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范围内,九台银色装置同时发出 ping 响。
有些被锁在储物箱或神秘贮藏室里,另一些则像饰品般佩戴在强悍冒险家的手腕或脖颈间。每台装置都释放着相同的信号:在九盏明亮光芒中闪烁的昏黄微光。部分灯光如信号般暗淡闪烁,另一些则亮度各异 —— 有的炽烈近白,几乎要灼穿视网膜。而那忽明忽暗的昏黄闪烁,正标志着神秘十人集团中有一员已从世间消逝。
首位目睹此异象的领导者,是位黑发如瀑的女子。她骑着狰狞的地龙,在危险的火山区域高空盘旋。低头盯着手中装置,食指摩挲着曾闪耀如今却暗淡透明的水晶,低声咒骂:“那个蠢货…… 偏要挑战明显不敌的对手……”
说罢,她将一枚最强的发光晶体按在装置上。晶体爆发出明亮的黄白色光芒,与她的核心能量及坐骑地龙的色泽相呼应。她再度开口:“看来弗里曼那老头子走到头了。但愿你们没人蠢到破坏停火协议?”
随着地龙振翅,她移开按在晶体上的手指,坐骑在火山地貌上空滑翔更远。数秒间,唯有下方数公里处的熔岩流动与火山喷发之声打破寂静。
装置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另一道强光闪烁,传出暴躁的男声:
“雷文?你说谁老?他才刚满七十岁零一天!我年纪几乎是他两倍,体内战力却比以往更强。他肯定是在肉身崩溃前,为突破至真核境界孤注一掷才送了命。”
声音停歇,女子盯着装置轻笑,显然对老者的反应感到有趣。她正要按下按钮回应,另一枚强烈的黄白晶体突然闪烁 —— 接收者已在另一端按下装置。
她耐心等待五秒,却无任何声音传来,晶体恢复静止状态,意味着对方选择沉默。雷文按下按钮,用尖刻的语气对着真正接通的男人开口,无视那个沉默的隐听者:
“雷德格雷夫先生,也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希望中央总部待你不错。你对八大域分部首领之死的猜测,与我不谋而合。不过黑暗大陆崛起了一股新势力,我认为是他们终结了总长。所有情报源都指向一个称号 ——‘烈焰帝王’。”
她咯咯笑着,故意将手指在晶体上多停留几秒,好让所有人听见,随后调转方向,缓缓朝北方飞去,静待对方通过银色装置传来愤怒的咆哮。
“…… 这就完全变了性质。” 男人沉默几秒后开口,“弗里曼或许固执、修炼缓慢,但并不弱。不管这伙势力是什么来头,必须铲除。虽说协议没规定要为议会成员报仇,但我可不希望这种势力坐大,在我们争夺王位前威胁剩余九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是最接近八大域真核境界的人,希望你能解决此事。若不行,我会亲自处理。毕竟,若让他活着,恐怕许多人会质疑我‘世界最强持火者’的称号。”
晶体恢复常态,雷文骑着地龙在天空中默默飞行,思索着男人的话。确实,议会成员曾签署协议:在觉醒夺取王位前,绝不互相残杀。而清缴新兴势力虽非硬性责任,却早已成为 “就近者处理” 的潜规则 —— 忽视威胁只会养虎为患,尤其是对这群追求不朽、睚眦必报的存在而言。
思绪翻涌间,那枚曾无声介入对话的晶体再度闪烁,预示发言者已准备就绪。
整整十秒的寂静后,传来沉重的喘息声。雷文激活隐身能力,与地龙一同消失在天际,掠过黑色军事基地的建筑群。
一分钟过去,又几声沉重呼吸后,电话另一端的人终于开口 —— 语调怪异,高低起伏,令人难以捉摸真实意图:“哦,别杀他。我要你活捉,带来给我。他会成为我完成终极收藏的缪斯。另外…… 你去顶点地区时,把我的白龙带回来。死人没资格拥有如此精美的艺术品。两百枚黄色碎片,这是我为你提供帮助的报酬。”
晶体咔嗒轻响,雷文翻了个白眼,按下自己的晶体,长叹一声让所有人听见:“别抱太大期望。我现在去调查该地区,弄清状况前不会向任何人承诺。如果还有人在听,别联系我,我要关闭线路了。调查结束后,若有重要情报,我会重新接通。”
她将装置扔进腰间储物箱,加速向北飞去。
与此同时,顶点区域地下。
萧瑟收敛了更强形态,阻止真核核心的全部光环爆发 —— 否则这基地的所有护盾将被碾成齑粉。刀刃已划破部分黑色墙壁,逸散出大量魔力;若再深入五米,墙体将彻底崩裂,他的气场可能误杀整座城市的居民。
他关闭能量输出,将已故总长的遗骸与破碎装备收入储物库,随后将剑也送入白色空间魔法中。当光环缩回紫色限制器,房间内的热量与压力逐渐消退,却无法抵消新的神圣能量正冲刷核心的灼热感 —— 以往杀死构造体内的黄芯蜥蜴时,能量从未如此迅猛地涌入。不知这是真核境界的共性,还是他的独特能力。
无论如何,这一切都令他兴奋,内啡肽激增。他长舒一口气,满足与喜悦漫上心头 —— 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杀死了八大域与黑暗大陆公认的最强者。如今,再无人能阻止他接管所有贸易路线与冒险公会企业。
他激活神话级隐匿术、新掌握的高级光魔法,以及 “幻象大师” 增益,释放出古怪的气场波动。
肉眼所见并无变化,但空气中的光粒子被扭曲重组,形成奇妙的力量展示。这感觉类似安娜的 “等级增益”—— 她能创造小空间,随心所欲构建幻觉。而萧瑟远比她强大,拥有更多技能与增益:他扭曲了自身的感知信号,使外貌、声音、气息都与刚杀死的男人如出一辙。一股混杂着自信、贪婪与自私的气场扩散开来,若几分钟前戴着这伪装遇见自己,恐怕也难辨真伪。
在闪烁的金瞳、不自然的高大身形与暗黑阴影长袍的伪装下,他露出灿烂笑容,走向仍散发魔力的绿色旋转试炼塔传送门。附近的护盾在其能量压迫下扭曲变形,他不禁好奇这试炼塔的地层已攀升至何种高度。
但踏入传送门、确保 “虚空穿行” 技能记录下一楼坐标后,他转身离开 —— 替身自会完成后续探索,此刻他在顶点区域仍有诸多事务待办。
他闪身进入电梯,按下 18 楼按钮,前往下一个 A 级训练室。
总长陨落尚不足一分钟,但他用金项圈奴役多年的奴隶们,已惊觉自己的思想并非完全属于自己。电梯门叮然开启,萧瑟维持着 “太阳神” 伪装,扫视两个训练室:无数目光齐刷刷转来。
脑海中闪过此前释放金领囚犯时的画面 —— 他们重回黑暗大陆时混杂着震惊与狂喜的哭喊声。而此刻,顶点区域新迎来的三名 A 级冒险家正困惑地站在训练室中央,呈三角站位;另一侧,那位总是倦怠厌世的女治疗师,正隔着法力屏障伏地痛哭。
身为 A 级冒险家的风系与火系能力者愤怒地盯着他,红色核心完全激活,震得高 A 级法力护盾嗡嗡作响。但他对他们毫无兴趣 —— 他的目光锁定在罗超身上。罗超摸着脖子,注视着他,似乎意识到这双金瞳后的 “男人”,并非方才离开房间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