纯黑。
一百多名魂影发出的声浪层层叠加，想要撼动他的神魂。
不过如今陈寒的神魂之力达到了三百万，比之一些尊者境初期的修士都不差，
何况是实力被压制到界主境圆满的凤舞皇，对方在神魂层面的力量，同样被强行压制到了自己处于界主境圆满时期的程度。
“啊！！！”
陈寒入侵而来的神魂之力化作无形大手，仅仅是一个弹指，爆发的力量就将大片魂影撕碎，惨叫声在这方空间不断回荡。
不过陈寒没有杀死所有魂影，双目纯白和纯黑的魂影他各自留下了十只。
但即便陈寒控制着力道，残存的这些魂影依旧是浑身裂纹的状况，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
“我……我……”
其中一只双目全黑的魂影率先开口，“我可以配合你！”
“我是他的心魔，只要你帮我控制他，我可以让你在我身上留下烙印。”
凤舞皇的心魔语气极为诚恳，仿佛丝毫不在意本体今后的自由。
说完后，他的双手浮现一枚拳头大小，黑白相间的珠子，“此乃魂珠……”
“你在干什么？！”
不等凤舞皇心魔说完，旁边那群双目纯白，代表凤舞皇本体的魂影们便发出怒斥，
“别忘了我们是一体的！”
“如果我没有了自由，你也一样！”
他们气急败坏的想要扑向心魔，不过陈寒只是心念一动，释放的元神重压就已经将他们囚禁在原地。
代表本体的十道魂影面带绝望和不解，愤然的怒视心魔。
反观心魔这边的十道魂影，步调一致的向陈寒鞠躬行礼，以示自己的臣服之意。
陈寒一招手，对方捧在手心的那枚魂珠随之飞到他面前，“继续说。”
“遵命，主人。”
心魔的语气特别恭敬，但这副淡然的神色也让人难以看清他真实的态度。
加之陈寒没有接触过心魔，所以更加不了解对方此举，究竟是身为心魔就会盼望本体倒霉，还是有其他原因。
“魂珠乃凤舞皇的性命相修之物……”
或许是为了撇清自己和凤舞皇的差别，心魔特意将他的名字完整念出来。
按照心魔提供的信息，这一百魂影都来自于一部特殊的神魂功法——《炼狱魂帝经》。
包括陈寒之前得到的神通万化魂帝，也是来自于这部功法。
之前凤舞皇不惧陈寒给自己施加烙印，就是因为这些潜藏的魂影。
那枚魂珠是凤舞皇神魂的根本，只要魂珠没有遭到青莲道印的力量侵袭、占领，他就不可能被陈寒彻底掌控。
此前表现出来的种种，都是凤舞皇故意演给陈寒看的。
实际上，陈寒一直都有怀疑凤舞皇可能是假装被自己控制住，但他没有证据。
所以在黑绝怪带来黑枫村的路上，他不断给凤舞皇机会，看对方是否逃跑。
不过凤舞皇一直表现得很安分，加上他通过道印力量搜寻记忆，也找不出有用的信息，
故而只能暂时将这一怀疑搁置。
但凤舞皇的大意却给了他机会，若不是凤舞皇主动触碰木牌，导致心魔作祟，出现幻听，也不会让他的神魂出现裂缝。
那陈寒至少没法那么快发现他的异常。
“主人，不过此功法有部分缺陷，所以导致炼就的魂珠同样有缺……”
心魔顿了下，继续说道：“您若是修炼，往后的理智可能会受此影响。”
似是担心陈寒不信自己，他继续补充道：
“您可能不知道，凤舞皇曾经有六位兄弟，就是因为这种影响，
在和他探索秘境时，遭他坑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