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年渠阳海域的守护阵法也不过是一座残缺的六品阵法,可眼下这深海之中。
而这里竟有一座完整的六品困阵!
这显然不是季家一时半会能够布下的!
那么此地岂不是一个圈套?
且这里面那庞然大物的倒影,肯定比林浩此时此刻感受到的气息还要更加恐怖!
但此时此刻,一切都为时已晚。
这庞大的吸力,已经超出了林浩所能挣扎的范围,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被深海涡心吞下去。
“这季家到底要做什么?!这徐择栖的目的又是什么?”
种种疑惑一股脑出现,林浩来不及多想,下一刻,只觉身体猛然一空,六品困阵的气息消散。
一股古老的气息接踵而至。
这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气息,赫然是已经置身深海涡心之中。
此时,所有人都站在原地震惊地望向四周。
只见深海涡心之中的世界,极其明亮,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如此鲜艳。
浓郁地天地灵气,遍地的珍贵灵药,还有两条散发着诱人光泽的巨大矿脉。
而这一切光芒的源头,都在头顶上,那散发出朦胧彩光的心脏之上。
这便是万年海心,它的每一次跳动,都喷薄出难以想象的庞大灵气与一股特殊的天地之力。
那便是极阴之力,这股力量牵动着林浩的血液,跟着鼓动。
而这些都只是深海涡心的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真正让林浩感到窒息,且让众人瞬间失去喜悦的是,这里存在着一只遮天蔽日的异妖。
它的长相极其古怪,竟是蛟首人身的模样,而那庞大的人身之上长满了极为绚丽的湛蓝色鳞片。
但它却以类似于鱼的行为举止,在两座矿脉之间游动,这种怪异模样,连同那庞大无比的身躯,仅看起来便已让人毛骨悚然。
更别提它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夹杂着蛮神气息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洪荒猛兽一般的恐怖威压。
它的实力最低也不会弱于蜕凡修士。
但林浩的直觉告诉他,这只异妖,可远没有这么简单。
在众人到来之际,它那犹如小房子一般硕大的幽蓝双眸就已经投来充满渴望的目光。
那双眼睛之中,升起的,仿佛是对于食物的渴望。
异妖的目光,仿佛像是一种定身术,将看清对手的众人定在原地。
面对这种实力的异妖,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存活。
最终异妖的目光,停留在林浩身上。
林浩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的蛮神之体已经得到过一次天劫之力的补全得以升华,在它眼中,林浩无异于它“从未谋面”的爹。
但林浩想,它应该不会是个“孝子”。
吃了他,这只异妖恐怕要在这海域之中翻天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敢妄动,一个个将目光看向带他们进的季浔。
包括站在季浔身边的吃童子与婴丹上人。
在这只异妖面前,他们与金丹修士没什么两样。
第一次见如此恐怖异妖的季风也是心中惊恐不已,但转头看向父亲与大伯却发现二人神色如常。
是了,他们应该早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但如此异妖,怎能不怕?
而此时的季浔一脸淡然地看向了徐择栖,
“徐公子,一株十万年份血灵花,一滴精血,你是自己去换,还是由在下代劳?”
一脸惊叹的徐择栖闻言笑了笑说道,
“来都来了,不亲自与这大家伙交涉一番岂不遗憾?”
季浔哈哈大笑道,
“徐公子不愧是中洲天才,胆识过人,还请公子放心,只要不主动触怒它,我和它的交易没完成,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那倒是也有趣。”
徐择栖笑吟吟说着,体内气血稍一运转便将这威压驱散,抬脚走上前去。
听着二人的对话,一众人等,纷纷表示不解。
季浔能与这只异妖有交易?
什么交易?
既然能与它有交易,那么还需要他们来做什么?
一时间,种种疑惑浮上心头。
在季浔旁边的吃童子觉得此事处处透着诡异,他阴沉着脸,看向季浔质问道,
“季岛主,这可和你请我来的时候说的不一样,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婴丹上人同样神色不悦地威胁道,
“如果季兄不说清楚,那这么多人在这里,我想难免触怒此庞然大物,届时弄得无法收场,未免有些难看。”
后方众人中一名元婴中期修士跟着附和道,
“不错!还请季岛主给我们一个解释!”
其余元婴修士也是跟着附和。
面对这种险境,他们也没必要怕与季浔翻脸。
他们不是没想过这里危机四伏,险象迭生,但实在没想到这里有一尊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的异妖!
且季浔竟然能与此等异妖进行交易,着实让人心头打鼓。
所以,他们只能以众人之力相威胁。
至于林浩,此时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所以并未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向离开的徐择栖。
若真能与之交易,他或许有在此周旋的可能。
而面对众人的威胁,季浔只是淡然一笑,
“诸位不必惊慌,在下与它的交易便是这里的资源,届时大家一个不落,人人有份。”
这含糊不清的说辞,自然打发不了众人,婴丹上人冷哼一声,咄咄逼人道,
“既是交易,那便有筹码,既然能交易,那季岛主又何必请我等这些外人来?”
季浔深吸一口气,无奈一笑,指向前方,
“这件事不如看完眼前的交易再谈。”
众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徐择栖此时已经来到异妖面前。
当他真正站在异妖面前,方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对方身上的鳞片大,也更清晰地感受到了它体内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是新的气息,你们人族仍是寸步未进。”
古老沧桑的声音回荡在徐择栖的脑海之中,这样一只异妖会人族语言,他没有丝毫意外。
“前辈知道,这是一场,在黑暗中的漫长旅行,多少年困在原地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个方向或许没错,但方法却是错的。”
“或许吧。”
徐择栖笑了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直截了当地说出此行的目的,
“我带了三株十万年份的血灵花,不过,我想换两滴精血,还有一个人的安全。”
异妖好似知道他要保下谁,
“你不明白,他是个完美的食物。”
徐择栖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
“这个食物能助您摆脱牢笼?”
异妖沉默片刻,
“不能。”
“而我,百年内,还会再来。”
“三株血灵花,三滴精血不变,我留他百年。”
“多谢!”